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澜话音未落,小三儿就窜到了床上,消失不见。
片刻后,它又重新钻了出来,邀功道:
“所有的小蝎子都在被子里。”
凤澜刚要动作,小三儿又道:
“这里所有的被子都有哦,不过箱子里的还是虫卵。”
凤澜眼神一寒,冷笑:倒是好手段!
“你去将这座府里的被子都检查一下,看看还有没有漏网之鱼?”
“好嘞!”
小三儿答应一声,便从窗户缝里溜了出去。
眼见小三儿离开,苏县令问道:“凤姑娘发现了什么?”
听到他的问话,苏夫人身子一紧,呼吸紊乱,整个人都害怕地弓了起来。
苏县令一面帮她顺气,一面轻声安抚她!
凤澜见此,没有回答,反而问道:“你府上有可信的府医吗?”
苏县令一愣,赶紧道:
“有的,是夫人生病之后,专程从京城赶来给夫人治病的,可惜一直找不到夫人的病因。”
凤澜点头,“你让他过来,然后让人准备半罐火油,我要用。”
“好的,我马上让人准备。”
苏县令将苏夫人安置在凳子上,就要去吩咐下人。
这时,凤澜提醒道:“这件事目前需要保密!”
苏县令脚下一顿,他没有转身,咬着后槽牙道:“我、明、白!”
他一离开,苏夫人便神情惊恐,在凳子上坐立难安。
凤澜不知如何安慰她,这时,突然想起苏夫人与那个丫鬟的对话。
“苏夫人,你是不是知道那个丫鬟的心思?”
苏夫人一怔,双手交握,说道:
“是,但我命不久矣,夫君也需要有人陪伴、照顾,我……”
“苏县令是个好丈夫,看得出来他很爱你。”凤澜拍拍她的肩膀。
苏夫人眼眶微红,“我知道。”
然后,她抬头,看见凤澜的眼神,坚定、强大、无畏。
她像是从中获得了某种力量,深吸一口气,说道:“我不会再那样了。”
凤澜微微一笑,孺子可教!
“这次是有人要害你,目的就是为了抢你夫君,如果找到凶手,你会怎么做?”
苏夫人挺直腰杆,大声道:“我让夫君砍她的头。”
凤澜愣了一下,噗嗤笑出声。
“不是说你们京城的女子,手段了得吗?你怎么跟我想象中的不一样呢?”
苏夫人苍白的脸色多了几分红晕,羞赧道:
“我、我,我母亲就挺厉害的。”
“我娘家是京城阮家,虽然不是五大世家之一,但也是清贵之家,我祖父是帝师,父亲是太傅,母亲出自琅琊王氏,舅舅是大将军。”
凤澜嘴一抽,这古代还真讲究,门当户对呀!
都说苏县令出身高门世家,原来这苏夫人的出身更是只高不低!
“既然你母亲那么厉害,不如你去信问问她,该如何处理?只是砍头,怎么解气呢,是不是?”凤澜怂恿道。
但瞧着小白兔似的苏夫人,她突然有种教坏小朋友的负罪感。
小白兔握了握两只爪子,坚定道:
“你说得对!我一定要让母亲教我怎么出气,那个害我的人实在太可恶了!”
凤澜转开视线,“咳!”
她可不是教坏小朋友,只是让恶人罪有应得而已。
刚自我安慰完,苏县令也回来了,身后跟着一位精神矍铄的老者。
再往后,是端着油罐子的护卫,武功很高。
凤澜看到有高手,立马坐到了凳子上,没她啥事了。
关上房门后。
凤澜指着床和箱笼,直言不讳道:
“床上的被子里有蝎子,数量可能不少;箱笼里的被子里都是虫卵。”
她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惊了!
苏夫人尖叫一声,脸色煞白,还不停发出干呕!
苏县令脸色铁青,抖着手拍抚苏夫人的脊背,帮她顺气!
老者抚着胡须的手一重,拽下一撮黑白相间的胡子,疼得他嘶嘶抽气。
护卫身体一绷,手上的油罐子发出咔咔的碎裂声。
凤澜叹了口气,说道:
“如果我没猜错,自从苏夫人生病之后,她用过的被子都被烧了吧!”
苏县令深吸一口气,冷声道:“是!”
“凶手很狡猾,每一次蝎子都没有长大,就已经被毁灭了罪证,谁都发现不了。”
“具体是什么品种的蝎子,我不知道,这就要看这位府医的了。”
而这位老者,此时正面色严肃地给苏夫人诊脉,神情凝重。
片刻后,他放下手,抚着胡子来回踱步,眉头也越皱越紧。
他停下脚步,声音沧桑。
“如果老夫没猜错的话,苏夫人的病恐怕是早已绝迹的火纹蝎造成的。”
“之前老夫诊脉时,就诊出苏夫人贫血严重,却如何也察觉不到为何如此!”
“如果是火纹蝎的话,就说得通了。”
凤澜见他们磨磨蹭蹭的,翻了个白眼,催促道:
“这有什么好猜的!抓出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苏县令对护卫一点头。
护卫立刻上前,在空地上撒下一圈火油,点燃。
然后,用剑将被子搅了几下,扔到火圈之内。
一刻钟后。
被子的裂口处,排队钻出一串小蝎子,无头苍蝇一般在火圈内乱撞。
这些小蝎子只有豌豆大,背部有火红色的纹路,一直蔓延到腹部。
看起来像是一张红色的鬼面,狰狞可怖。
一想到大半年这东西都在她身上爬来爬去,苏夫人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苏县令吓了一跳,厉声叫道:“穆老,穆老,阿阮晕过去了。”
老者赶紧翻了翻苏夫人的眼皮,说道:
“没事没事,受不得刺激,才晕的,醒了就没事了。”
苏县令松了口气,但看见那些还在爬来爬去的小蝎子,额角青筋直跳,心中更是后怕不已。
他紧紧抱住苏夫人,咬牙切齿地问道:“是火纹蝎?”
穆老道:“是,没想到早在百年前就已经被明令禁止的东西,竟然还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