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福不是祸?”
刘小庆笑得很勉强,但还是用力点了点头,把心一横就拉门走了出去。
前往宿舍管理处的路上,刘小庆的心一直止不住的砰砰乱跳。
虽然觉得可能性不大,但她还是很担心会在电话里听到些不能接受的通知。
比如,立刻返回成-都话剧团的命令。
“这不刘小庆嘛,慌慌张张的去干嘛呀?”
正越想越乱的时候,忽然从路旁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马书记,”刘小庆头一抬,脚步当即停了下来:“我去前楼接个电话。”
“那你赶紧去吧,”正和同事聊天的马书记,一脸严肃:“明天别忘了把检查交给我。”
“哎~”
刘小庆满脸尴尬,赶紧低着头走了过去。
没一会的功夫,她就看见了搁在管理处桌上的一只电话听筒。
“赶紧接起来啊,”屋里的当班人见她迟迟没伸手,好心提醒了一句:“别让对方等着急了。”
“好,”
刘小庆点了点头,像下了什么决心一般,猛得抓起了电话:“你好,我是刘小庆。”
“你好,是刘小庆同志吧,我是燕京电影制片厂的……”
几分钟后,恍恍惚惚扣上听筒的刘小庆,仍是一副蒙圈的模样。
“怎么了小庆?”窗口里的同志,见她表情不对:“没出什么事吧?”
“没,”回过神来的刘小庆,笑着摇摇头:“我能出什么事,谢谢啊。”
“客气什么!”
之前一脸忐忑,这一会满脸灿烂的刘小庆,刚准备离开又转身退了回来。
没多久,远在浦江市的江山,就拿起了办公桌上的电话。
“喂,东方都市……”
“是江山吧?”
对方一张口,刘小庆就听出来了:“是我,刘小庆。”
“小庆姐?”江山叫得特顺口:“你一大忙人,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忙什么呀,”刘小庆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差点没让人赶回去。”
“怎么回事?”
江山掐指一算,感觉还没到对方遇上麻烦的时候:“有谁找你麻烦了?用不用我帮忙?”
“你已经帮过我了,”刘小庆爽朗的笑声在电话里响起。
“是吗?”江山用脖子夹着听筒,手上的活一点没停:“帮你什么了?我自己个都不知道。”
“你不是写了篇关于我的文章嘛,被《燕京日报》给转载了,伱猜怎么着?刚刚燕京电影……”
原本正愁没办法留在八一厂的刘小庆,居然接到了燕京制片厂的邀请电话。
不但问她是否愿意将关系转到燕京制片厂,还问她有什么额外的要求。
这一会的刘小庆,乐得就差载歌载舞了。
“真的?”江山停下了手里的笔:“就因为我的文章,燕京制片厂就把你要去了?”
“当然,”刘小庆特认真的强调:“人燕影厂的同志都说了,他们厂长看了报上的文章后……”
“呵呵!”
“你呵什么呀?”
“没什么,就是有点意外。”
“最近有时间来燕京玩吗?”此时此刻的刘小庆,恨不得立刻见到江山:“我必须得好好请你吃一顿。”
“最近不行,”江山果断回绝:“国庆节我二哥结婚,肯定走不开。”
“你二哥要结婚了?国庆节?”
“对。”
“这事你怎么不早说?”
“说这干嘛,又不是我结婚。”
和江山通完电话后,刘小庆一路蹦哒着往回走。
刚推开宿舍的房门,就迫不及待喊了起来:“佩丝,还真给你说着了。”
“是好事吧?”看着满脸堆笑的刘小庆,陈佩丝也跟着笑了起来。
“你猜怎么着?居然是燕影厂给我打来的电话。”
“燕影厂,”陈佩丝顿时瞪大了双眼:“他们又找你去拍电影了?”
“比这还好呢,”刘小庆得意的挑了挑眉:“他们竟然问我愿不愿意上他们厂工作。”
“真的?”陈佩丝直接站了起来:“有正式编制吗?”
