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满脸遗憾地带着挣扎的张子鸣二人离去了。
哎,最好的鱼溜了,可惜...
不过这二人也不错,勉强用吧。
中年男子摇了摇头,跟了上去。
“哈哈,子云兄好福气啊,没想到上来就撞上了这等喜事,子云兄不会怪在下打断好事吧?”
背剑书生语气调侃,脸上笑得跟朵花儿般。
顾正言整理了下些许凌乱的头发,露出个笑容:“太攸兄,可别笑话我了,对了太攸兄,你怎会出现在此地?这么巧?”
唐攸攸解释道:“年时回了趟老家,现在正赶回上京,听得子云兄在此参加乡试,路过此地便驻足休息了几日。”
顾正言点了点头。
也就是说唐攸攸早就来了,而且凭他的聪慧...
他可能猜到自己被捉婿,专门等着自己?
这...
在他眼里自己可是柔弱书生,要是没有他解围,自己怕真要被捉了?
太攸兄,你太贴心了吧?
为什么?
顾正言心里颇为感激,要是没有唐攸攸,自己怕真得暴露武力。
现在暴露武力没有任何价值,而且小毛蛋之类的事情便不能再做,会惹人怀疑...
顾正言看着衣衫朴素,风尘仆仆的唐太攸,笑道:“走吧太攸兄,我二人多日不见,得好好聚聚,去千年楼我做东。”
唐太攸笑道:“哈哈,恭敬不如从命,我这酒壶里的酒,子云兄可得给我装满。”
说着甩了甩腰间空荡荡的酒壶。
“装,装,再装几壶都可以。”
“如此,子云兄还不带路?”
.....
千年楼,雅间。
琴音袅袅,佳境如斯,二人推杯换盏,喝了很多杯。
酒过三巡,二人聊了半晌,唐攸攸目露深意,似不经意地问道:“子云兄,可知当今圣上嫡女瑾曦公主?”
从刚刚的闲聊中,顾正言知道唐攸攸已经知道了他知道唐攸攸的事。
不过二人都没有明确表示出来。
大部分都是在哑谜...
很累。
顾正言不想扯这个话题,他知道唐攸攸的情况很可能比他还复杂...
深吸口气,顾正言憋出个笑脸道:“听说瑾曦公主聪慧无双,富有才华...”
唐攸攸又倒了杯酒,低声道:“子云可知,为何瑾曦公主作为皇室嫡女,年近二九,还未出嫁?”
嗯?
顾正言心道,我怎么知道,这得问她爹啊...
她爹?
隆耀帝?
顾正言脑海中精光一闪,想到了什么,眼睛微缩。
唐攸攸看着顾正言的神情,知道他已经明白,眯着眼睛:“子云兄,这只是我的猜想,并无证据,来,再饮一杯。”
顾正言提起杯酒,陷入思虑。
唐攸攸为什么要说这些东西给自己听?
布局吗?
等等。
顾正言反应过来,怀阳府到上京,根本无须路过紫阳城,经紫阳城去上京,无异走了个折线。
难道他是专门在这里等自己?
可看他身上风尘仆仆脸上略显沧桑的样子,也不像啊。
顾正言心里很是疑惑,这唐攸攸到底在搞什么鬼?
他突然有些后悔在这里遇到唐攸攸...
这小子,定是在办一件大事情。
而且这事情,很可能需要自己帮忙。
当然这个忙可能不是现在。
这小子...
那自己要不要掺合进去?
算了,见机行事吧。
看着目露思索的顾正言,唐攸攸笑道:“哈哈,子云兄,无需多想,你只需知道,在下绝无恶意。”
“今日高兴,不说其他事情了,来,子云,再酌一杯。”
唐攸攸又给顾正言满上。
又酌?别酌了吧?
看唐攸攸这么热情,顾正言无奈,端起了酒杯。
又两三杯下肚,顾正言要吐了,唐攸攸突然想起了什么,提醒道:“子云兄,在下还要告诉你一件事情。”
“哦?”
顾正言心里呐喊。
你他娘的,终于不打哑谜不卖关子了?
顾正言认识这么多人,可以说唐攸攸是最委婉的人。
委婉到他说的话必须拿回去研究半天才能听懂...
但...如果一个人说话委婉,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他很谨慎?
等等,谨慎?
做什么事才会这么谨慎呢?
