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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煦很满意现在朝堂的高官,更满意这个新任户部尚书蔡京,蔡京一句发言解决了他心中最憋屈的一个郁闷,也扫清了压在他心里的一块石头。

赵煦一直觉得关于和议他是有责任的,和议签订是他同意的,那会高太后根本不能理事,但这不是他的初心。朝堂最后廷议他在,他还是同意了。后续不管对西夏如何,这始终是一个污点。他亲手签下的协议自己主动撕碎?!

现在有个人解释得很清楚,高太后没有撤帘,那份协议是高太后的遗产,法理上是。至于心里,赵煦觉得更是,他只是不想那个时候折腾出事情。

煌煌史书记录也该如此,元佑八年八月,宋廷和西夏达成初步和解。同月,西夏大举进犯麟州,官家赵煦亲政是元佑八年九月。

韩忠彦内心苦楚,范纯仁等人已经离开朝堂,和议当时在政事堂是个极其重要的事务,如果加上官家的背书,哪怕今天,关于放弃四寨的事你可以说是错误,其他追究不会严重。从放弃四寨到最后和议达成,这本就是元佑的完整策略,这是一个闭环。哪怕宋夏再次发生争端,始终有个节点说法。

韩忠彦与当年之事无关,作为现任枢密院院事,他却是希望这事不要再行争论,他也是赞成息兵的。

官家赵煦不再支持那份和议,闭口不提现在。韩忠彦已经没有人支持,刘奉世已经退出朝堂,谁都清楚不管他是否自辩他都回不来了。

章惇一锤定音:“臣请从重追究陕西弃守四寨之事,以慰当年大宋无数将士的鲜血,以慰后方殚精竭虑的官员,更慰神宗劳心劳累的十年苦心经营!”

当加上最后神宗,堂下没有人再吭声,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神宗在位,富国强兵,就为一劳永逸解决西夏边患,那的确是他呕心沥血的结果,虽然不完满,却是遗产。

堂上坐着的赵煦眼圈有点红,那是他父亲用命换来的啊。

……

陕西一事的责任人出来了,主犯就有11人,其中司马光、王彦博和范纯仁赫然在列,另外还有更多的从犯。主犯的罪名很重“挟奸、罔上”,从犯的罪名是“暗不晓事、妄议”。

贬制诏书迟迟未下,中书侍郎李清臣不肯。(旧党有君子,新党一样有。)

李清臣认为西夏弃守有错,但罪名这么定超过了事件本身,这是一个错误的政事,因此把当年全部旧党大臣打入奸佞说不过去,把论政中支持弃守的人定为妄议也太重,那以后大家都别说话好了。

李清臣没有找章惇商量,章惇性子刚愎,他对苏轼等人的态度就表明他不会放过,这的确是个错误,那他更不可能放手。

李清臣直接上奏官家赵煦,旧党政策误国,元佑变政是大错。如果要追究每项政事,那当时的官员几乎能一扫而空,方向都是错的,后面的人干什么错什么。绍圣重述神宗新政,政事堂持旧制群相已然外出,现在就当集中精力推行新法。至于过往政务,封存就好,实在不宜过多折腾。

李清臣借用的就是“车盖亭诗案”,蔡确的死是很多人心中的一根刺,这真的是死于岭南放逐的第一个大宋宰相。元佑借用蔡确一案,清洗新党牵连百人,今日这事如此论定,又是一场朝堂大动荡。

政治倾轧中,劝人放下的人从来得不到支持。当赵煦还在犹豫是否放下的时候,奏折中提到的“车盖亭诗案”又引起一场轩然大波。

蔡确被贬谪岭南,五十九岁客死他乡,这是新党的一个党头,大宋朝曾经的首相。蔡确到底有没有罪?就算蔡确的确有罪,是否够得上如此处罚,流落岭南?

黄履、张商英等人把持的御史台都不用呼喝,一下就炸锅了。蔡确的那场贬谪新党受牵连的人太多,当新党走上舞台,这时候,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各类弹章一封封的往上送。

一场范围影响极广的贬谪不会是某个高官把事情做完,事情一旦定性,各级官员就能把有关的人扯进来,哪怕不过是偶尔一点交集都行。政事堂的人搞政事堂,下面的人搞下面。反正位置就这么点,总得有人出去。

车盖亭一案是如此,轮到旧党还了,今天也是如此。

李清臣实在没料到他的奏折会是这么个结局,他给事情添了一把火。西夏弃守的事还没了结,他想压着,现在“车盖亭诗案”又面临翻过来的局面。

李清臣能看到这事闹大的结局,一报还一报,当年多少人牵连被贬,这次只会更多,总得加点利息不是。

李清臣和章惇这次闹翻,他清楚这事不是他能压住的,这需要章惇这个首相,还是独相的人出面缓和。不管他愿不愿意,他首先得说服章惇。

李清臣说:“章相,前事不忘后事之师。既然我们认定车盖亭诗案有误,那现在赶紧纠偏,还蔡确大人一个公道。因此事而贬的人很多已经回到朝堂,其他的能拉回来赶紧拉回来就好。把事情做个了结,如此追究当年臣子的责任,这朝堂如何能经这番折腾。”

章惇答:“错了就得认,就得承担。这事怎么好糊弄?”

李清臣说:“怎么承担?!蔡大人已经走了,再送走几个就算承担了?!我辈今日站到这个朝堂,是为新法,不是为个人恩怨。一旦事情扩大,大家是分不清何公何私的。”

政治有时候就是这样,你不和稀泥也得和。要不,治政环境就充满戾气,就是轮刀子杀人。

章惇有些犹豫。

李清臣继续劝说:“当日,范纯仁范大人一句“他日你奈别人何”,今日放在这里亦是相同。”范纯仁劝阻吕大防不要过分处理蔡确就是这么说的。

章惇有这句话是有触动的,他甚至想到了那个年轻时候的知交苏轼,那个时候他是极不赞同处理蔡确的。只是为什么他章惇落难,苏轼不发一言。

章惇声音有点沉:“你让我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