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破晓车队的玩家们便集合了一小群，在鸟哥的帮助下，赤身裸体来到了第一军的驻地，雪葬山谷。
福斯特吉也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他既然做了决断，便没有那么多顾虑，直接在会客室接见了这群冻得哆哆嗦嗦的恩赐信徒。
说实话，看着他们裸体穿行于军营中，让传统派的福斯特吉有那么一瞬间，产生了自己是不是选错了的恍惚。
看着穿好军服的恩赐信徒，福斯特吉的副官开门见山的说出了自己将军的意思。
“斯皮格人对最终的态度已经明朗，这枚镇守了哈巴哲氏许久的核弹，现在成了哈巴哲人的催命符。”
“将军的意思是，希望和你们合作，将最终的威胁降到最低。”
副官的话一出，玩家们很是振奋。
果然，他们想要给核弹做阉割手术。
昨天的讨论十分激烈，因为不知道第一军的目的，所以他们把所有的走向全部考虑了进去，并制定了几十个应对方案，其中大半都是劝说福斯特吉放弃对核弹的守卫，直接从根源上扼杀哈巴哲氏灭族的风险。
没想到今天一来，居然是最好的局面。
退堂鼓压抑住内心的喜悦，开启了谈判模式。
他们不是慈善机构，不可能对每一项请求都免费施以援手，更何况，这是有关哈巴哲人的大事，与恩赐信徒有关，但不大。
哈巴哲人里，有恩赐的信徒，但不多，玩家们完全可以将信徒全部带走，不再让他们蒙受核弹阴影的笼罩，尽管这些信徒可能都不知道这回事儿。
但破晓车队的想法还是尽量拉取更多的信徒，趁机让哈巴哲人尽归恩赐，这才是利益最大化。
他一脸正色道：“可以，我们可以做到，但你们能给出什么价格？”
副官脸色一喜，然后转头看向福斯特吉。
福斯特吉也对恩赐信徒如此快速且积极的回应惊到了，但他神色严肃，看不出任何情绪。
“第一军不会对第七军出手。”
福斯特吉的话很有意思，他说的是第七军，而不是桑德部队。
看来哈巴哲人或多或少，都能看出汀斯萨基的意图，算得上是司马昭之心了。
鼓哥摇了摇头，没说话。
显然，这是不够的。
一顶对哈巴哲人有着灭顶之灾的帽子，不是仅凭态度就可以轻易帮忙摘掉的。
福斯特吉盯着退堂鼓看了一会儿，这位传说中恩赐信徒之首，雷霆化身的男人，确实非常有气势。
整个人坐在椅子上，也犹如一道雷霆般耀眼。
“在对外作战中，第一军可以成为第七军的助力。”
这句承诺对破晓车队来说很诱人，但福斯特吉的态度也说清楚了，他不会参与内战。
这还不够，远没有达到昨天讨论的任意一条底线。
看到桑德又在摇头，副官脸色也平淡了下来，福斯特吉没急着往外吐承诺，而是问道。
“你们准备如何解决？”
鼓哥微笑道：“将军害怕的无非是核弹爆炸，只要引爆它，炸过的核弹总不会炸第二次。”
福斯特吉瞳孔急剧收缩了一下，他不是没想到这种方式，只不过，斯皮格人不会让他们这么轻松如愿的。
“我想汀斯萨基应该告诉过你们，斯塔西娅手里，有这枚核弹的路线控制器，她一定会让最终，落在哈巴哲城的议庭上。”
当然知道，不仅知道，还讨论过如何抢断这种操控。
退堂鼓胸有成竹的回道：“这个不用担心，我们自然有方法引爆它，让斯皮格人无法控制。”
福斯特吉蓦地眼冒精光：“当真！？”
“真，非常真。”
真神的威能，还是祂的信徒的手段？
福斯特吉无法想象，但他能感觉到对方的笃定，这让他内心松了一口气。
这个坎儿，能过去。
“如果你们有办法处理最终，我不会反对，在第一军中，传播恩赐真神的名。”
“妙啊！”玩家们心里奸笑起来，昨晚的最低标准达到了。
只要恩赐的名在第一军中传播开来，玩家们便能用各种办法腐蚀军队上下士兵军官，在恩赐的注视下，第一军会快速变成第七军现在的样子。
没有一个哈巴哲人能够抵挡变强的诱惑，没有一个！
“将军大人，我们不妨再加一些筹码。”
“？”
“如果我们在斯皮格城，引爆了这枚核弹......”