顾正言内心疯狂思索。
唐攸攸端着酒杯:“子云兄可知,前段时间,紫阳城有几位生员晚上外出被扒光了衣服,钱财也被洗劫一空?”
“啊?”
顾正言还以为唐攸攸要说什么事情...
顾正言皱眉:“当然知道,可惜那几个学子,听说现场惨不忍睹,哎...”
“可惜个屁!子云兄,这一点我可得说说你,做人,千万别太过良善,否则,很容易被人欺负。”唐攸攸连连摇头,表情严肃。
“呃...太攸兄说的是,受教了...可是此事已经过去多日,太攸兄为何提起此事。”
顾正言眼神澄澈,一点也不心虚。
“那事儿,是我做的...”唐攸攸仰头一杯。
“啊?!”
顾正言一下站了起来,一脸不可置信。
唐攸攸放下杯子:“子云无须惊讶,先坐,准确来说,我只做了一部分。”
顾正言坐下。
原来那天,那个人...
猿粪啊!原来是你!
太攸兄,咱俩果然是同道中人!
顾正言很想给他一个拥抱。
太有默契了。
顾正言现在都还记得那耳光声的节奏,好想再奏一曲...
挤出个不自然的笑容,顾正言面露“不解”道:“太攸兄,何故如此?”
唐攸攸冷笑道:“身为圣人门徒,竟仗着自己生员的身份当街欺辱小贩,我实在看不下去,晚上便找了个机会...”
说着唐攸攸又自顾倒了杯酒,眯着眼睛,喝了起来。
目露不屑,似很不耻这种行为。
顾正言“恍然”道:“原来如此,那太攸兄为何还要脱光衣物?”
唐攸攸拿杯子的手一滞,摇了摇头:“这就是我要叮嘱子云兄的事,其实我只是劫了两个人,另外五人以及身上的衣物,可不是我做的...”
“啊?”顾正言“惊讶”道,“难道还有如太攸兄这般正义之士?”
唐攸攸面露凝重道:“也许吧,此人我不认识,但此人的手段着实厉害,一片雪白,摆得太整齐了,啧啧...不过...”
“我不清楚他的目的是否和我一样,所以子云,晚上尽量不要出门吧,以免遭遇不测。”
顾正言皱眉深思,点了点头:“此人也算是和太攸兄有缘分。”
“是啊,很有缘分,此人绝对比我还狠,能一对五,武力肯定也不错,有机会倒要认识认识...”
“太攸兄认识他后想干嘛?”
“在下想知道,此人到底只是劫财还兼带劫色?”
“...”
...
婚礼的婚字拆开,是一个“女”和“昏”字,“昏”代表黄昏的意思,所以古人婚礼上的良辰吉时,便是黄昏,在时辰中,刚好在戌时(晚上七点到九点)。
日落时分。
今日陈府很是热闹,处处张灯结彩,原因是城内有名的地主陈员外榜下捉婿,收获颇丰。
中堂,张子鸣二人还被绑着,几个家丁在旁边按着。
二人很怕自己娶一个身材肥硕相貌不尽人意的妻子,所以一直在挣扎。
这混蛋子云太不讲义气了!
“我说,二位举人老爷,姑爷,咱就别闹了行不行?您不累,小的还累呢?”
家丁满头是汗,苦口婆心劝道。
这二人,太能折腾了。
“唔~唔~”
“铛铛铛~”
“吉时已到,迎新娘!”
两位新娘被丫鬟扶了过来。
“唔~唔~”
二人见状,疯狂挣扎,边挣扎边朝新娘望去。
嗯?
这两位新娘身材婀娜多姿啊...
不错呀!
二人对视一眼,挣扎之意,瞬间消失,开始思索起来。
反正自己二人身为庶子,就算是家族婚配,在永平县可选的姑娘也有限,还不如...
而且榜下捉婿,也算美谈。
最关键是...
人不错啊!
“两对新人,开始拜堂!”
司仪笑道。
“唔~唔~噗~”
二人被家丁按着头拜堂。
“不要,不要!”
二人奋力挣扎,唐文轩终于把嘴上的布团吐了出来。
“按住,按住!快拜!”
堂前端坐的陈员外见势不对,赶紧命令家丁。
“不要,不要,不要停...”
“我拜!我从了,我从了!我没说我不拜啊?干嘛还要堵嘴?”
“...”
“混蛋子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