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城十一楼
听了蓝无心的话,所有人沉默片刻,欧阳月歌还是有点不信:“蓝兄,所谓好死不如赖活着,生,总比死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但如果死了,就什么都没了,不是吗?”
我点点头:“假兄的话是不错,可在下不这么认为,生命如若没有波澜,就是一潭死水,我宁愿它巨浪滔天砸得肉体粉身碎骨,也不可容忍其妄图安逸平静以待死亡。宁可微笑的面对死亡,也决不懦弱的存活着。”
孟子毅很有感触的看着蓝无心:“说的好,看淡生死,随心而活,是对的,因为每一个人从出生开始就意味着会面对死亡,生死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生是短暂的死,死是永恒的生,这话有点绕。生是偶然,死是必然,人生天地之间,如白驹过隙。繁华如梦,富贵如烟,人终有一死,从这一意义上,最后每个人都是殊途同归的”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到了死,倘若没有叶丛心的躯体,是否现在的我已经成一堆白骨?
欧阳月歌也心中不是滋味,从小压抑的生活,让他对生活有了厌恶,如今摆脱一切,却又想着拼命活下去:“两位说的都很对,看淡生死,随心而活,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只有在经历了生死,富贵贫穷的人,也体会到拥有和失去,在无数次人生起起落落之后,才可能有资格说这么句话。看来蓝兄的过去也是很不尽人意了?”
“是啊!好多人都喜欢追忆过去,因为留下太多美好时光,可我这种人是不敢回头看的,过去太苦涩了,只能一路向前,直到生命的尽头”突然就戳道自己的痛处了,起身看着后窗街道,最近叶丛心的记忆总是无缘无故跑出来,苦让我有点难以平复。
“公子?您…”水寒担忧唤道。
孟子毅好像明白了什么,他知道蓝家当年灭门,蓝轩夫妇带子逃出,可想而知前二十年他们过的是什么日子,今天突然怎么就说到这儿呢?赶紧起身来的窗边:“无心,不念过往,不负当下,不惧未来,你能明白长兄的话吗?”
转头看着他笑了:“孟长兄,你知道吗?我的过去很苦,苦到甚至不愿想起,可自从走出那个囚笼后,遇到的人一个比一个好,慢慢的就会发现,身边善良人越多,自己的心就会渐渐被捂热,所以,无心很珍惜当下。”
“这就对了,凡是过往,皆为序章。无论是喜是忧,所有的曾经也统称为过去,过去则是现在的开始,只有珍惜眼前人,做好身边事,这才是当下紧要的事情”孟子毅笑道。
此刻欧阳月歌也笑了:“都说,回不去的是曾经,留不住的是风景。既然如此,那我们无须执着,无须悲伤,顺其自然。纵然世事无常,我亦笑看风云。”
“走过烟雨风霜,途经落日夕阳,历经人生风风雨雨,品尝生活百般滋味,人生才有张力,生命才更加丰盈,生活才更加美丽”我看着两人说道。
“对,今日能跟两位说这些话,在下受益良多,希望我们他日可以再聚,一起讨论人生,笑看未来”欧阳月歌表情认真道。
我和孟子毅对视一笑::“水寒,拿酒。”
“是”
接过水寒手中的酒:“孟长兄,假兄,往事不忧,未来何惧?愿我们所有的付出不被辜负,念念不忘的,皆有回响,这杯酒我敬两位。”
欧阳月歌也举杯:“愿我们余生安好,所遇皆故知,所爱皆良人,所拥皆真心。”
孟子毅笑了笑:“莫与岁月道过往,勿与人生论长短,两位贤弟,请。”
“干”三人同声。
此刻一旁的莫坤泽惊呆了:“三位大哥,你们是不是忘了这儿还坐这个人呢?”
我们三人同时回头:“阿泽\/莫少爷?”
