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老心里惦记着那千年份的灵药,于是二话不说,拿出自己的金针,就要动手。
却被凤家三叔一把拦住。
他满眼不信任地瞪着凤澜,即便现在真相大白,凤嘉霖的伤不是因为凤澜造成的。
但他老伴的伤却是实打实是祁渊打出来的,而归根到底还是因为凤澜。
所以,他绝不相信凤澜会那么好心的,想要治好他的儿子和老伴。
凤澜嗤笑一声,“别不知好歹,这位可是京城来的神医,专门赶到临安县给苏夫人治病的,能赶上这一茬,是你儿子的福气。”
但凤家三叔还是倔着不肯松手,一脸的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信。
而凤家三婶听见凤澜的声音,也艰难地掀开眼皮,她布满血色的双眸死死盯着凤澜。
这几天有多受罪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真是恨不得一刀划破凤澜的脖子,让她也尝尝这种慢慢等死的感觉。
这时候,气喘吁吁跑过来的村长,一巴掌打在凤家三叔的后脑勺上,打得他一个踉跄。
“治治治,大夫麻烦了,我们治,多少银子都治!”
穆老这时候也看出问题来了!
不过,他欣赏的小辈怎么能被人这样欺负,无论如何他也要给小凤澜站个台才行!
他抬高下巴,满脸倨傲地冷哼一声。
“你们可知老夫是谁?”
围观众人:“……!!!”
他们只知道这老头与县令大人一起来的,而且县令大人对他十分敬重,但他的身份……
穆老抬高下巴,骄傲道:“皇帝的御用太医乃是老夫的大徒弟。”
听到这句话,围观众人虎躯一震,皇帝的御用太医,那可是他们攀着高梯都够不着的贵人呐!
想明白这一点,再看一眼已经被震傻了的凤家三叔。
在场的人都忍不住对他露出一个看傻逼的表情。
这人还拦着,还拦着,拦个屁啊,这时候就应该扑上去抱大腿才对!
村长见穆老的表情不好,于是,一脚踹在凤家三叔的腿弯处。
凤家三叔扑通跪到穆老面前,村长也跟着跪下,祈求道:
“神医,求求你救救我侄儿,我这三弟是个拎不清的,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凤澜见村长这么大年纪了还那么大力跪在地上,眉头蹙了蹙。
但穆老明显就是为她出头,她也不能给他老人家拖后腿,只好闭嘴不言。
穆老不屑道:“你们以为老夫是谁都请得动的?要不是小凤澜说要给他治,他就是死在路边,老夫都懒得看他一眼。”
村长立刻接口道:“是是是,凤澜这孩子心善,是我们对不住她。”
说到这里,村长又狠狠给了凤家三叔一巴掌,厉声道:
“还不给凤澜丫头道歉,看看你们都干得什么事!”
凤家三叔这会儿倒是不犟了,他恭恭敬敬给凤澜磕了一个头。
“都是我们的错,我们不该针对你,更不该听人挑唆意图伤害你,对不起,求求你,救救我儿子和老伴,我们愿意以后当牛做马报答你。”
凤澜扫了一眼凤家三婶难堪中带着一丝期待的神色。
脸上不由露出一个极致嘲讽的表情。
“我可没说救你老伴,救你儿子已经是极限,我这人记仇的很,她敢刺杀我,没把她送进大牢已经是给村长面子了。”
如果之前凤澜这么说,在场的大部分人指不定怎么笑话她不知天高地厚狂妄无知。
而现在围观众人只觉得她性情大度,连刺杀她的人都没有下狠手处置。
换做是他们无冤无仇的就被人拿刀子捅,他们铁定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仇人。
这么一来,在场众人看凤澜的眼神都变得和善、欢喜了些。
凤家三叔呆了呆,下意识转头看向村长,村长示意他答应,别叨逼叨。
凤家三叔木讷道:“好,救我儿子,救我儿子一个人就好。”
凤家三婶顿时眼前一黑,现在她无比后悔那时候为什么想不开要去刺杀凤澜?
明明她儿子有这么大的机缘,可以平平安安活下来!
偏偏让她搞得一团糟!
她错了!她真的错了!!
“穆老!”凤澜喊道,示意他可以下针了。
穆老没再说什么,一手捻起金针,嗖嗖几下,三十六根金针几乎扎满了凤嘉霖的胸前。
不出片刻,一股暗沉的血液从中间的金针处蹿了出来。
这一幕把吓了众人一跳,脸色都跟着白了。
“内脏出血,血液淤积,逼出来就好了。”
穆老不以为意地说完,锐利的眼神像探照灯一样对准凤澜。
然后,还算英俊的一张脸因肉疼而狰狞扭曲,他抽着气问道:
“就他这身体根本就撑不到我救他,你你……你这个败家子!你是不是把那东西给他用了?!”
凤澜眨眨眼,一脸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表情。
气得穆老手指直颤,恨不得抽这败家玩意儿一顿。
围观众人面面相觑,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他们说得是什么东西,但又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看那帅老头都心疼成包子脸了!
就在众人一脸震撼加满脸懵逼的时候,凤嘉霖缓缓睁开了眼。
他无力地咳嗽一声,刚想问:我这是死了吗?
耳边就传来她娘激动的声音,震得他头嗡嗡的。
“霖儿霖儿,你没事儿?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凤嘉霖随着声音转头,就见她娘一张脸惨白的不似人色,眼底青黑,眼瞳爬满红血丝,看上去颇有点狰狞似鬼。
凤嘉霖点点头,孝顺道:
“娘啊,你这是不放心儿子一个人走,生生将自己折磨成这个鬼样子了啊,没事啊,黄泉路上儿子照顾你。”
激动到喜极而泣的凤家三婶表情逐渐麻木。
累了,毁灭吧!
这时候,凤澜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叠白纸,问道:
“你姓甚名谁?哪里人士?因何前往山林故而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