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祁越的住处,盛暖才发现,居然离苏家小店不远。
她这才想起来,之前那次祁越在巷子里被小混混堵住应该就是要回这个家。
是个老小区,祁越住的家里装修的也很复古,但能看出来挺精致华贵。
小周和保镖把人送到家,那些保镖很小心的没有进屋子里,只有小周和盛暖扶着祁越进门。
把祁越安顿到床上后小周低声说:“已经联系了杜医生过来,应该快到了,我是留下还是离开?”
这个房子是祁越的外祖母留下的,祁越不喜欢让别人进来,所以他很谨慎的问了句。
祁越趴在床上头也没抬:“你回去吧。”
“好,那这位……”
小周想问需不需要他把这个女生送回家,可接着他就看到祁越已经闭上眼睛明显不想理他了。
想到刚刚看到的情形,小周很有眼色的没有说完后半句,而是扭头对盛暖说:“那就麻烦您帮忙照看一下我家祁越了。”
盛暖连忙点头:“应该的,应该的。”
她已经给苏辞远发了消息说临时有些事晚点回去……听那人意思医生很快就来,她等等也是应该的。
医生的确来的很快,不到十分钟就到了,盛暖去给医生开门,然后就看到对方很诧异的看了她一眼。
等到医生走进祁越房间的时候,盛暖原本还考虑要不要避嫌,毕竟看病什么的,也不知道方不方便有人在旁边。
可下一瞬就听到医生说:“小姑娘,麻烦你取一把剪刀给我。”
盛暖有些不解,直到三分钟后,看到医生直接剪开祁越的衣服,露出他包扎着却依旧血迹斑驳的后背,她才终于意识到什么。
祁越受伤了,很严重……而他就是带着这一身伤来帮她的。
盛暖说不清楚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直到医生要揭开纱布的时候,祁越让她去外边等。
盛暖沉默一瞬,然后走了出去。
半晌,医生才从他房间走出来,一边走一边擦额头的汗。
盛暖连忙迎上去:“您好,都处理好了吗?”
“嗯,原来的伤口又崩开了,我给他打了针止疼,让他好好休息吧。”
杜医生是祁家的私人医生,在来的时候就被小周叮嘱过了,让他不要管那个女孩,让她呆着就好。
可想到刚刚拿下沾血纱布时祁越疼得肌肉紧绷全身颤抖着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的模样,杜医生还是忍不住有些心疼。
盛暖很有眼色嗯了声:“我跟他说一声就离开,不会打扰他休息的。”
等到医生离开,盛暖敲了敲门走进房间里。
房间里温度很舒适,祁越赤着上半身趴在那里,背上有纱布,纱布上盖了条毯子。
“班长,你好好休息,我就先回去了,好吗?”
祁越趴在那里没有反应。
盛暖顿了顿,准备要走,可还是有些不放心,走近后小声问:“你还要喝水或者什么的吗?”
这里连个人都没有,她就是有心照顾也不知道祁越是不是愿意,毕竟那些人看起来都像是被他赶走的。
然而,她问完话后祁越还是没说话。
止疼针不会让人晕过去,盛暖担心祁越是不是发烧了或者什么的,试探着伸手去探他的温度,可就在她的手要触到祁越额头的前一瞬,他倏地睁开眼,同时一把捏住她的手。
两人视线相对,盛暖下意识解释:“我担心你发烧了。”
祁越眼睛眨了下,似乎才恢复清醒。
他淡淡嗯了声,就那么趴着看着她:“你准备怎么谢我?”
盛暖愣了一瞬,随即毫不迟疑:“你想我怎么谢 ,只要我能做到,绝不推辞。”
祁越像是才反应上来,缓缓松开她的手,语调平淡:“你为了他倒是肯付出。”
盛暖有些无奈,她站直身体解释:“是我连累的他,盛星月是个疯子,你上次应该看到了。”
祁越嗯了声:“你回去吧,楼下有人,让人送你回去。”
“没事没事,这里离我家很近,我自己回去就好。”
盛暖下意识要转身,然后又停下,对祁越认真说:“今天真的谢谢你,班长。”
祁越已经闭上眼睛,声音有些虚弱:“嗯。”
这天晚上盛暖鬼使神差做了个梦,她梦到祁越趴在床上,后背一片鲜血淋漓,他默不作声趴在那里掉眼泪。
醒来后她还忍不住一阵无奈。
祁越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哭……
可等到上课的时候,看到旁边空荡荡的位置,想到祁越后背一片血肉模糊却一脸平静漠然的样子,盛暖却不自觉又想起梦里他一个人偷偷哭的样子。
那样的伤,他还出门救她,肯定也很疼的,那他一个人的时候会不会真的在偷偷掉眼泪。
然后盛暖就给祁越打了电话过去。
电话接通,她立刻开口:“喂,班长,睡醒后有没有好点?”
祁越的声音依旧很淡:“嗯。”
然后就没什么话好说了……
盛暖觉得自己这个电话打得十分冲动,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又不能直接挂断,闷了片刻,她弱弱道:“我昨晚梦到你疼哭了。”
祁越那边安静了一瞬,然后盛暖就听到他语调漠然道:“你要是实在没话说就挂了吧。”
盛暖悻悻哦了声:“那拜拜,你好好休养。”
祁越嗯了声,直接挂断电话,像是对她很无语的样子。
下午,程煜打来电话……
公司对昨晚的事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给他换了经纪人,然后又给了他一个剧本,直接把他送进了一个网剧剧组。
算是变相的补偿和安抚。
程煜知道,他一个一百八十线的新人,能被公司这样补偿对待,绝大多数都是因为祁越出面救了他。
可他也知道,祁越是冲盛暖来的。
程煜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心情,他只知道,他从未有过一刻像现在这样渴望成功。
他渴望有朝一日他不再是那个不断给她带来麻烦的人,更渴望当她遇到困难的时候,他能够站出来保护她。
他也从没有过这么强烈的念头:他想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