“有,正式编制、单人宿舍,”刘小庆越说越兴奋:“全都有,还问我有没有其它要求呢。”
“这可真是天上掉馅饼了。”
“什么天上掉馅饼,”刘小庆多精明的人:“我觉得一定和江山的这篇报导有关系。”
“没错,我也有这感觉。”
“所以,我刚才又给江山打去了一个电话,本来想请他上燕京来玩的,可惜他二哥快结婚了走不开。”
“他走不开,我们可以过去呀!”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
刘小庆双眼一亮,随后又白了对方一眼:“我们?你跟去凑什么热闹?”
“最近没事,正好过去会会老朋友,”陈佩丝心里琢磨着:
“再说,《瞧这一家子》就快上映了,我寻思江山是不是……也可以采访采访我呀!”
“哈哈哈哈,”刘小庆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眼:“也是,咱俩一块去,路上也好有个伴。”
毕竟,多一篇类似的报导,也能给自己添了一分底气。
“走,”刘小庆一个眼神递过去:“陪我上街买礼物去,江山的二哥要结婚了,我可不能空着手过去。”
“算我一份,结婚是大事,礼物可不能小气了。”
笑颜如花的刘小庆同志,临出门前又看了眼桌上的报纸。
心里默默说了一句:江山,等我!
与此同时,远在成-都峨眉电影厂的潘红同志,也正在看着同样的文章。
“一滴滴鲜血,留在了百步云梯的石阶上……写得真好呀!”
潘红还是第一次在报纸上见到如此类型的文章。
忽然,她的目光一聚:“作者……江山?这篇文章居然是江山写得?”
从一大早开始,单位里的同事就在议论《成-都日报》上这篇文章了。
在大家的交流声里,可以听出明显的嫉妒与羡慕。
就和她这会的心情没两样。
“要是江山能给我写一篇采访稿该有多好!”
坐在会议室里的潘红同志,早没了开会的心情。
一想到再过不久即将上映的电影《苦恼人的笑》,她顿时就坐不住了。
这可是她主演的影片,如果也能发表一篇采访新闻,那不就……不就……
正想得美呢,忽然会议室里传来一声询问。
“小潘,你没事吧?脸怎么红成这样?”
“我,”潘红干脆解释道:“王导,我有点不舒服,好像是发烧了。”
“发烧了,那你赶紧上医务室看看去。”
“哎,那我就先回去了。”
刚走出会议室的大门,潘红便加快了脚步,渐渐地干脆就跑了起来。
没多久,安安静静坐在办公室里画图的江山,又拿起了电话。
“喂,东方都市报。”
“喂,”和江山一样,潘红的声音也很有识别度:“是江山吗?”
“对,我就是江山。”说完,江山眼皮一抬:“请问你是……?”
“我是潘红呀!”
“潘红,我说声音这么耳熟呢。”
广告策划科里,蒋壮壮和丁铃铃相互对视了一眼。
然后又同时撇了撇嘴,自己的老大就是不一样。
来找他的不是刘小庆,就是潘红。
“你说,我们都多久没联系了,也不知道给姐来个电话,”
潘红依在办公桌旁,手里不停的绕着电话绳:“你最近在忙什么呢?”
“最近哪都没去,”江山在电话里说道:“我哥国庆节要结婚了,得留下了帮忙。”
“你哥要结婚了?”潘红的大眼睛跟着就闪了一下:“你一大男人能帮什么忙,我去还差不多!”
“嗯?”江山直接就愣住了:“这事家里人忙忙就得了,哪用得着你的大驾。”
“千万别和我客气,”潘红伸头看向桌上的台历:“等着我,姐很快就到。”
“真的不用……”
江山的话还没说完,听筒里只剩下了嘟嘟嘟的声音。
“老大,”丁铃铃不可思议的看着江山:“该不会是潘红也要来参加你二哥的婚礼吧?”
“这也太夸张了,”蒋壮壮的双眼睁得老大:“前有刘小庆,后有潘红!”
