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州,大宋和西夏前沿的一个小城池。
说它是个州,怎么看都是连一个小县都不如,里面人口很少,有一半还是为了军事服务。唯独让人心里舒畅点的是城墙修得牢靠,因为城池小,也好防守。
环州是种家的起家之地,种世衡当年就是从知环州开始了他辉煌的军旅生涯。知环州的是种家的种诊,侧面上也是说环州作为抗击西夏一线,大宋需要军人在这里挡住西夏,由种家来最是合适不过。
种诊病重,这两年几乎起不得身,现在实际在料理环州事务的是种朴。种朴的职位很长,飞骑尉武功大夫致果校尉团练副使,他本来还有个什么寨主,那才是他的职官,那个寨被放弃了,他守在环州。
杨元奇来见种朴,他这个环州团练副使的直接负责人应该是种诊,种朴那一连串的职位实际表明他就是种家的继承人,他也能管着环州绝大部分事务。
种朴第一句问的是:“你怎么不去麟州?”
杨元奇回道:“我是从开封跑路的,去麟州别人看得更不顺眼,家父既然已经离开那里,也打算撤出来,我要再跑去,指不定还有人把我参死。这里最好,直面西夏,首当其冲,现在就没人管我了。”(别问,问也是环州,这里最近有战事,主角来这最好。)
种朴不会去管开封一堆啥事,他不是很希望杨元奇来这里,要是杨兴武来,他一点不介意,哪怕过来分权的他也不会介意,前线不是那么好混的。他们都是过来人,只有合一块才能活命。
杨元奇把折可适的信给到种朴,种朴看着没有说话,一个营的编制不大,但他很需要,环州多拿多少营他认为都是需要的。
种朴道:“你也说这里直面西夏,我多要多少编制都不过份。指挥使的任命下来我拦不住,但你这个营既然编练在环州,理应由环州节制。”
杨元奇说:“我来这一路想了很久,要守住环州有些点就必须保住,我可以适当往前顶,我也会受环州节制,是环州不是种家。杨家我来了这里,庄子里就会有很多人过来。”
这个州要是其他人的,这事不用谈,但是种家守环州就必须谈,种家太多人在军中,要建功业手里就必须有队伍。别说一个营的兵力,种家再加一个军的兵力也不会被忌讳。
杨家要是这个营受折家节制,显然折家不会去抢杨家这个营,指挥归指挥,朝廷其实也喜欢这样。现在问题是种家还想发展,种家人也很多,种鄂死得太早,种家现在的发展其实有些停滞。至于朝廷,杨家营、折家营和种家营他们不会在意,杨家营也许更好,他们更弱小。
种朴知道杨元奇的意思,这个营他能指挥,但这个营的组建和他没多大关系,而且有一天要调离这个营,种朴也不能过多阻拦。
种朴找到事情的关键:“那如果有天你们调走,防务还是种家,要种家如何接手。”
杨元奇说道:“杨家不会主动想办法调离环州,至于战事选择,那是帅臣们的事。种家如果认为调令会影响环州整体防御,杨家不会多言,守着就是。那是环州知州和帅臣的事。”
种朴清楚,杨家这个要求不过份,杨家既为将门,就清楚亲军的重要性,而且一旦杨家选择往前顶,他们就不是来混资历,要混资历得有命活下去。
种朴想了想:“你去守木波镇,那里有一军厢军。不过3个月我得撤回来。”
杨元奇也干脆,守哪里都是守:“我有团练副使的衔,我要那个军厢军。”
种朴摇头:“不行!既然放了一营禁军,我不会再丢厢军在那里,我也穷。我会给你两个军乡兵编制,至于你组多少人,随便你。钱我就这么多。厢军我留一个营给你,不至于你过去空手。”
杨元奇想了想,三千乡兵额度多少能弄点钱,一个镇子用不了这么多人,那就收缩把钱用在刀刃上,说得过去。有三个月时间,部队编组来的及。
杨元奇道:“属下谢过种大人。”
种朴摆手说:“我提醒你,那里面对西夏最直接的骚扰。你是杨家的人,总得拿出点东西让前方的人看看。如果你倒霉遇到大规模的西夏入侵,你得守住3天,至少3天。你得给环州时间,环州兵力不一定能单独北上救你,你那个时候要指望的是周边州府的部队来得及集结过来。”
杨元奇点头,这个道理他懂。战事就是如此,你倒霉碰上了怨不得谁。作为环州种家,他要守住的是环州,它要预好的是周边来不及聚集援兵,环州必须面对木波镇被攻克后,那个口子涌进来的西夏军。他没有弃掉环州的权利,这种权利来自与帅臣,就大宋现行的状况,帅臣都不敢弃环州。不要想着什么诱敌深入,西夏对大宋不是灭国之战,最大的可能是他占据环州,四出抢一波大的,有了环州只要它部队不贸然深入,随时可以用环州为后撤支点,全军撤回西夏。相反,只有西夏打不下城池,绕过去往下走,那才有可能诱敌深入。这个点可能会在后面要了你的命。
杨元奇从种朴这里出来,心里隐隐有些担忧,却也有些兴奋。他不知道接下来要面对什么,只知道他终究和他老爹一样,走上了一条将门必须往前走的路。他比他老爹还要幸运,起码他能是一个指挥使,手里有一营之兵。
杨元奇和鲁智深、刘唐做了一个分工,鲁智深和他直接去木波镇,刘唐留下来赶紧回去找折彦质商议,要折家先把一批基本制式装备准备好,杨元奇的想法非常简单,他只需要步兵装备,这样才能省钱,而且朝廷也不可能直接给马军编制。
……
此时的晁盖,带着第一波人事实上已经离环州不远。他没等杨兴武再组织人员,带着杨家庄和北水帮的人直接赶了过来,他认为人不需要多,尽量要上过战场的人,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