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日子,谢栾彻底放飞自我。
整个将军府每日都能听到他从军营回来刚进门就一路喊着“暖暖、暖暖”直奔后院。
要么是给盛暖带的糖人什么的好吃的,要么是什么新奇的小物件儿,整个将军府都是少将军狂摇尾巴的声音。
盛暖也没想到,不再赌气时的谢栾居然能黏人到这种地步,比她还热衷于出门逛,得知有花灯会,兵也不练了,早早回家拉着她去逛花灯。
逛花灯不是最重要的,主要是和他约好的还有兵部尚书之子齐怀策以及其余几个一起玩儿的二世祖。
齐怀策瞧上了梅大学士的孙女儿梅小姐,正在绞尽脑汁讨家人欢心,得知花灯会有人摆擂比武,彩头是一副上好的红宝石头面,齐怀策就喊上这群狐朋狗友帮忙。
他要让这群人帮忙把别的比试者都给打败,然后再假意败给他,营造出一副齐家公子能文擅武的架势来在梅小姐面前卖弄……不是,是表现。
谢栾原本并不愿意,并且十分理直气壮:“我输给你?你觉得有人信吗?”
齐怀策只能一边忍着想骂人的冲动一边咬牙切齿许诺:事成之后将他刚得到的那块上好的羊脂玉送给谢栾当成谢礼。
那块玉谢栾见过,莹白温润宛若上好的羊脂,握在手中还有些暖意,刚好给小公主雕枚玉佩。
也是这样,他才勉强答应下来陪齐怀策演戏。
然而,等到了打擂的时候,看了眼被齐怀策故意安排前来观战的梅小姐,随后谢栾的视线就落到了场边漂亮精致的小公主身上。
围观的人那么多,闹哄哄的一片,可他还是轻而易举一眼就能看到他的小公主。
再一看摆放在台上的彩头,那副上好的红宝石头面,怎么看都更衬自家小公主。
尤其是在齐怀策踹翻一个配合演戏的狐朋狗友飞身往上攀爬了一大截后,盛暖跟着众人一同鼓掌,谢栾登时就后悔了。
他第一次和自家小公主逛花灯,凭什么要让别的男人出风头?
又不是没那个能力!
随即,刚刚还光明正大划水的谢小将军动了真格……
齐怀策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被谢栾三拳两脚逼到绝境,他咬牙切齿:“谢栾,你做什么?你忘了……羊脂玉!羊脂玉!”
然而,对面不做人的狐朋狗友跟他装傻,一副没听到的样子,飞起一脚就把他踹了下去。
齐怀策落地一瞬气的大叫起来:“谢栾,狗东西!”
比武架上,谢栾飞身而起,一把摘下最顶上的灯笼……落地一瞬,便像开屏的孔雀一般冲到盛暖面前献宝。
“暖暖,那副红宝石头面是你的了,你看看喜欢吗?”
盛暖自然知道他做了什么,看着谢栾面上献宝的神情,再看看后边齐怀策咬牙切齿像是要把这个坑爹朋友咬死的架势,她无奈失笑:“喜欢。”
一瞬间,她几乎看到谢栾身后的尾巴摇成了风火轮。
谢栾拿着花灯去换那副红宝石彩头,齐怀策捂着腰跟在他身后一路骂骂咧咧。
“谢栾你不当人子!”
“你出尔反尔,你对得起我吗,啊?”
“瞧你那谄媚模样,我呸,耻与你为友!”
“连朋友都能出卖,你那脑袋里除了长公主还装了什么?”
长公主?
谢栾像是想起什么,停下来扭头看他。
齐怀策顿时警惕:“干嘛?”
谢栾明示他:“那块羊脂玉,我要给公主雕块玉佩,你什么时候给我?”
齐怀策一愣,然后彻底怒了:“你还有脸问我要羊脂玉?我看你长得像块玉,呸,你长得像只狗……”
谢栾则是一副无赖模样:“我刚放水留手了,否则你落地就不会那么稳,而是狗吃屎的姿势,你不该谢我?”
齐怀策整个人都快要晕过去,颤抖着指着他:“滚!你滚!自今日起,你我绝交。”
谢栾哦了声:“那把玉给我,你我一刀两断!”
齐怀策大叫一声抬脚就踹,却被身后几个狐朋狗友连忙拉住:“别,别,你打不过他。”
谢栾被骂也不气,一副无赖模样,过了几天,就从齐怀策那里拿回了那块羊脂玉,然后背着盛暖偷偷雕刻玉佩。
薛婉茹这些日子也没少被别的贵妇人打趣,说他儿子与长公主琴瑟和鸣,很是恩爱。
说是恩爱,言外之意就是在说他儿子殷勤的没眼看,已经都传出去了。
薛婉茹正想勉强替那不争气的儿子打圆场,结果,还没开口,就听到外边又传来那不争气的狗东西大叫的声音。
“暖暖,快来,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打圆场的话一个字都说不出口了,薛婉茹只能在那些贵妇人促狭偷笑中勉强道:“喝茶,喝茶。”
盛暖这些日子几乎已经习惯了谢栾人还没影儿声音就先冲进来的场面,她不动声色把看完的信烧了,起身迎出去:“又得了什么好东西?”
话音未落,便见一身软甲都没来得及换下的谢栾抱着一只圆滚滚的红毛小狐狸冲进来,眉眼飞扬:“看,一只小狐狸,给你养着玩儿。”
小狐狸肉嘟嘟圆滚滚通体赤红确实可爱的紧,盛暖伸手正要接过,就看到谢栾手背上几处咬痕。
她接过浑身颤抖的小狐狸,顺手递给旁边的小桃,然后拉着谢栾的手坐到旁边:“手都被咬伤了,怎么不处理下?”
谢栾一愣,眼里的光更亮了。
这么可爱的小狐狸,小公主看到的却是他手上的伤……她好关心他!
乖乖坐到椅子上,谢栾低声解释:“这只可爱的很,我怕弄伤了你不好养,就没用力气,这才被咬到。”
盛暖无奈,让旁边候着的小丫鬟拿来毛巾和伤药,一边给他清理伤口一边有些无语:“它再可爱也没你重要呀,手还在冒血你都不管的。”
她低头忙自己的,没看到小狼崽要着火般的眼神。
谢栾给小桃使了个眼色,小桃有些不情愿,但还是有分寸的带着旁边伺候的下人们出去。
下一瞬,盛暖就被一把捞起来。
猝不及防被谢栾直接抱到腿上,她哭笑不得:“你干嘛?”
那小狼崽一双手力气极大,亲过来的样子却黏黏糊糊的:“谁让你说这种话,我听得好欢喜,就忍不住想亲你。”
他身上的软甲不算太坚硬但也有些不方便,盛暖不想他阵仗太大,只能乖乖不动任他为所欲为。
原以为青天白日小狼崽亲亲抱抱也就好了,直到他一把扯下铠甲抱着她要往里间床榻走去,她才有些急了:“快用晚饭了,别胡来。”
谢栾抬头,呼吸急乱又有些委屈:“谁让你勾我。”
盛暖捏了下他耳朵:“少耍无赖。”
到底知道等下要陪自己母亲吃饭,谢栾又抱着人黏糊了一会儿,得到盛暖的保证:晚上再说,然后才依依不舍把人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