丁铃铃的脑子转的飞快:“老大,江河哥的婚礼在哪办?可别忘了给我留个位子。”
“对对对,我也要去,”蒋壮壮这会也反应了过来:
“江河大哥的婚礼,肯定能见到不少译制片厂的配音演员。”
“人家就一玩笑话,”江山压根就没当真:“也就你们这号纯情少男少女会相信。”
不过,对于二哥这场婚礼,他倒是真蛮期待的。
日-本冬京市,今天是余思归前去冬京银行递交应标确认书的日子。
前前后后大概留意了一下,估计得有十多家广告公司参与这场广告竞标。
倍感压力的余思归,脚步匆匆的离开了银行。
刚刚,在递交确认书的同时,各家广告公司都收到了一份竞标说明书。
余思归大概扫了几眼,发现冬京银行这一次将住友银行的广告,设成了对标案例。
“在准备好的录像带里,”余思归问向身边的助手:“有没有住友银行的广告?”
“有的,”助手点点头:“已经录进去了。”
“很好。”
如今她最担心的,就是江山同志根本不了解什么是银行自动柜员机。
虽然住在冬-京的那段时间,江山曾陪自己上银行接触过自动柜员机。
但在她看来,那点见识跟没有也差不多。
所以,这次不但准备了很多银行的广告,还特意带上了一段Atm机的使用视频。
但愿这小子脑子够用,哪怕能给她提供些灵感也是好的。
也不知道,当自己再次踏进冬京银行的时候,能不能递上一份满意的广告创意。
直到坐上回国航班的那一刻,余思归反倒轻松起来了。
管它能不能成,一想到即将能见到江山,余思归的嘴角就忍不住露出了微笑。
……
基建黄金指挥部的第二支队,一身军装的张军峰在出任务之前,偷偷拿出了一份旧报纸。
“山上有葱,下有银,”他悄声念道:
“山上有薤,下有金。因为野葱野蒜在富含硫酸盐的地区常常生长茂盛……听着倒有些道理,不过这薤究竟长啥样啊?”
抓了抓脑袋后,张军峰又打开了另一份报纸。
和之前一样,这也是一份《东方都市报》。
这两份报纸,都是远在浦江的家人给他邮来的。
刚开始还挺纳闷,直到他读过一同寄来的家信后才明白。
原来,这两份报纸上居然刊登着如何寻找金矿的科普文章。
可张军峰却没在第一时间,将这两份《东方都市报》交给支队长。
在他看来,这事有点不科学,干脆自己留下来看看得了。
第二份报纸上的文章,看着更详细些。
“石竹,也叫金矿的伴生草,花期在四到十月之间,生存能力差……”
张军峰看着一旁的配图,认真记下了石竹花的模样。
“在野外,很难见到大片野生的石竹花,除非它的地下藏有金矿。
如果在野外见到每平方米的土地,聚集的石竹花超过10株,其地下十有八九藏有金矿……”
出发执行任务之前,张军峰又把文章中的细节认认真真记了两遍。
“军峰,快点,”一个屋的战友,大声提醒道:“队长已经在叫集合了。”
“来了。”
张军峰迅速将报纸收了起来,背上工具包就跑了出去。
正在安-徽执行探宝任务的第二支队,如果再没有收获,就要前往下一个目的地了。
“都已经换了好几个地了,”
同车的战友,这些天总提不起精神:“听说第一支队在山-东又探到金矿了。”
“我也听说了,就咱们支队的运气最差。”
一旁的张军峰忽然就没了刚上车时的兴奋劲。
那么难找的金矿,难道仅凭报纸几行文字就能发现?
领导们难道就不知道这些寻宝经验?
他还真不用怀疑,过去的知识哪能像后世那么容易提纯汇总。
哪怕早在古书上记着,这黄金部队却还是得等到1983年,才在一个偶然的机会被高人告知。
随着卡车的颠簸逐渐加剧,今天的探测目的地终于到了。
第二支队的战士们,纷纷跳下了卡车,其中,也包括了张军峰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