莫坤泽嘴巴张的老大:“真忘了?好家伙,你们几个噼里啪啦一顿感慨,我一句没听懂,突然又一起把酒言欢,这是不打算带我玩啊?”
“噗……”水寒不厚道的笑了。
“爷,菜都上好了”糖糖进来说道。
“阿泽,赶紧过去吃,饿坏了吧?”我笑道。
“公子,您也得吃点了,一天都没怎么用饭”水寒说道。
“行了,一起吧,这算是晚饭了。”
“得,咱们几人今日一天没下饭桌”欧阳月歌笑道。
“呵呵……”莫坤泽苦笑:“今日表哥开业,怎么感觉就我一个人没参与进来?依然她们都玩的很开心。”
“我……”
“主子,表小姐来了”小余的声音打断了我的话。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我起身莫依然就进来了:“表哥,大家要回去了。”
“是吗?这样,你们三人先吃着,我去送人”说着跟随莫依然离开雅间。
几位女子已经下去到门口了,我只能也下去:“几位小姐可曾吃好?”
“多谢蓝公子盛情款待,我们今日很开心,他日定当带人捧场”刺史之女说道。
“那在下就多谢小姐了。”
“好了,我们走了,公子你去忙吧!”
几人分别上了各家的马车,都有随行仆人和侍卫,所以安全不用担心。
“表哥……”莫依然欲言欲止。
我了然于心:“行了,你呢就等着跟我和阿泽一起回去吧!”
“谢谢表哥”莫依然特别开心。
就在我们俩转身准备回去时,身后传来鄂思思的声音:“蓝公子?”
我转身:“鄂小姐,你没走?是…有事?”
“嗯…”鄂思思想说什么,可又看了眼旁边的莫依然。
莫依然也是聪明,当即乖巧:“表哥,依然先上去了,”说完直接走人。
看着离去的莫依然,鄂思思这才说道:“蓝公子,不知公子明日可有闲暇时间?”
“这…鄂小姐有事?”我没说有,因为不知道她会说什么。
“小女自幼体弱多病,三天两头病倒,这次之所以会随父前来孤妄,就是慕名蓝公子的医术精湛,能否帮我瞧瞧”鄂思思说道。
我这才松一口气,原来如此啊!吓死个人:“这个自然可以,鄂小姐什么时候方便?”
“明日,明日午后小女子上门问诊可以否?”
“这样…”我略微思考:“早上行不?午后在下怕舅舅会有事吩咐。”
鄂思思点点头:“自然可以,那明日早饭后,小女子一定去打扰。”
“鄂小姐客气了。”
“告辞”鄂思思微蹲后,上了马车。
看着离去的马车,我有点不解:“水寒,残狼国没有大夫吗?为何到孤妄国寻医呢?”
“要不属下派人查查?”水寒回道。
我摇摇头:“不必,上去问问孟长兄和阿泽,说不定他们就知道,走吧。”
“是”
返回三楼看到莫依然在门口站着:“你怎么不进去?”
“表哥…”莫依然低头有点不好意思。
“怎么还不好意思了?”我笑问,唉!这要是放到现代社会,那绝对就是早恋,可如今却很平常,十六岁嫁人反而理所应当了。
“表哥别说笑,依然对他一点都不了解的”莫依然低头小声。
“这样啊?可我也不是很了解。”
“啊?”莫依然抬头。
“没事,不了解咱们就去了解一下,走吧,进去表哥给你好好了解了解。”
“可是…表哥,这样会不会太唐突了?”
“这有什么?你放心,表哥是个文化人,不会直接了当问他,你就瞧好吧,走。”
“嗯嗯”莫依然开心点头,满眼期待。
我们俩一进门,莫坤泽就问:“依然,你怎么不回去?一会天黑了,娘亲又该骂了。”
“你都没回去,凭什么要求依然回去?”我立马出声:“依然,不管他,坐这儿。”
“我是男孩,能一样吗?”莫坤泽不服气。
“闭嘴,吃你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