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说着一边要摘,却听他爹又大声骂道:“死婆娘,还不把你儿子带上去!?别碍事……啊啊啊疼!”
宋卫安手上使了会劲儿,见苗庆友不说话了,这才道:“帮他把表摘了。”
时垣点头:“好。”
苗立根醉醺醺的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时垣两三下就把手表卸了下来。
他勉强站稳身子,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手腕,神情智障。
“这位警官,这表虽然别致,也不过是个高仿货,配不上您高贵的身份!”苗庆友谄笑,“这臭小子买过来出去唬那些不懂行的……但也花了点钱。如果你把他拿了,等他酒醒了估计要悔得上吊了!”
宋卫安和凌无忧瞧不出这表有什么名堂,但两人都知道时垣不会做无用功。
凌无忧从包里掏出一个证物袋递给他,时垣抬起眼看她,点了点头接过证物袋,一边将手表放进去,一边不紧不慢道:
“苗先生被人骗了,这块表不是高仿,是真的古兰卡恩,源自瑞士,腕表界可以排前二十。”(没这牌子,瞎编的)
坏消息:被卖高仿的表贩子骗了。
好消息:表是真的。
苗庆友张了张嘴,一瞬间哑口无言。
苗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摇头晃脑,晃晃悠悠地撞到墙,滑坐到了地上。
陈秀英则是惊呼一声,捂住了嘴,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块已经被收到袋子里的手表。
“单是这块表的价格就足够立案了,”时垣把表收起来,认真道,“那就请苗立根先生也和我们一起回局里吧,警方会帮你找到骗你的人,拿回你应得的东西。”
苗庆友:……
他真的谢谢了!
苗立根醉成一滩烂泥,时垣正要去把他拉起来,一直不吭声不作为的陈秀英突然冲了过来挡在了他面前,她看着时垣的眼神还有点害怕,说话声音也颤抖着:“这、这块表不是他的,是我老公的,立根今天第一次戴出去玩……”
意思就是你们要抓就抓她老公。
宋卫安看向被他控制住的苗庆友:“是你的吗?”
苗庆友的额头不知何时冒了汗,他犹豫了一会,不知道想了些什么,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是、是我的……”
宋卫安盯着他看了两秒,下指令道:“都带回去吧。”
“不行!”陈秀英表现出了和之前完全不同的硬气,“不能把立根带走,这表真的和他无关,我知道的!我那天晚上亲眼看见苗庆友把表带回来的!我问他从哪里来的,他就让我少管……”
凌无忧奇怪地看她:“如果苗立根什么都没做,我们自然会放他回来,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陈秀英看向说话的女警,突然眼前一亮,似乎找到了突破口,她语气哀求道:“他是我儿子,我最了解他了,他什么都没做!带回去只会浪费你们的时间,白费你们的功夫……小妹妹,你们放过他吧?”
小妹妹:“别跟她废话,时垣,把人带出去。”
时垣点头:“好。”
陈秀英:“。”
时垣上前提溜人,陈秀英想挡着苗立根,胳膊还没张开呢,却被一股大劲儿往后一折,然后整个人就不受控制地往旁边退去,勉强站稳之时,苗立根已经被人扛出去了。
“儿子!”
她喊了一声又要冲上去,被站在门口的凌无忧一把推了回去。
陈秀英差点摔倒,她看向对面站在那不动如山的小姑娘,心想她力气怎么这么大?
凌无忧双手抱胸,看着满脸凌乱的陈秀英,嗤笑一声:
“本来只想等苗立根酒醒后做个笔录,弄清手表的来龙去脉就放他回来……可现在我倒是好奇了,他身上究竟是藏了什么秘密才让你这个当妈的拼了命的着急……你放心,警方都会问清楚的。”
陈秀英听懂她的意思,兀然脸色一白,僵在原地没动了。
凌无忧扎完心,转身离开,还贴心地把门给带上。
三人押着父子俩上车,忽地听见不远处有脚步声传来,转头一看,是池奚观。
瞧着三人的架势,他略有些遗憾道:“我不过是去上厕所晚了几分钟,这就完事啦?”
宋卫安把车钥匙给他:“你和时垣带着这两人回局里,我和小凌去秦家。”
池奚观接过钥匙:“哦,好。”
*
半夜十一点多,秦家的门铃被按响。
范霞还未入睡,铃声惊得她从床上坐立而起,边上的丈夫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我去开门。”
范霞拉住他的手:“会不会又是……”
秦振家拍拍他的手背:“不怕。”
他来到客厅,正好次卧的门被打开了,秦振家和走出来的人对上了眼:“你还没睡?”
秦致远点了点头:“这么晚会是谁?先看看可视门铃。”
这么说着,他点开可视门铃,看见外边站着三个人,与此同时,门铃又被按了一次。
秦致远回头:“是上次的警察。”
秦振家一点也不意外:“开门吧。”
秦致远心想怎么是这三个,那两个比较面善的为什么没来?他心里纳闷着,打开门,年纪稍长的那位警官朝他点点头,客气又严肃道:“抱歉,这么晚来打扰你们。”
秦致远站在门口:“三位警官,不知道你们这么晚来……”
话还没说完,对方就不由分说地把他轻轻推开,然后自顾自地进来了,还没忘记在玄关换鞋。
关子平进来看见秦振家,和他打招呼:“呦,秦先生你也在呢?”
秦振家:。
“各位警官辛苦了,”他很快调整好了心态,“这么晚还在工作,当警察可真不容易。我和霞霞刚准备休息,不知道有没有让你们久等?”
这话里的阴阳怪气只有凌无忧听出来了。
宋卫安笑了笑:“没有久等,你们出来得很及时。”
“可不是嘛,还没按几下门铃呢就来人了。我还以为到了你们这年纪,这时间都睡了呢。”关子平大步走到沙发那里就是一坐,打了个哈欠,“哈~~我也困了。”
秦振家:。
凌无忧穿上拖鞋走了两步,瞥了眼站在一旁的秦致远:“你儿子今天在家啊。我还以为他经常外住呢。”
秦致远笑了笑:“之前还在工作的时候一般住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