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为大众谋福利者,不可使其孤军奋战。为自由开路者,不可使其困顿于荆棘……
刚刚所说的那些话……很不对。而她心中也很明白这样的想法并不正确,
但她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作为一个战术人形,她没有权力去挑战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无论他们犯下怎样的错误,恐怕也不会遇遇到什么真正的责罚……放在以前最多被取消一个月的奖金或者下次的不具备有优先挑选人形的权力。
这能称得上是惩罚吗?
这确实是能够称得上惩罚……至少,让她们明白了,这便是对于那些指挥官的惩罚了。
一直以来,他们总是高高在上,随意地指挥着她们也自然可以随意的挥霍她们的存在,包括她们存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也可以由他们随意的在嘴边就得到一句定义。
而她们呢?即便是丝毫的风险或错误,她们都无法承担。她们的肩膀虽然非常坚固可以承受住相当巨大的压力和冲击。
但在格里芬尤其是在做出选择之后的风险和后果却绝非她们能够扛起的。
所以……面对眼前这个所谓的新局势新现象新指挥,在这一切都好像除了基地是旧的,人是旧的东西是旧的的,一切都是新的时候。
她选择了不表达支持,也不打算表达反对。
她决定什么也不做,对她来说,这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至少,她不需要拿自己本就不多的一切去冒险做些什么,自己能够守着手头上的一切就很好了。
这难道不好吗?有的人可是一夜之间便失去了所有,那么对比一下的话……自己能守住手头上的一切而不让其流失掉不就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吗?不比别人强一些吗?
周围就是如此的残酷……
权力和等级这两个东西就是主宰着一切的。
她很清楚自己身份是什么,自己的定位是什么……自己只是一个从工厂流水线上被制造出来用来实现各种功能完成各种任务的人形罢了,本就是工具也是一件消耗品。
她的存在意义仅仅是为了完成她们设定的目标。她习惯了被高高在上的人所操纵,习惯了将自己的一切用于他们的利益。
这便是她存在的意义了。
很不甘心,即便是作为消耗品她也希望自己所消耗的速度能够稍微的慢一些,自己或许说不定存在一些别的意义也说不定啊。
但很可惜……没有的。
这便是自己了。
至于别人……尤其是同伴口中那面对憧憬和崇拜所念着的名字……
他是叫陈树生来着……之前的全体公告通讯当中有提过这个名字,拥有着格里芬战区总基地一切事务的最高权限,可以直接管理和决定基地还有战区内一切的大小事务。
非常高的权限,这也确实是以前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的。
即便是赫丽安女士或者克鲁格老板也不见得在战区只能能拥有这样大的权限,或者理论上来说可能有。
但两人不可能什么事情都过目……而那一位却这样做。
他或许真的跟以前的那些人不一样的地方。
“……”想到这里,她便是不由得打开手机翻看起来了格里芬人形内部论坛里面的一些照片。
那是陈树生在格里芬内流传下来的一些照片。不多,但好在每一张偷——抓拍的角度都很不错。
至少将照片当中的人给照的很上镜……而她翻开的其中一张。
照片中展现着陈树生在战区第一次执行任务结束后的场景,大家正原地等待着撤离。
即便只是透过照片,也能够无比清晰的感受当时整个现场所充斥的着疲惫还有那种肃杀的炼狱气息。
那是仅仅只看上一眼就能够让人做噩梦,让自己感觉到自己身处炼狱之后的场景。所以,这张照片相比于其他的现场照片或者抓拍的那些,这张是最没有话题度的。
毕竟没有人愿意讨论炼狱,更何况那炼狱当中还有着自己的同伴。
