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局，这不能完全怪我，您又没露出本来面目，我也认不出来啊。否则，给我十个胆子也不敢朝您开枪！”焦令旗一张脸皱成苦瓜。
“这就是我最厌恶你们这些人的地方，”韩东冷冷道，“欺软怕硬，在弱者面前嚣张跋扈，遇到强者就卑躬屈膝。看似强大，其实就是一群十足的软骨头！”
向强者谄媚，向弱者挥刀，典型的利益动物思维。韩东最瞧不上的就是这群垃圾。他为什么喜欢杨成杰？就是因为杰哥从来都是向强者拔刀，对弱者和颜悦色，甚至还出手帮助他们。在利益动物遍布的俗世，杰哥就是一股清流。
哪怕他挣扎在最底层，在韩东看来，其灵魂也比那些利益动物高贵得多。所以他才愿意伸手拉他一把，这样的人，理应比那些利益动物活得更好。
焦令旗被骂的狗血淋头，嗫嚅了几下嘴唇，没敢吭声。
这个圈子里的人，不都是这样吗？
您高贵，您了不起，我们又没有您那样的实力，可不得把眼睛擦亮点吗？
“你不服气？”韩东俯视着他，眼神如狮虎般霸道恣肆。
“没有没有，服气的服气的。”焦令旗急忙摆手。
表面软兮兮，心里mmp。
他这种小心思，又怎么能瞒得过渡劫仙尊的神识？
“你啊，不是真的服软，也不是诚心道歉，只是形势比人强，害怕被清算，所以故意示弱以求自保而已。事后，但凡有机会，你的报复比谁都疯狂！”韩东撇了撇嘴，“无所谓了，我不在乎你怎么想，反正，我也没准备给焦家机会！”
“韩局，您这是什么意思？我歉也道了，枪子也挨了，杀人不过头点地，您还想怎么样？”焦令旗憋着气说道。
“杀了人之后自罚三杯，别人就得原谅你？”
“您不是好好的嘛，我也没杀人啊。”
“如果不是我，而是个普通人，脑袋都被你爆成碎渣了！在我眼里，你已经杀人了。懂不懂？”
“您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焦令旗的火爆脾气，终于还是忍不住了，“我们焦家也不是好惹的，爷爷当年跟着伟人闹革命，有从龙之功。国家也不会纵容你，随意虐杀功臣之后！”
“你爷爷当年为什么会跟着队伍去打仗，你知道吗？”
“当然知道！”焦令旗傲然道，“我爷爷租了大地主的田，那年自然灾害多，粮食减产没法交租，就被地主老财吊到房梁上打，姑奶奶也被他们卖到了窑子里……实在活不下去了，所以只能跟着队伍跑了！”
“你爷爷是不是很痛恨那个骑在你们家头上拉屎拉尿的地主老财？”
“那当然，后来打土豪分田地，我爷爷是最积极的一个！那个地主老财，还是我爷爷亲手枪毙的！”
“可是现在，你们焦家，已经变成了新时代的地主老财！家里如果没有镜子的话，就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嘴脸，你们比那个曾经欺负你爷爷的地主老财还要恶！他把你爷爷吊起来打，是因为你爷爷没交租，把你姑奶奶卖到窑子里，是为了抵债。不管怎么说，总算师出有名。但你侄子焦海洋杀人，连借口都不需要找！
“那个在幼儿园被他戳瞎眼睛的孩子，他欠你家地租了？后来被他殴打致残的同学，欠你家钱了？那个刚刚大学毕业，适逢花季的英语老师，得罪你们焦家人了？受害者早已长眠地下，那份冤屈至今没有洗清！因为杀人凶手焦海洋一直逍遥法外，舞照跳妞照泡，比世上绝大多数人活得都要滋润！归根结底，是因为你们焦家利用特权在包庇他！现在你特么还好意思跟我提从龙之功？你爷爷如果泉下有知，发现自己的子孙变得和当年的地主老财一样，骑在老百姓头上作威作福，只怕会气得从棺材板里跳出来，打死你们这帮不肖子孙！你们是在往他的功勋簿上抹屎，让他在九泉之下蒙羞！你特么懂不懂？”
韩东指着焦令旗的脑门，一通臭骂。围观的学生们只觉得浑身十万八千根汗毛根根竖起，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不愧是韩局，骂的太过瘾了！这帮孙子，就该骂！
“你又不是我爷爷，怎么知道他是怎么想的……”焦令旗嘟囔了一句。
“行啊，还是不服气是吧，”韩东回头看了看高敏，柔声道：“你在学校等我一会儿，我去办点事。”
“好，你去忙吧，我等你。”高敏乖巧地点了点头。
韩东看了看那名上校，淡然道：“带着队伍回军营吧，把在这里发生的一切，详细地写个报告，交给上级。客观描述，不要夹杂任何个人情绪。”
“是，韩局！”上校啪地行了个军礼。
韩东驱动神念，将悬浮在空中的武器全部送回士兵们手里。在上校的口令之下，士兵们快速地上车，后队变前队，第一时间撤离了南都大学的校园。
焦令旗见韩东面色不善，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忍不住问道：“你要干什么？”
“你不是说我不知道你爷爷怎么想吗？那就送你去见你爷爷。”
“韩局，你不能杀我……你也是国家工作人员，不能知法犯法，凡事要讲程序的。哪怕我犯了罪，也只能由军事法庭来审判……”焦令旗慌得一批。暗骂我这个狗脾气怎么就忍不住呢，跟这个煞星刚什么啊。好汉不吃眼前亏，说几句软话，度过眼前的难关再图报复不好吗？
“曲尼玛德！现在知道讲程序了，刚刚你开枪爆人头的时候，怎么不想着讲程序啊？我跟你讲规则的时候你耍流氓，我耍流氓了你又要讲规则，合着你嘴里面有万向轮，哪个方向对自己有利你就往哪儿拐啊？”韩东瞪了他一眼。
焦令旗被怼的眼睛眨巴眨巴的，心想，我是这样的吗？仔细一想，还真特么是的。以前觉得这很正常，经韩东提醒，才发现确实是这么回事。
但他不觉得自己错了。弱肉强食，规则都是强者定的，弱者哪有资格和强者讲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