说完这番话，向远峰就继续陷进自己的回忆当中去了，“这人到底是见没见过呢……”
“哎，我说峰哥。你等会儿再想呗。咱这许久没见，你就没啥想跟我说的？”冯洋故意刁难道。
要知道他做的本来可是向远峰的活。
要不是向远峰半路撂挑子寻了由头跑了，冯洋不比现在自在。
别说向远峰这会儿确实正在绞尽脑汁的琢磨事。就是没有，也绝对不会给冯洋“审判”自己的机会。
王屿拍了拍冯洋的肩膀，“这段时间辛苦了。怎么样？”
冯洋笑着回答道：“直播间这段时间反正多亏曲鹏撑着。我呢就当个替补主播。反正这段时间国内市场太卷，还是东南亚市场更好做一些。”
说起来，王屿脱离一线市场倒是有段时间了。
这方面的动态掌握的没有冯洋曲鹏精准。
因此多问了几句。
冯洋说道：“这段时间经济下行的厉害。除黄金外的所有饰品类都不好做。”
这一点并不难理解。
除了盛世古董乱世黄金的说法以外，再就是大环境不好，所有人都不敢花钱了。
只要不是生活必需品，能省则省。
消费降级，首先降的就是那些锦上添花之物。
可能是看王屿表情有些凝重，冯洋连忙又补充道：“国内虽然卷，但是那些东南亚国家的生意还是很好做的。
之前曲鹏在佤城那边带了徒弟。当时想着，起个新号面对东南亚客群，让新手们练练。等成了，再逐步接手国内账号。但没想到歪打正着，业绩比国内老账号都高。
难怪古人说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这回算是有切身感受了。”
难怪看冯洋整个人状态，甚至比之前亲自运营直播间那会儿还要好。
原来是有了托底的。
“那就好。”
王屿刚点头。冯洋就四下看了看，示意王屿借一步说话。
两人来到店门口，冯洋递了支烟给王屿。
两个人一边吞云吐雾，冯洋一边说道：“屿哥，我有一个个人不成熟的看法，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王屿让他别整这些虚的。都是自己人有话直说、有屁照放。
冯洋这才压低声音说道：“屿哥，任师傅那边……我觉得这么耗下去没意义。”
他晃了晃脑袋，继续道：“其实这段时间梅总那边钱砸了不少。合作的公关公司那边也是业务能力相当突出的大公司。任师傅的手艺咱们更是心知肚明。这强强联合也有段时间了，怎么着也不应该只是目前这进展才对吧？”
王屿吐了口烟，缓缓道：“也许只是还却一个契机？”
冯洋摇头，“我觉得不是……是因为国内现阶段的情形导致的。这种时候，大家关心的重点根本不在这方面。就算包装成花，也没人买账啊。整个行业的都在走下坡路。就好比大海变成了一条小水沟。哪里还能指望里面出来一条龙啊！”
这个问题其实王屿不是没想到。
以梅家的财力、资源，别说推有真本事的任师傅原地出道。就算猪都能送上天。
但这么长时间，事情还胶着在起步阶段。
这是相当说不过去的。
只不过这件事并不是他们当中任何一个人说了算的。并且专业的事还是要多听专业人士的分析。
王屿正准备开口的时候，身后店里传来了下楼梯的脚步声。
随后就是小李老板跟任师傅的声音。
想着自己也有些日子没见任师傅了。这种时候光顾着跟冯洋咬耳朵，不上去打个招呼是肯定说不过去的。
所以王屿连忙丢掉手中的烟屁股，笑着朝两人走过去去。
小李老板将怀里抱着的一尊铜像放在桌子上，又将另外一尊木制造像也抱了过来。将两个并排放在一起。
笑着说道：“任老板慢慢看，不用着急。你是王老板他们的朋友，就也是我的朋友。咱们自己人想怎么看就怎么看、想看多久就看多久。
其实看造像，我建议还是白天光线充足的时候看是最好的。晚上各方面的干扰太大，看起来很是勉强。”
任师傅深以为然的点头，“就像我们雕刻，就算有强光台灯，也还是尽量在白天干活同理。王老板，没想到咱们都在帝都，见面的机会是一点没比以前天南海北的时候多啊……”
“可不是吗。没想到任师傅对造像也这么有兴趣。”王屿笑着应了一句。
任师傅腼腆一笑，“其实造像跟雕刻间，是有很大关联的。雕刻雕的逼真的大有人在。但能雕出神韵的，还是凤毛麟角。你别看这些造像都是死物，但在我眼里这是无价之宝啊……”
感叹之后，任师傅又补充道：“其实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是我前几天接了一位老客户的单。对方想托雕一尊张天师的翡翠摆件。你知道这个题材并不主流。加上对方要求又高。我虽然接下了，但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没底。今天正巧看到，一时没忍住……”
说到最后，任师傅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可能是觉得自己一时忘形，反而耽误了这次来的正经事。
王屿跟任师傅也算老相识了。深知他的脾气。
不管自己跟他怎么解释这件事无所谓，他都会有心理包袱。
反倒不如将话题引开。
于是问道：“您这位客户是修道的？”
任师傅点头，“没错。是位道长。”
王屿闻言，下意识将刚才任师傅说的摆件联系起来。咋舌道：“那他的需求应该属于雕塑范畴了吧？怎么还找您这来了？”
任师傅先是一愣。后面很快反应过来，王屿应该是将摆件想象成了道观里顶天立地比人还高的那一种了。
当下笑了，“一尊小像。应该比现在咱们看到的这两尊造像的尺寸还要小上不少。不过具体的还要等他将翡翠原石寄给我之后，才能最终确定。”
那就难怪了。
“我之前帮这位道长做过不少的东西。算是我的大客户。不过之前雕的都属于法器。但人像还是头一遭。而且他的要求很具体。希望雕的是中年之后的张天师。骨肉比例协调得宜、表情威严不得夸张、面慈目威越写实越好。”
王屿听的一愣一愣的。
要是他没听错，这要求里面似乎有相互矛盾的地方啊。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一般送来雕刻的老板，都会将效果图一起给到雕刻师傅。
任师傅只需要按图来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