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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魏晓溪脑子一炸,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对上江千树澄澈的褐眸,心底蹿起股寒意。

“你……”魏晓溪几乎失声,“什么时候知道的?”

“十年前。”

男人的声音轻柔中带着磁性,忽远忽近,却字字清晰敲击在她心头。

魏晓溪身子忍不住发颤,脑子嗡嗡嗡响个不停。

怎么会?

自以为掩藏的很好,也一直在苦苦隐瞒的最大秘密,居然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早就……

他可以,还会不会有人也能发现?

时间乱起来,好似过了许久又好似眨眼而已。

魏晓溪语声艰涩:

“所以,你……现在是在威胁我?”

温柔的褐眸染上哀伤。

江千树语声满是苦涩:

“晓溪,如今的我,在你心里竟然是这样不堪的形象了吗?要用事关你生命的秘密来拿捏你?”

魏晓溪呼吸一滞,避开他的视线:

“你,是怎么发现的?”

“在滴水菩提秘境的时候,我给你疗伤。”

魏晓溪一怔。

的确是有十年了。

她眼神复杂,垂下眸,低声道:

“既然这个秘密你守了这么久,不为拿捏我,那为何要在这个时候说出来?”

江千树捧起她的脸,俯身与她额头相抵:

“我跟你提钟镇的事情,不是要给你压力,我只是……希望你能感同身受。”

他语声难过:

“每个人都有秘密,我的秘密,暂时还不能告诉你……我难道愿意与你分隔两地吗?形势所迫……你明白吗?”

“你埋怨我,冷待我,我真的很难受。”

冰天雪地,周遭寒气逼人。

他的手掌宽大而温暖,融掉她脸上的冰霜,暖入她心间。

魏晓溪呆呆望着眼前的男人。

被他缱绻的褐眸拽入过往中。

他从她几岁时就有意无意的在帮扶着她,护她成长。

耐心的教她,像师尊一样。

她成年后,他的屡次相护,救她于危难。

近两年的温柔贴心贯穿她生活始终。

她在修真界的二十多年,处处都是他的影子。

这样耐心温柔回复,真的只是要把她当个过客?

那沉没成本是不是太大了?

江千树这么精明,会干这样大的亏本买卖吗?

真的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吧?

魏晓溪闭上眼睛,泪水滑落:

“好,我留在青云城。”

只是……

他俩的未来,随缘吧。

气温很低,泪水划过脸庞,迅速被冻住。

江千树赶忙给她擦干净。

口中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魏晓溪没太注意听。

她视线落在了他的手指上。

右手无名指带着一枚储物戒指。

左手空荡荡的。

想了想,她一把握住他的左手,一口咬在他的无名指上。

江千树一怔。

痛意袭来,刺激着他的大脑。

他没有甩开,之问道:

“你在做什么?”

魏晓溪没有松口,抬眼看着他,目光执拗。

鲜血很快流了出来,很痛。

江千树甚至感觉到,牙齿有要嵌入指骨的迹象。

他沉默的看着她,盯着她的眼睛。

这双狭长勾人的眸子,仿似在述说着什么。

终于,她松开了他。

却又拿出了瓶药粉,撒在伤口处。

钻心的疼密密麻麻窜入脑海中,江千树额角青筋直跳。

这个药粉,不是好药,而是……

毒药。

要在他手上留疤啊。

江千树没有采取补救措施,而是凝着左手无名指上的一小圈牙印,低声道:

“为什么?”

魏晓溪吸了吸鼻子,自己施展了个清洁术。

口腔重新恢复清新,她才抬眸看江千树:

“我听说过一个习俗……男女在成婚时,会套上婚戒,象征爱情永恒。”

她认真盯着他,眸子晶亮:

“这是我送给你的婚戒……不准抹平它,知道吗?”

江千树失笑,想说什么,又怔住。

他想起了在滴水菩提秘境,在船舱时,他给她套防御戒指时,她屈起的手指。

江千树拉过她的手,细细的摩挲了一下这个她带了十年之久的戒指,轻声问道:

“当时你的心情,一定很矛盾吧……刚被拒绝,又要被套上……这个戒指。”

魏晓溪对他盈盈一笑:

“倒也没有多矛盾,就是很想打你一顿。”

江千树:“……”

看他吃瘪,魏晓溪心中的郁气消散不少。

她微微挣扎,从他怀中退出来,重重叹了口气,一咕噜坐到地上,又仰躺下,望着澄澈如洗的碧蓝天空,道:

“我休息一下,待会再结丹。”

江千树弯腰拉住她手,用力:

“地上凉,快起来。”

“不,我有点累,想躺一下。”她反手将他扯下来。

没扯动。

江千树松开她,在储物戒指中翻出昨晚被她扔出来的美人榻,又俯身将姑娘报起来放到榻上:

“在这儿躺吧。”

说着话,又翻出了件大氅,盖在姑娘身上,替她整理好兜帽。

魏晓溪如今已经筑基境巅峰,面对这种自然界的寒冷,其实还好。

只是微微有些冷,但不至于冻坏。

她任由他给自己整理衣帽,任由他用灵力在小榻两旁竖起金属板挡住山风。

江千树坐在她身旁,替她别了别鬓角碎发。

见她出神,没有打扰她。

只是目光留恋在姑娘精致的小脸上,想一点点将她的容颜刻在心间。

他们,很快就要分开了。

他可能会很久都看不到她。

他想好好看看她,记住她所有的细节。

她总嘚吧嘚吧个不停的小嘴儿,她翘挺的鼻子,她勾魂摄魄的眼睛……

每一处。

呼啦啦的冰雪,刮在人心口,平添丝萧瑟与惆怅。

时间缓缓流淌。

日头渐西。

夕阳余晖笼在魏晓溪脸上,似铺上了层金粉。

像菩萨座下的仙童。

想起什么,江千树忽然问道:

“晓溪,你说你在跟霍北对战时,拿了他的一个黑色珠子,对吗?”

“嗯,怎么了?”

“拿出来给我瞧瞧吧。”江千树道,“我想看看它与阴诡令牌是否有关。”

煜儿说了,这个珠子,很有可能是从圣阳碑上取出来的一小块,经过打磨而成。

普通的阴诡令牌和阴诡小碑只是沾染了圣阴碑的气息,无法指引他去寻到圣阴碑的具体位置。

但如果珠子是从碑上取出来的一部分,那么回到三界岛,他就能凭借两者间的联系,迅速确定圣阴碑所在。

届时拿回圣阴碑会方便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