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睿接了电话。
其实李睿和吴波第一次见面不算特别愉快，在对团购未来趋势的判断上有着截然不同的看法。
后来瑞信附近的人功能买了吴波手里的LbS技术，虽然是正常付费，李睿也算欠了对方一个人情。
如今轰轰烈烈的千团大战进入下半场，上半年还气势汹汹的许多团购网站已经偃旗息鼓，有些甚至连老板都跑路了。
所谓千团还剩下几百个，大部分都奄奄一息半死不活，唯有头部几个还在激烈的搏杀，都想成为唯一的幸存者。
拉手网是几个头部之一，虽然还在烧钱，却已露出颓势，铺天盖地的公交车身和地铁广告不见了踪影，之前网站每天更新几百种团购信息，现在只剩下不到百种。
团购烧钱的日子，快要到头了。
眼看他楼搭起，眼看他楼塌了，李睿也十分唏嘘。
“吴总，找我有事？”寒暄几句之后，李睿问道。
吴波笑呵呵的道：“我这两天在研究你那个瑞信，做的不错！”
“能够得到吴总的夸奖，看来是真的不错。”李睿道。
吴波又夸了几句，话锋一转道：“我有个合作的想法，你给我分析一下。”
“哦，什么合作？”
“能不能在瑞信里搞个接口，把拉手网的团购接上去，这样咱们双方可以共享客户，我帮你拉新，你帮我引流，互惠互利，合作共赢，你觉得怎么样？”吴波道。
李睿笑了。
好想法。
如果是几个月之前，李睿可能毫不犹豫就答应了，当时拉手网如日中天，每天都有大量的新注册用户。
如果能把这些新用户同时转化为瑞信的用户，绝对是个可观的数字。
那个时候合作的话，应该是瑞信上门恳求拉手网合作，而不是反过来拉手网找瑞信合作。
几个月过去，瑞信刚一诞生就造成轰动效应，拉手网则一直走下坡路，即便烧钱也很少有新用户，更何况他们的钱就快烧没了。
现在合作，变成拉手网央求瑞信。
都说风水轮流转，铧国互联网的风水转的未免也太快了。
李睿当然不会跟一个即将垮掉的企业合作，那会拉低瑞信的信誉度。
但他也没直接拒绝，笑道：“这个想法不错，不过我得先跟工程师商量一下，看看底层架构和接口问题怎么解决。”
吴波高兴的道：“太好了，我这边也尽快搞个详细的合作章程之后，你放心，利润分成上我绝对不会亏待你们！”
“那就多谢吴老板了！”李睿道。
吴波话锋一转：“对了，前段时间有个新创业的公司来跟我谈LbS技术转让，他们也要做个类似瑞信的软件，也要用到LbS服务。”
李睿脑海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V信，但又立刻否决了。
LbS技术并不是什么特别高深的技术，以企鹅自家的技术实力完全可以搞定，根本用不着买别家的。
如果不是V信的话……李睿想起前世第一个真正把LbS技术应用到社交工具上的人来。
那个人应该就是这段时间创业的，一定是他！
“吴总，你说的是墨墨吗？”李睿问。
吴波似乎是吃了一惊：“你知道？”
李睿呵呵一笑：“略有耳闻。”
“确实就是墨墨，他们的创始人在网抑当总编辑，跟我有过几面之缘，我就把LbS技术卖给他们了。你不会怪我给你培养了一个竞争对手吧？”吴波道。
李睿道：“这是正常的市场竞争，总不能只许我做，不许他做吧，天底下哪有那种道理。”
两人哈哈说笑几声，互道告辞，挂了电话。
挂断电话的第一时间，李睿就立刻在苹果商店搜索“默默”，没有结果。
再去千度搜索“唐延”，得到了几条新闻结果，当中最新的一条还是四月份的，内容是“网抑任命唐延为网站部总编辑，直接向门户总裁汇报”。
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消息了。
李睿笑了。
前世唐延创立默默后跟网抑打了不少的嘴上官司，焦点就是他在网抑任职时，偷偷在外面创立默默公司，违反竞业协议。
这事做的确实不地道，但成者王侯败者贼，等默默成了事上了市得了势之后，就没什么人提了。
李睿不想去评价唐延和网抑之间的口角，他在琢磨这事能不能利用起来。
瑞信和V信咪聊一样，主打的是熟人社交，是在本身具有的社交圈基础上进行的外延扩张。
默默则是走了另外一条截然不同的路线，是一种典型的陌生人社交产品。通过默默可以快速勾搭上身边的陌生人，或者迅速加入到附近的各种兴趣爱好群中和陌生人打得火热。
据说唐延创立默默的初衷就是为了搭讪，有个默默的早期投资人曾经做了个很精妙的比喻。
“默默就像是海州的衡山路，燕州的工体，蜀都的九眼桥，临安的保俶路，满街都是帅哥美女。在这里搭讪不用不好意思，可以随意去查看你想要搭讪那个人的资料，看他们的生活照，V博痕迹，心情签名和职业，做好准备再去搭讪成功率会更高！”
不管这番话是不是真的，默默一度成为最为风靡的年轻人的交（yuē）友（pào）软件，在V信的围追堵截下杀出一片天地还上了市，不得不说是个奇迹。
以事后诸葛亮的眼光来看，默默精准抓住了陌生人社交的机会，做了V信想做不敢做或者说不好意思做的领域，实现了错位竞争，才有后来的飞速发展。
什么叫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这就是了。
李睿也要脸，这种陌生人社交工具，他可以在岛国做在镁国做在欧洲做，但不能在国内做。
不然被老爸老妈知道，还不打断他的腿？
既然自己不能做，那就投个资吧。
李睿给陶园园打电话，问她能不能通过关系联系到唐延。
陶园园满口答应下来，对她来说，这简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大概是陶园园找的人太牛了，当天下午李睿就接到来自唐延的电话。
“李先生你好，我是网抑网站部总编辑唐延，听说你想见我，不知什么时候方便，我登门拜访。”
李睿笑道：“唐总编太客气了，应该是我去拜访你的。我今晚就有时间，要不咱们衡山路约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