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辞跟着凑过来，听着隔壁的声音。
听那七嘴八舌的交谈，显然是几个大臣在出谋划策。其中有道声音很熟悉，赫然就是她那个道貌岸然的未婚夫崔亦均。
“蜀都指挥使覃又天为四皇子做了不少事情，如今四皇子再也翻不了身，覃又天要是聪明，就该懂得择木而栖。殿下，下官找他谈谈。”
“厉家掌管天下盐商，以前靠着六皇子的关系没少做见不得光的生意。如今六皇子没了，厉家我们可以想办法控制在手里……”
“殿下，一夜之间没了两位皇子，殿下宅心仁厚，心疼血缘兄弟，但是万不能耽搁我们的大事。太子最近开始忌惮殿下，怕是……”
“虽说太子与殿下是一母同胞，但是太子心胸狭小，容不得人。殿下仁义、才华皆在太子之上，吾等誓死追随殿下，与殿下共进退。”
崔亦均轻叹：“本皇子明白各位大人的忠心。各位大人为本皇子考虑得很周全，本皇子记在心里，万般的感动。我与太子是一母同胞，若不是皇兄的性子过于残暴，残害了不少忠臣良将，本皇子也不想伤害自家兄弟。各位大人，本皇子再次声明，事成之后，万不能伤了太子的性命。”
“殿下仁慈。”
“殿下，下官还有一言。殿下要想成事，必须得早些与楚家大小姐成亲才是。李老将军回京了，殿下一定要把他牢牢抓在手心里。”
“是啊，是啊……”
崔亦锦抬眸看了楚清辞一眼，压低声音说道：“你说，这是不是好戏？”
“你怎么知道他们会在这里商量要事？”
“因为啊……”崔亦锦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靠近一点。
楚清辞凑近几分，示意他快说。
崔亦锦在她耳边说道：“这里现在归我了。”
“这里可是聚宝盆。”
“不是你教我的吗？当初你带我去赌坊，就是给我引了一条招财之路。如今我按你教我的，你说我是不是一个好学生？”
楚清辞竖起大拇指。
“还想不想看更好看的戏？”
“来都来了，有什么好戏只管上场。”
崔亦锦转身走向不远处的柜子，从柜子里拿出一支烟，然后点燃它，再放进那个猫眼里。
他示意楚清辞屏蔽呼吸，不要被迷烟影响。
楚清辞隐约闻着了香味，再看崔亦锦所为，大概猜到了它的用处。
“殿下，有点热啊……”
“是啊，殿下，这里好热……”
楚清辞凑近猫眼看了看，只见那七八个大臣正在脱衣服。
崔亦均抓了抓衣领，呼吸急促。
这时候，房门从外面打开，凝水阁的妈妈带着几十个姑娘摇曳生姿地走进来。
“各位客人，这些都是咱们的姑娘，个顶个的好看，各位客人要不要见见，挑一两个当个解语花？”
“我要……我要……”
那些大臣抓向那些姑娘。
崔亦锦把猫眼堵上。
“其他的戏就别看，明天看结果吧！”
“你这是想让五皇子声败名裂呀！”楚清辞看出他的用意。
“他不声败名裂，你怎么退婚？”
“哈……够毒，我喜欢。不过，你是这里的东家，刚才那位琴师怎么没有认出你来？”
“我平时来这里都不用真面目，我戴的面具比你这个面具更严实。再说，只有妈妈见过我，其他人都不知道我的存在。”
“那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告诉了我，要是有什么事情，你不会杀我灭口吧？”
“楚大小姐不是说与我合作吗？我相信你呀！”
“这是什么味儿？”楚清辞捂着鼻子。
她回头一看，只见猫眼处还有缝隙，那迷烟从隔壁传过来了。
“你这个坑货。”楚清辞踢了崔亦锦一脚。“快走。”
崔亦锦也发现了，拉住她的手，直接跳窗离开。
两人落在街角处，四面的风一吹，那种臊热立马减轻了许多。
“明天此事闹出来，你外祖父再进宫闹一闹，婚事必退。”崔亦锦说道，“如此以来，他就不敢拿着婚约算计你了。”
“说得没错。”楚清辞说道，“你送了我一份大礼，我也送你一份大礼吧！”
“什么礼？”
“明日再说。”楚清辞指了指对面的路边摊。“我想吃汤圆，身无分文，现在你这么有钱了，就你请客吧！”
第二日早上，八个男人被脱光了衣服扔在大街上。
凝水阁的妈妈叉腰骂道：“不知道哪来的泼皮无赖，谁不知道我们凝水阁的姑娘卖艺不卖身，他们非要胡搅蛮缠。我们不敢得罪这些爷，只有让姑娘们避一避，结果他们倒好，直接在房间里干起了分桃之事。呸，这种腌臜玩意儿，以后可千万不要出现在我们凝水阁，免得脏了我们的地。”
“那个……那个不是五皇子吗？”人群中，有人大声喊道。
妈妈震惊，捂嘴说道：“不能吧？我瞧他们玩得开心，那小哥长得细皮嫩肉的，很受几位大爷的喜欢，还以为是他们在哪里带来的小倌……”
楚清辞与崔亦锦逛了大半夜，回府后睡到日上三竿，再醒过来时看见翡翠和玲珑表情复杂，看她的眼神里满是担忧和心疼。
“怎么了？”楚清辞喝着茶水。
“外面出了一件大事，小姐听了可千万不要生气。”
“我不生气，说吧！”大不了就是她的未婚夫在外面逛窑子的事情暴露出来了呗！
“五皇子与几位大臣在凝水阁荒唐一夜。凝水阁的妈妈没有认出他来，把他和几位大臣脱光了扔在大街上，颜面尽失，宫里大怒，说有人暗害五皇子，派兵把凝水阁查封了。”
“五皇子逛青楼，宫里不用这么大的反应吧？”
“凝水阁不是普通的青楼，那里的姑娘卖艺不卖身。五皇子没有碰那里的姑娘，而是……被几位大臣碰了。”
楚清辞扑哧喷出茶水来。
“你们说的被几位大臣碰了是什么意思？”
“就是……就是……”
“就是我那位好皇兄成了下面那个。”崔亦锦站在门口，懒懒地说道，“楚大小姐不要太伤心，李大将军已经进宫面圣了，想必很快五皇兄丢的人就与你无关了。”
“翡翠玲珑，你们退下。”楚清辞擦了擦嘴角的水渍。“你……过来。”
她指了指崔亦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