“这不可能！”福斯特吉心神巨震，大吼这直接站了起来，而他的副官则突然双腿一软，靠坐在了椅子旁边的桌沿上。
“真神面前，没有什么不可能。”
福斯特吉想到了真神，心中的震惊略微消退了一分。
是了，这个世界不过是真神的娱乐场，在神明面前，又有什么不可能的。
不过是核弹而已，对凡人来说，这是湮灭一切的威胁，但对神明来说，不过是幼稚的玩具吧。
想当年，联邦被南方神民部落赶出南方荒野的时候，超压缩核弹不一样没能为他们继续开辟疆土吗。
但福斯特吉并没有立刻承诺什么，他平复了下心绪，盯着鼓哥说道：“这对你们来说，也是好事。”
哈巴哲高层都知道，引入恩赐是为了对抗黑暗，所以斯皮格氏跟恩赐信徒，本就是水火不容的两个势力。
在斯皮格城市引爆核弹，虽然符合哈巴哲的利益，但也符合恩赐的利益。
你不能拿对你有利的事情来让我出钱。
但玩家们早就考虑到了福斯特吉的这个态度，他们为了这次第一军的邀请，做了详细到极致的背景调查，几个小时的时间，就用论坛上各种小道消息以及阿芙萝和白熊那里审问出来的极北高层记录，了解到了福斯特吉对伯伦萨的忠诚，对哈巴哲的守护以及对斯皮格的厌恶。
他们知道，这个二一放出来，嘴硬的鱼肯定会咬钩。
伯伦萨已经死了，他的意志在以战争狂热为主旋律的城市中，一定会被拥护者贯彻下去。
而这个意志，就是哈巴哲人统治极北，结束斯皮格人的背后掌权。
“将军不妨考虑考虑，我们的时间很多。”退堂鼓都没有出言劝说，直接有了去意。
以退为进。
福斯特吉握紧了拳头。
他自掌第一军一来，从没有如此纠结过。
这时候，钩子哥又添了一把火：“将军，我们可以把轰平斯皮格城的功绩，算在第一军的头上。”
“嘶——”副官的腿都开始打颤了，他眼神炽热的看向钩子哥，然后又瞪住了自己的将军。
答应啊，答应啊，答应啊！
轰平斯皮格城！
哈巴哲人，用斯皮格氏控制的核弹，轰平了斯皮格城！
这是何等的荣耀！
做梦都不敢这么想！
福斯特吉没法拒绝，不可能拒绝，根本拒绝不了。
他一想到伯伦萨大人的遗志在自己手上完美完成，哈巴哲人的自由由自己解放，他就说不出一个拒绝的字。
但他也知道神明的意志。
神要有人朝拜，有人追随，恩赐的信徒们在军中和城市里大肆传教便是最好的明证。
尽管这个方法是议会最先提出来的，但恩赐信徒来了之后，远比议会的推动更加有效。
福斯特吉思考着之后的一切可能性，在纠结万分的情况下，缓缓说道：
“议会一直有讨论是否任由恩赐的神名在民众中传播，我会在关于哈巴哲人信仰恩赐的问题中，投出支持的一票，第六军、第十军也会赞同。”
“哈巴哲人的议会里，也应该有来自恩赐的声音。”
“这是我能够做到的极限了。”
“艹，这个发展是我没想到的，恩赐能光明正大的占据议会席位了？”
“这个我们讨论过吗？我们的打算是不是把持军队控制议会？”
“我靠，突然发现，福斯特吉这个想法也不错啊，只要裂了条口子给我们，那议会岂不是光明正大的成了我们的囊中之物？”
“嘿嘿嘿，深情议员，还挺好听。”
退堂鼓也没想到npc的脑洞远比玩家们大，他们综合了哈巴哲人当前的局势以及议会的影响力，一致认为后续将整个哈巴哲城纳入囊中比较难搞。
但现在，却突然看到了希望。
主要是第一军的影响力，以及斯皮格城威胁的消失，会让福斯特吉在一定程度上，声望远超蒙德里森，成为主导议会走向的人。
光明正大的控制议会，远比暗箱操作来的舒服的多，尽管最后结果都一样，但论坛上的口碑可不相同。
这波血赚！
“合作愉快。”退堂鼓脸上的笑意，浓的化不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