当时所有的人全都面色疲惫地坐在地上,有些人身上还带有着相当明显的损伤,那一次的行动虽然结果上是好的,但前前后后所造成的损伤实在是太过于巨大了。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是疲惫地坐着。
在那张照片上,有一个人站立在那片早已经被焚烧成灰烬的大地之上。他的面色无比的坚定,站立在大地之间……只是站着但身形和气势却要比任何人都要高大。
他就好像是那擎天之柱是冬港当中的灯塔,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的身上,而即便周围的炼狱也不能侵染他一丝一毫,只是站在那里就能够将炼狱给永远的压在地上。
而他当时,还只是格里芬S09战区的一位刚刚上任的指挥官,也是第一次行动其甚至就连最开始的行动目标也是协同其他友军进行配合,并不应该战场上的主力军。
但随着任务的结束也就没有什么人会去在意了。
包裹在他身边的只会有无数人的示好与恭喜,所要面对的便只有笑脸了。至于这其中过程当中的一些小瑕疵,已经不会有多少人去在乎了。
而那位备受瞩目之人,便是如今的总指挥官先生了。
照片上的他的身影高大而又异常的坚固,就好像是能支撑起天地的般。
可……如果真的有这样一种人的话,那跟他们又能有什么关系呢?他是很厉害,但也不站在那最高处的顶点。
那里是盈盈众生所只能仰望的一个地方,甚至就连仰望和直视都可能是一种奢望。而他只需要稍微的挥一挥手,就能够决定所有人应该面向哪里,去向何处。
而作为盈盈众生当中的一个小角色,她是没有什么选择权的。
她会被众人所营造出来的浪潮所裹挟下去,而这就是她这种人的命运了,也不太可能会有其他的选择。
如果她打算选择不同的方向,那么原本推着她走的浪潮便是立刻将她给拍在礁石上,让她粉身碎骨甚至可能会被打上叛徒的标签。
所以,她不敢选择别的方向,但也不敢削尖脑袋一股脑的往前冲,因为她不知道这浪能拍多远,自己身后是否还有着顺着这个方向前进,这风向能够保持多久还有对方是否就站在海浪当中。
如果他不站在海浪当中,只是为了单纯的看着的话……那么她就会直接淹死在沙滩上,然后迅速的被后边的所掩盖住,连一个名字都不会留下来。
之前的努力一瞬间就会白白作废了,甚至可能不需要对方的一句话。
至于能够得着对方的腿脚,然后让对方带着自己的走……抱歉,这一点,实在是太过于梦幻了。梦幻到有有些不敢去想象那样的日子了。
在有本事的人,能照顾好身边的人就已经很不错了,至于自己这种八杆子打不着的那种……还是老老实实的被裹挟在其中了。
尽管内心对于这种无谓的选择有着一丝愧疚,但她知道这是唯一能保护自己的方式。她决定以自己的方式生存下去,不再受制于他人的意愿。
或许,某一天……命运可能会对着她降下一次垂青吧但在此之前绝对要好好的躲着吧。
………………
“可我还是觉得,应该去相信……毕竟大家都说那位指挥官很不一样,论坛上也都是关于他的……猜测。”
很显然,在说到这个的时候,这位天真且比较乐观的人形自己都有些不太自信。毕竟用众人去反驳有道理的说辞,无论怎么去说内心都缺乏着一定的自信心。
“行了,不要去想那么多了,现在情况在怎么糟糕都牵扯不到我们的身下,此刻的情况有的人别人来头疼,他们所要考虑的多了而我们就没有这种烦恼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还不如我们呢。”
眼见自己刚刚的话说的有些重了,便是赶紧说了些好话将话题给偏开了。
“我……认为不久之后应该能见到。”虽然这样的话有些天真,但这就是代表了她的想法以及内心的那份天真。
“好好好,是骡子是马到时候就都能见到了,他要是真的是我们所有人的救世主,到时候我豁出去了去帮你要一下他的VK或者whatsapp(相当于俄区的脸书微信之类的)。”
“人家总指挥官怎么可能加我……”
“哎呦~?你不刚刚还说这位总指挥官这好那好的,怎么忽然之间这么的没有自信心了,让我康康你是屁股不够敲了,还是前边不够挺了还是说你这肩带又紧了,需要我帮你松一松啊。”
“别闹啊~!大家现在都休息了,别在这里发电!”
“哈哈哈~!!!”
