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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家今天张灯结彩,杨家小子杨元奇娶潘家大房大娘子潘金莲过门。

潘家太需要这场婚事了,潘家涉足走私在太原府已不是秘密,潘家二房在转运司牢里住过一段时日,虽说已经放出,但走私的余波并未平息。时不时还有人会传到转运司问话。

杨家老爷是转运司的签判,主理这场官司,他家和潘家结亲,那潘家应该没什么大事了,这给潘家周边的人家吃了个定心丸。

看着站的远远的折彦质和秦伯翰,杨元奇非常无语,想过这两货会坑,没想到他们一点不坑人,人都不到,那就不会犯错,何来坑人。难怪折彦质说从哪个身份讲,他都不会坑他。

潘近柊过来和杨元奇打了个招呼,起码没让杨元奇大门都进不去。

还好,杨元奇准备了红包多,分量也足,一路上,他也就靠用钱砸人了。

闺房门外,这下潘近柊也不好说话,怎么说潘金莲的父亲也是解试取过的人,这个催妆诗要得并无不妥。

杨元奇问潘近柊:“我能不能冲进去?”

潘近柊回答:“当然可以!就是以后金莲妹妹很难回来!”

杨元奇被噎得说不出话来,隔段时间潘金莲就得回门。

潘近柊说:“你要是想我这个堂妹回娘家来的舒畅,还是想一首词吧。”然后他轻声道:“有些事情你做了也就做了,这怎么能传到我家来,传了也就传了,连耽搁几天都不会?!”

一说这又是糟心事,杨元奇那天要得急,压根就没有顾周边很多人,他可是众目睽睽把潘金莲公主抱的丢回房间的。第二天起来都是日上三竿,等想起让大家嘴巴把劳点,早就来不及,已经传出去不少。

这可让潘金莲这个大少奶奶没了面皮,后面几天杨元奇任是没碰到过潘金莲一下,以前没有还好,现在有过了,几天下来杨元奇就上火了,清心莲子汤都要当水喝了。

陈妙常为什么躲着他,这几天潘金莲就要过门,杨元奇眼睛还发绿,这要是弄出事来,以后姐妹都难做。

杨元奇念道:“浩荡离愁白日斜,吟鞭东指即天涯。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清 龚自珍,这诗就得按字面意思理解,不要什么东西都引申,什么包含诗人的性情,什么述不完的离愁。)

这诗就是应景,斜、吟、鞭、指、天涯、落红、春泥、护花。潘近柊愣住了,这货能想出这种诗来?你说有些淫荡,真没有!但似乎又有些不对……这事哪能大声说道的。

闺房里面没了声响,不管如何,这都是一首好诗,能有这番诗作,当时的杨元奇那得有多得意,他人有多得意,潘金莲在他心中就有多重。

房间门打开,潘近柊一声叹,这次不好留了。

……

花桥在街市穿行,杨元奇骑着马没有走在前面,而是伴着花桥,轻声和潘金莲说着话。

路过行人都知道怎么回事,有时候礼节是否妥当,根本不在乎程序本身,而是这个程序表达的意味。杨元奇这个举动更能表达花桥游街的本意。

现在别说行人,潘近柊、折彦质和秦伯翰都觉得,杨元奇伴在花轿旁边并无不妥,反而一派琴瑟和谐,夫妻本就该如此。

潘金莲再羞恼,这会子心里都甜如蜜,至于婚前自己没守住他乱来,现在再无芥蒂,本来她也很想给她,非常想!才不让陈妙常那个小蹄子占了先,她是姐姐呢,比杨元奇都大了两岁呢。

……

潘金莲隔着轿帘轻声说:“你怎么想起这诗的?”

杨元奇笑语:“那天和你一起就想到了,本打算当时就说与你知晓,一下没来得及,这不恰好用在今日。这样更好!”

潘金莲说:“这几天都被家里人羞红脸,前天看着金梅妹妹,有些懂了,情之所至,何谓对错。只是她当时迷了眼罢了。”

失身不是大错,潘金梅错得是看错人罢了。转运司提审西门庆的时候,审出一堆乱糟糟的事,比如西门老爷身体不行,几个小妾和他有染诸如此类的。

杨元奇其他没有去过问,关于西门庆他却几次暗示箫让这是个祸害,打不死废人也好。西门庆本身罪行并不严重,西门家主才是核心人物。

杨元奇不怀疑潘金莲一辈子会幸福,却对于那天相遇的第一场总有点心怀耿耿。西门庆不该留在这个世道。

杨元奇收回心神:“别说,那天我抬头,我也是被你迷了眼!”

潘金莲轻笑不见着恼,就得迷死自己的小情郎。轻声问:“你那个时候就让人查我呀。”

杨元奇回道:“那会子我也是昏了头,都忘记杨家商铺能够打探。自己跑去四处打听你是哪家小娘子呢。”

潘金莲开心了,就要你神魂颠倒。好吧,今晚就让你为所欲为顺了意。

……

杨府杨兴武、陈氏、谢姨娘都在等着,下花桥进门的流程杨府尽量简化,潘家跟来的人都没觉得这有什么,反而看到杨府对这个儿媳妇的急切。至于重视和尊重,杨家已经不需要在流程上证明什么。

王婆这个情报头子觉得自己要彻底告别媒婆界了,本来想着主家娶妻,弄个排场出来,最后倒好,全是问她怎么把步骤简化掉。这把过后外人都以为她不晓事,这十多年的名声怕是倒了。

……

洞房内,新人比花还娇,杨元奇对着外面潘近柊还说:“你不想你潘家堂妹没了面皮,走之前帮我这栋房子周边认真巡查一遍。我可是将门子弟,不在乎哈。”

潘近柊差点破口大骂,你们新人洞房花烛夜,我一个大舅子给你们守房门。

至于房内,潘金莲还带了个能咬的物事,被杨元奇随手丢一旁,这时候拿能用这玩意,口舌之欲都没了!

声响有没有传到外面,无人知晓。陈氏体谅这个大儿媳,把丫头都全部打发了出去。将门这种时刻不需要丫头伺候。

……

那首催妆诗不胫而走,听闻这首诗的青衣士人都不由感叹,从将门杨家传出的诗词不过寥寥几首,却都是上品佳作。将门商家子弟,更是将此诗捧为经典。所谓新婚佳夜,正就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