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草他们齐齐的看了过去。
众人搬东西的时候把门板重重的拍墙上了，然后床下面露出一个入口。
若不是这个意外，估计他们把屋子里的东西搬完都发现不了玄机。
“大人。”康捕头谨慎的叫了一声。
“带人下去看看。”余大人小声吩咐。
康捕头心里没底，不知道下面有什么。
这个时候下面传出脚步声，众人慌忙持刀对着入口。
毕恒慢慢的从下面走上来，他眼眶发黑，浑身的病态，还透着一股癫狂。
“毕恒？”余大人叫了一声往后退。
毕恒上来就盯着甘草：“没想到还是你。”
甘草看着毕恒：“那些女子是你杀的？”
“我不是杀了她们，而是让她们停留在最漂亮的时候。”毕恒盯着甘草“我的愿望是让天下所有的女子都肤白如雪，那才是完美。”
“那你为什么要杀你娘？”甘草不解。
“我没有杀她，是她……”毕恒眼眸转着想了起来“是她怀疑我不行，她想求你给我面膏的配方，帮我实现我的愿望。”
“可是我的愿望要我自己实现，你的面膏是很好，可是不能让人变白。”毕恒呓语一般的说“她说下雪了，不能再把我的这些作品送出去，我要自己送，她拦着不让，我就挥了一下手，她就摔倒了。”
“当时她没死，说等雪停让我离开长桓，她就上去到处洒了钱，还倒在雪地里。”毕恒当时就站在屋檐下看着。
“后来……”毕恒瞬间崩溃“她死了，她真的死了。”
众人看着毕恒那崩溃的样子不敢靠近。
她第一次见毕恒的时候，并没有关注这个看着腼腆有点执念的少年，当时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如今看到他这样，意识到他早就出问题了，只是那个时候他还能控制自己。
而贾氏在死的前一瞬间还在袒护自己的儿子，哪怕她的儿子犯下如此大的罪孽。
她指甲里的铅粉是自己蹭掉的，她当时并没有意识到。
“你是怎么选中她们的？”甘草问到。
元薇看向甘草，不知道甘草这是什么意思。
“她们想变白。”毕恒直接说“我就实现她们的愿望。”
“可是她们有些人并没有在闲雅阁买过东西。”甘草疑惑。
“那是因为她们买不起。”毕恒说着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在我眼里她们没有贫富之分，我会送她们东西，一瓶面膏就会让她们很开心，一盒胭脂就会让她们欣喜若狂，我给她们什么，她们就用什么。”
“所以当她们脸出问题的时候就来找你，你就杀了她们。”甘草彻底明白了。
因为那些女子都是自己偷偷来找毕恒的，才会没留下痕迹，她们的家人才没有报官。
“我的东西不会问题，是她们的脸不行，现在你看看，她们一个个都是肤白如雪。”毕恒怒吼。
“把他抓起来。”余大人被吓的不轻。
康捕头几个人一拥而上按住毕恒。
“下去看看。”余大人示意康捕头。
康捕头犹豫。
“我下去。”甘草说着就下去。
这是一间密室，连着水井通风，里面还有七具尸体，有的已经散发着浓烈的尸臭，因为下面的温度比上面高一些。
“呕——”康捕头到下面就开始呕吐。
甘草看着一边的东西，大量的香料，还有油膏和英粉，这里原本应该是毕家配制胭脂水粉的地方，却成了杀人的魔窟。
桌子上还放着甘草写给贾氏的方子，一边还有一些药材。
难道毕恒一直在研究这个方子？
甘草想了一下，拿起方子放在油灯上烧了。
等上去的时候，她才觉得一阵眩晕，下面实在太压抑了。
“没事吧？”元薇慌忙扶着甘草。
“没事。”甘草做了一个深呼吸。
“你还没事，我看那些衙役都吐了。”元薇示意了一下一边。
“这边应该没什么事了，我们先走。”甘草的确有些不舒服。
“嗯。”元薇和余大人打了一个招呼离开。
到马车上甘草给自己把脉，可能是下面浊气太重，竟然出现了胎动，她不自觉的笑了一下。
“你这是……难受？”元薇有些不解。
她明明觉得甘草挺难受的，怎么还笑起来了？
“没事。”甘草没说出现了胎动，毕竟和她成亲的时间不服。
可能是出现胎动的缘故，甘草开始对这个孩子有期待了。
到元家洗漱了一番，元薇让人烧艾草给甘草驱邪祟。
“别，别，别。”甘草制止了“有身孕的人不要乱碰熏香什么的。”
“还有这讲究？”元薇慌忙让阿彩把东西给撤了。
“那当然了，驱蚊的香料成分里肯定有有毒的，少量还好，量大肯定不行。”甘草给她举例“还有麝香，本来就是活血通经的。”
这听的元薇胆战心惊：“照你这么说，若是遇到一个懂医术的，一个不慎就会死于无形。”
“杀人的是心，不是医术。”甘草想了想慢慢的说“也不是对美的追求。”
“听你这么说，我以后都不敢用让我变白的东西了。”元薇心有余悸。
“倒也不是不能用，毕恒就是一个极端个例，不能一概而论。”甘草看着元薇“你这皮肤不就好了很多。”
“真的，你做的那个面膏太好用了，对了，口脂的盒子我已经做好了，刚好这次江聪送你一起给送去。”元薇想起这件事。
“我看看。”甘草来了兴致。
两个人立马去看口脂的盒子。
“这么小？”甘草拿着荔枝大小扁平的瓷盒。
“口脂你还想多大？”元薇给她看盒子下面草堂姝色的字样“我想好了，如果卖的好，我就多做一些盒子，螺钿的，掐丝的，一样来一些。”
甘草……
有钱人的世界果真连包装都与众不同。
“那这次定价多少，要多少？”甘草放弃感慨这个问题。
“先给你一两。”元薇想了一下“五百盒。”
“好。”甘草点头。
“我已经派人告诉你四哥真凶抓到了。”元薇闲适的坐在椅子上“这次你在长桓玩两天再走，也好让我尽一下地主之谊。”
“不了。”甘草直接拒绝“我家里还有一堆事。”
元薇无奈的看着甘草：“要不我去你家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