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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是一件小事,不用太过在意。

但受过好几次教训,顾昕微也知道任何事情都不能大意。

于是叫了何言丘来,吩咐他们近日巡逻,要更加小心谨慎。

“夫人放心,我们定把园子守得水泼不进。”

如此两三日过去,外面没有动静。

但何言丘依旧没放松警惕,至于那位请来的当地陪的赵家娘子,早就辞了她,不许她再上门来。

这几日顾昕微就在家里看看话本,跟秋叶她们钓钓鱼,这园子有张大池塘,里面长了许多尺来长的青鱼,到处乱窜,看着就诱人得很。

顾昕微今日想吃红烧鱼,就带了丫环们来这里钓鱼。

一边吃着香甜的芒果,一边指挥秋叶把那鱼线甩得远一点。

白苏也拿了竿在旁边钓,嘴唇被芒果的汁染得黄黄一片,她比初进府时,开朗了好多,更有小女孩的模样。

几人正玩得开心,就见何言丘一脸严肃地过来:“夫人,官兵把园子给围了。”

“哦?”顾昕微停下手里的团扇,轻轻一笑:“瞧,这不是找上门来了嘛。他们说什么了?”

“说是我们窝藏钦犯,要把大家都捉拿了审问呢。”

“这狗官,我不打得他成猪头,我就跟他姓!”秋叶钓竿一扔,撸了袖子就要去干架。

“急什么。”顾昕微点了点她,让她过来,附在耳边如此这般一说——

秋叶立刻点头笑了:“夫人,还是你坏水多。”

“说什么哪!”顾昕微详装恼怒地将团扇往她头上一拍——

“嘿嘿。”秋叶赶紧后退:“你放心,都包我身上,保管办得妥妥当当。”

她经过何言丘时,还瞪他一眼:“愣着干啥,还不去把那群官兵给打出去。”

“哦,好。”何言丘赶紧跟着走了。

看她跑地飞快,顾昕微无奈地摇摇头,起身直了直腰:“这眼看快晌午,我得去歇一歇。”

轻摇着扇子,带着绿荷秋阳往卧房而去。

很快,原本热闹的凉亭,只剩下一个白苏还抓着钓竿,“咔”地一声,咬下了芒果的皮肉。

县衙的那几十个捕头差役,实在不够何言丘他们打。

等把他们横七竖八地打趴在园门外,那一脸精明的师爷早躲到一旁去了。

正心惊胆战地害怕被人发现,就见一人朝这边没命地奔过来,一边跑还一边大叫:“快,快回去,县太爷被人抓走了!”

等他跑到跟前一看,立刻傻眼。

这——被打得这样惨,还够干嘛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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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齐昌三十五年的人生,从未如此丢脸。

被人剥光了用绳子拉着——游街。

他的身后还坠着同样精光的马民贤。

哟哟哟,这知县和县丞光天化日之下,红果果地被人像牲口一样拉着走在大街上,前面扯着绳子的姑娘,手里还拿着根鞭子,甩得“啪啪”作响。

一有不如意,那鞭子就抽了上来。

走快了,别人怎么看?“啪”!

走慢了,今儿这街还想游完吗?“啪”!

想跑?“啪”!

缩头含胸的跟个乌龟似的,像什么样子?“啪”!

秋叶把那鞭子舞得虎虎生威,跟抽牛马似的,抽得他们身上满是一条条的红痕,流着血,顶着大太阳,踩着晒得滚烫的青石板,那汗流地跟水似的,再把伤口一浸……

这滋味,谁尝谁知道。

向来高傲的知县大人,此时哭得像个六七岁的孩子……

至于马县丞,软话求饶的话,说了一箩筐,可那女魔头,不为所动。

梅州的百姓,何曾见过这样的好光景?

沿街围了里三层,外三层,指指点点,梅州女子向来也是泼辣的,指了两人不可言说之处,笑得嗄嘎作响。

梅州老百姓怎么可能不认识这两位父母官?平时那趾高气昂的模样,全化作此时的眼泪,淌得跟不要钱似的。

一传十,十传百,整座县城轰动了,争先恐后地前来围观县太爷赤 体游街。

二三层的商铺此时都成了抢手货,挤满了人头。

这太有辱斯文了!金齐昌又是羞又是恼又是悔,恨不得就此撞墙上一了百了。

今日这事一出,让他以后,还怎么做官?

就算他此时咬牙忍下了,日后再找回场子,他的里子面子也都输了。那个小贱人,等着,等他把她弄到手里,他一定要狠狠地玩,然后剥光了让她游街十天十夜!!

就是靠着在脑子里想象如何报仇雪恨,金大人才勉强没晕过去。

至于马县丞,知县都这样了,他还能怎样?这样一想,他反而没那么难过了。

秋叶今日可真是出了大风头,虽然她还是个姑娘家,牵了两个赤条条的男子游街,普通人可能有点不太好意思,但秋叶是普通人吗?

必须不是啊!

她得意地牵着两头牲口,慢悠悠地把梅州大街花了一个多时辰逛了一遍。

这是金知县和马县丞人生中最慢最羞辱的一个时辰,却是秋叶的高光时刻啊。要不是看时辰不早,她指定要再来上一轮。

等逛完再把他俩往青楼里一扔:“知县大人,你不是想娶小妾吗?先进去学学,怎么伺候人吧!”

这致命一击,让硬挺着没晕的堂堂知县,被一群粉头娼 妓给围观,白眼一翻,直接倒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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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比刺激又无比解恨的一天,就这样过了。

县衙那几个豆丁小兵,顾昕微根本没放在眼里,她把镇南伯的名帖让何言丘带上往梅州卫一递。

这帖子还是许夫人让许倩如带给她的,说万一有用。瞧,这不就用上了。

镇南伯的名号,在军中向来好使,果然何言丘一去,一切都趟平,不用担心。

次日夜晚,苏清泉回来了。

依旧是面无表情,也不知他此行,是否有收获。

顾昕微还来不及问话,就被某人一把抱上了床。

等夫妻俩久别“叙话”过后,窗边早就透出白光来。

顾昕微累得在晕厥的边缘,喘不上来气,一边掐他,一边问:“事情如何?”

“嗯,找到人了。”

找到就行。

她实在撑不住,晕睡过去。

一觉醒来,霞光大盛。

叫了绿荷进来一问,大惊失色,居然已经是第二日傍晚。

“我叫了你好几次,你可是连个身都没有翻。”

呃……

“侯爷呢?”

“上午就出去了,说傍晚回来。”

行吧,所以这人回来,就只为了干那一件事??

真是目标明确,过把瘾就走啊。

顾昕微扶着酸痛的腰,万分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在绿荷的伺候下,洗了澡洗了头,舒舒服服地坐在窗边,由她绞干头发。

顺便问秋叶:“事儿办好了吗?”

“我办事,夫人还有啥不放心的?”

秋叶拍着胸膛,自豪地说道:“我昨晚就摸进县衙,把那马太太剥干净,塞那知县大人的被窝里去了。你是不知道,今儿一早,县衙闹了多大的热闹!”

“哦?来,给我说说。”

立时,顾昕微腰也不酸了,腿也不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