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如期举行。
纪亦碹穿着太子服,全程冷着脸举行仪式。
在拜天地的时候,对面的女人突然踢了他一脚。
纪亦碹:“……”
他犀利地看着她,要是眼神能杀人的话,对面那个‘女人’已经被他杀死一万次。
他告诉自己为了老师忍耐,等找到老师,再把老皇帝拉下马,他要给老师一个轰轰烈烈的婚礼,绝对比这个隆重十倍,这样才能弥补对老师的亏欠。
仪式结束之后,送入洞房。
“太子,请掀盖头吧!”喜娘笑着说道。
纪亦碹挥了挥手:“你们都退下吧!”
喜娘遣散了其他宫人,退出房间后把门合起来。
他阴冷地看着面前的女人。
“你不打算揭盖头吗?”熟悉的声音响起。
纪亦碹心里一颤,看向对面的方向。
那声音很近,这里没有别人,那说话的人就是……
他连忙掀开盖头。
只见那圣洁如月下仙的容颜出现在他的面前。
“怎么会是你?”
他有种做梦的感觉。
掐了掐手心,疼痛让他清醒过来。
他没有做梦,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的新娘子居然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
“为什么?”纪亦碹反应过来,“你居然伙同他一起骗我。”
“拜堂的时候我踢你一脚,你完全无视我。像你这么蠢,我还提醒你什么?”楚清辞没好气地说道,“我与你父皇打了赌,在举行仪式的期间不能提醒你,要是违背了赌约,那你今天只有独守空房。”
“你没事和他打什么赌?我看他就是故意的,他想看我们互相误会,然后再闹点什么事情出来,他就乐得在旁边看戏。”纪亦碹气道。
“放我下来。”
纪亦碹把楚清辞放回床上。
他的手指摸着她的脸颊,在想亲她嘴唇的时候被她的手挡住了。
“老师……”纪亦碹捧着她,亲着她的嘴唇,“你的心真狠。这些日子我到处找你,你知道是不是?你居然不来找我。”
以楚清辞的身手,只要她愿意,就算老皇帝派几十个暗卫盯着她,她也能全身而退。
“你不出去接待宾客吗?”
“不出去。”纪亦碹扯掉腰带,“我现在只想入洞房。”
“你不问我怎么成了镇国公的女儿吗?”
“明天再说。”
“你给我慢点,弄疼我了……”
两道身影倒映在墙壁上。今夜无风,但是那红烛一直跳跃着,仿佛为那对新人兴奋地舞蹈。
房间里满是清香的气息,仿佛百花绽放了,花仙子的香气使这宫殿提前进入了春天。
“好美。”纪亦碹捧着楚清辞的脸颊,亲吻着她的每一寸肌肤。“老师,你骗得我好苦。我要罚你……”
“罚我什么?”楚清辞的声音有些沙哑。
皇宫深处。老皇帝端着酒杯,看着窗外的月色。
“小福子……”
“陛下,老奴在。”老太监说道,“现在这宫里只有陛下叫老奴小福子了,老奴老了,现在是老福子了。”
“还记得朕大婚时的场景吗?”
“记得。”
“那天朕喝了一整夜的酒,把新娘冷落在后宫里。”皇帝说道,“朕这些年有不少美人儿,什么样的女子都见过,可是心里仍然是空的。朕年轻的时候也有过挚爱,但是朕不像那小子,最终选择了权力。其实,朕早就后悔了,在那新婚之夜,朕就无比地后悔。可是开弓哪有回头箭啊!一步错,步步错。”
“太子像皇上。”
“不,他不像,他比朕更幸运,权力和挚爱他都要了。”
老皇帝喝着酒,笑容清淡。
那一刻,他好像年轻了几十年,又变回那个因为挚爱而热血沸腾的少年郎。
那个少年郎因为权力越走越远,挚爱宁愿远嫁边境成为将军夫人,永不回朝,也不想再看他一眼。
纪亦碹的生母就像极了他心里的白月光。
“朕突然累了,等他们大婚之后,朕打算退位让贤。”皇帝 说道,“李将军战死之后,她不愿意回京。朕想去看看她。”
“这……”老太监惊讶。
“朕突然想年轻一回。”皇帝说道,“朕为他找了个贤内助,以后天下便是他们夫妻的责任。他比朕幸运多了,那丫头的智慧胜过多少智囊?”
“可是楚家……”老太监说道,“太子妃应该要翻案。”
“那就翻吧!当年造成冤案,虽是苏虎的过错,但是朕碍于苏虎的兵权装聋作哑,始终对她有所亏欠。她想怎么翻案就怎么翻案。”
老皇帝突然觉得压在胸口的巨石松开了,连同他沉闷的心也跟着放松了许多。
“今天的月色真好。”
“是啊!很多年没有这么好的月色了。”
“在退位之前,朕再为那小子做一件事情吧!”老皇帝说道,“就当做一次他的父亲。”
而不是帝王。
太子的婚宴是非常隆重的。然而从始至终太子都没有出现,文武百官吃饱喝足自己退场。
镇国公是名精神抖擞的老人。文武百官围着他询问这么多年不上朝,怎么突然就变成国丈了。
镇国公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其实心里也在犯嘀咕。
怎么变成国丈了?
上个月他还在河边钓鱼,皇帝派心腹来传他进宫,两人就下了一局棋,皇帝就说送他一个美貌的女儿……
于是,他多了一个女儿。
那个女儿还变成太子妃。
纪亦泽喝着酒,手下走过来说道:“太子殿下入洞房了。”
“呵,这就是男人。”纪亦泽淡淡地说道,“我当他多么深情不悔,原来不过如此。”
“那人在皇上手里,太子殿下当然只有乖乖听话。等新婚之夜过去,太子殿下必然还会去找皇上要人,要是惹怒了皇上……”
他们家主子还是有机会夺回想要的一切。
纪亦泽喝着酒,眼里闪过对权势的渴望。
“神医明天是不是应该就要到京城了?”
“据我们的人传来消息,应该是的。”手下说道,“殿下不要急,我派人打听过,那位神医肯定能治好殿下的。”
纪亦泽想着自己如阉人般的身体,眼里闪过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