越是困难的关头就是越会有人知道该如何的苦中作乐,毕竟大家都没有反抗如今这样局面的能力。
如果反抗不了的话,那么就不如躺下来享受。
而这样的打闹和调笑,在人形宿舍到处都有。
但有一个宿舍除外,而这个宿舍除了枪械拆卸以及保养的声音之外便也没有任何的声音了。
咚~
随着再三确认枪膛枪管还有弹匣当中没有任何的子弹之后,ScAR-h也默默的将自己的枪放在来了面前的桌子上,而一旁还有着一个计时器。
“呼……”ScAR-h端坐在桌子面前,让自己完全进入到了静置的状态,就好像是一尊不动的雕像一般。
而在ScAR-h动起来的时候就像是迅猛的山火一般,拍向计时器的手甚至快出了残影。
而在计时器上的数字产生跳动的那一刻,ScAR-h的手就已经碰到了枪上并且完成了第一步的拆解工作。
咔~!
AR系列快速更换弹匣的人机工效,在这个时候就得到了完美的体现。
在弹匣掉落下来之前,ScAR-h就稳稳地接住了弹匣并且将弹匣以一种迅猛但又稳稳当当的放置在了一旁。
而在弹匣被放好的同时,ScAR-h的手指便已经自动摸索到了机匣与枪管和护木连接的销钉,将这里的销钉推出去,就可以直接将其给分离,这便是AR系列最为着名的剪刀结构了
做到这个步骤,一般可以快速给枪械更换转子闭锁还有发射结构或是更换自己喜欢的拉机柄,至少在阿美利卡自由售卖的AR-15还有m4这种武器当中这种操作是非常简单的,毕竟被成为成年人的乐高积木。
而阿美利卡是其实是严格限制全自动武器的售卖和使用的,街边所能买到的其实往往都只是半自动。
但各个商店却并不禁止全自动枪械的配件售卖,甚至不需要证件。换句话说,你买完半自动的AR-15之后,转身就可以去另外一家配件店,买上全自动AR-15的全自动发射机构。
而更换发射结构的操作基本上是五岁小孩都能学会的,直接拔下插销将剪刀展开,然后将手伸到机匣里面把原本的发射机构拿出来,然后将自己买的发射机构放进去。
基本上就能使用的。
整个过程不比将大象放进冰箱里要困难多少,甚至可能要比把大象放冰箱里面还要简单,毕竟前者还仅仅只存在于题目当中而后者是真的有人进行实操的,有些机床老哥甚至直接就能够在机床上进行手搓。
而作为游骑兵的ScAR-h自然能够做到这种东西,甚至一些简单的土制炸弹以及武器都可以,那种在阿美利卡属于‘违法’的全自动组件在ScAR-h自然能做出来,但也没必要毕竟她这边的情况还没有那么的糟糕。
甚至……比以前还要好一些。
咔~!
ScAR-h细心地操作着枪械的拆解过程,她熟悉得几乎可以闭目进行。
当她拆下了机匣后,立刻开始着手拆除扳机组,几乎不需要确认部件的位置和状态,因为她的手指早就在无数次的训练当中,早就能够精准迅速的地触摸到它们的位置。
咔~!
伴随着咔嚓的一声,扳机组自然是被轻松地被解除。ScAR-h并不需要确认是否正确拆除,无数次的插接动作已经告诉她可以直接进入下一步拆卸工作。
接着,她抬手扳起枪托拉杆,顺手将扳机组从机匣上分离出来。然后,她捏住枪身后方的保险,向下扳动,将保险从枪身上取下。
在机匣上的护木上,她迅速找到鱼骨护木旁的卡隼,轻松地旋转它,然后握住浮置鱼骨,扭开导气管上的旋钮。
随后,她抽出整体的拉机柄,将护木整体向前滑动,脱离卡扣并放置在一旁。
接下来,她取出了机匣中的活塞,并进一步拆解其中的转柱闭锁机构,甚至连里面的弹簧也拆了出来。
最后,她小心翼翼地取下了固定螺栓,旋转枪管护套,使其与枪管分离。然后,她迅速而又谨慎地取下了枪管,这是整个拆解过程中最为重要的一步。
毕竟作为狙击手,枪管的精度可是关系到自己身为狙击手的生命,更何况这还是自己的枪,关系到自己的性命ScAR-h自然要小心翼翼地的。
咔~!
随着最后一个部件被平稳的放在了桌子上,ScAR-h也是迅速的将将手重新拍在了计时器上,让其跳动的数字被暂停。
随后……一切都仿佛被暂停了一般。
春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