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宁州了解楚清辞,当年她说不管王金花,就不会再管她。
不过,毕竟是她妈妈,他还是想多问几句,免得以后她会后悔今天的决定。
“真的不管她?”
“当年我已经帮过她最后一次了。我说过不会管她,那就不会管她。不理她,咱们一家子好好过日子就行了。”
半个月后,楚清辞又接到了电话。
这次是公安局打来的。
公安局的同志告诉她,王金花被杨大山打死了。
原来,王金花受不了杨大山总是这样赌博,和别的男人勾搭上了。杨大山万事不顺,心里有股邪气无处发。她的事情暴露出来,他像是找到了出气口,对着王金花各种暴打。
本来他只是想出气,没想过闹出人命。可是,马有失蹄人有失手,在一次喝醉酒之后,他失手把王金花打死了。
王金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其他的亲戚早就有多远躲多远,根本不想摊上这家子的破事,所以公安局的人找到了她。
公安局的意思是让她领走王金花的尸体,给她好好下葬。
钟宁州把孩子交给副厂长夫妇照顾几天,带着楚清辞回乡了。
当他们重新踏上那片土地时,发现这些年家乡的变化也挺大的。
“同志,你们家的事情我们管不着,不过人死了,总要入土为安。”公安局的同志说道,“对了,你们要不要见见杨大山?”
“他和我们无关,我们没必要见。”楚清辞说道,“他犯下的事情,法律会制裁他。要是没有别的事情,我们先走了。”
楚清辞给王金花找了墓地下葬。
听说她和钟宁州回来了,那些避而不见的亲戚都上门了。楚清辞懒得和他们应对,各种应酬都是钟宁州负责的。
王金花下葬之后,楚清辞连一刻都不想多呆,和钟宁州回到了京都。
钟宁和钟烨半岁之后,楚清辞请了个信得过的保姆照顾两个孩子 。她回到学校继续教书育人。
事实上,她的时间自由,只要把她的课上了,其他时间自由安排。她每天只有一节课,其他时间都可以回来照顾孩子。
又过了几年,孩子们上小学了。
楚清辞仍然是学校最美的女老师。不过,比她的美貌更有名的是她的实力。她凭实力教出来不少学生,那些学生在各个领域里发光发热。
钟宁州买了大房子,孩子们各有各的房间,最重要的是新房子的隔音挺好的。
“媳妇……”钟宁州搂着楚清辞亲亲抱抱。“终于有我们的私人空间了。”
“刚换了房子,孩子们会不习惯,说不定等会儿要来找我们,你不要乱来。”楚清辞打掉他不规矩的手掌。
“我让他们有事找钟夏。钟夏读高中了,可以当他们的好大姐了。”钟宁州将她压在床上。“总之,接下来你别想再逃。”
“爸爸……妈妈……”
啪啪啪!
拍门声伴随着小孩的叫喊声响起。
楚清辞看见他气急败坏的样子,笑了起来:“钟夏是姐姐,不是爸爸不是妈妈,小孩子遇事必叫妈准则,了解一下?”
钟宁州懊恼地起身:“给我十分钟。”
他打开门,对准备冲进来的龙凤胎说道:“小宁,小烨。”
“爸爸。”钟宁嘴里叫着爸爸,眼睛一直盯着里面看,显然在找楚清辞。
要说爸爸和妈妈谁对孩子来说更有安全感,当然是一母同心的妈妈。不管爸爸平时对他们有多好,在他们眼里,有妈妈的地方就有安全感。
“你们妈妈今天累了,想早点休息。你们要是爱妈妈,这个时候就不该打扰我们。你们长大了,有什么事情应该自己处理了,对吧?”
“我们不习惯这里。”
“那就努力让自己习惯。你们这么大了,遇见事情就找妈,要是让你们的同学知道了,他们会怎么说知道吗?”
“怎么说?”
“他们会叫你们大头娃娃。”钟宁州一本正经地说道,“或者会叫你们巨婴。巨婴的意思是你们这么大了还只有婴儿的自理能力。”
“我不想当巨婴。”钟宁拉了拉钟烨。“哥哥,我们回去吧!”
钟烨用怀疑的眼神看着钟宁州:“爸,你不会是想跟我们抢妈妈,故意骗我们的吧?”
钟宁州:“……”
要说两个孩子谁长得最像他,应该是钟宁。女儿像爹,这无可厚非。可是论脾气心性,最像他的是这个臭小子,那双眼睛好像看透了一切。
“你是男孩子,这么大了早该担负起照顾家人的重任。你不仅不照顾好妹妹,还带着妹妹来打扰妈妈休息。钟烨,你还是奶娃娃吗?”
钟烨噘嘴:“为了抢妈妈,你真是太不要脸了。”
钟宁州:“……”
楚清辞在里面憋着笑。
不行,她不能笑出声,要不然钟厂长的威望彻底没了。
“行吧,那你们进去吧!明天你们的好朋友来玩,我会给他们说,钟宁和钟烨还是需要跟着妈妈睡觉的奶娃娃,请他们务必照顾好你们。我听说在你们这群小伙伴里,你们还是带头的。那要是让他们知道你们这么离不开父母,以后你们怕是带不动他们了啊!”
“回去就回去。”钟烨拉着钟宁的手。“妹妹,我们走。”
两个小魔头走了,钟宁州把门合上了。
楚清辞靠在床边,懒懒地看着他:“真行,为了哄孩子,威逼利诱都用上了。”
“那两个小家伙太黏人了。现在媳妇是我一个人的,不许他们纠缠。”钟宁州走过来,俯身而上。“楚楚,我才是那个陪伴你走完一生的人,你最爱的只能是我,连我们的孩子都得退居二线。”
“好,我爱你,最爱你。”楚清辞迎上他的唇。“现在是我们两人的时间,没有任何人打扰了。”
在余下的时光里,楚清辞和钟宁州蜜里调油,就像刚确定关系的那段时间。
孩子们先后考上清北,然后拥有各自的良缘,各自的小家庭。
他们拉着手慢慢变老,从青丝到白发,直到生命的尽头也没有红过脸。
钟宁州活到了八十岁,在楚清辞的怀里安然离世。可是,刚刚七十岁的楚清辞也没有熬过第二天,跟着他一起走了。
儿孙们跪在他们的床前,对着他们磕了几个响头。他们看着依偎在一起的两个老人,仿佛看见他们年轻时恩爱的样子,又是感动又是酸苦。
“爸,妈,谢谢你们,还有,我爱你们。”已经迈入老年的钟夏像个小姑娘,拉着二老的手,泪如雨下。“其实我知道,我全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