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并不太纯良的苏县令,咳嗽一声,不经意地瞄向齐景渊。
王爷在,哪里轮得到他这条小鱼翻江倒海。
凤澜这才明白,苏县令这是怕齐景渊抓他小辫子。
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是个男人就赶紧把事情办妥,你这杀妻之仇是准备留到过年吗?”
苏县令的眼神陡然锐利起来,有凤姑娘这句话,他便不用再试探。
于是,不用凤澜再说什么,苏承远拊掌轻拍,一个高瘦的人影从屋外缓缓走进来。
这人满头白发,一张脸却长得和无忧子有八九分相似。
他站定后,躬身行礼:“见过各位大人!”
凤澜围着这人转了一圈,啧啧啧称奇,“这是易容术?”
穆老一脸得意,接口道:
“不错,这人皮可是老夫特制的,轻薄服帖,只要不做出过于扭曲的表情,绝对不会有破绽。”
凤澜想起穆老曾经要拿死囚试药的事,一张脸都皱了起来,颇有些难以接受地说道:
“这不会是真的人皮吧?!”
穆老眼睛猛地瞪大,生气道:
“在你心里,老夫就是那么心狠又辣的人吗?无忧子那脸皮在没在他的脸上,你难道没瞧见?”
凤澜心虚一秒,刚要说点什么,突然愣住了,然后,她转身跑向之前的那间客房。
众人一头雾水,不知道她这是要干什么,但还是很快跟了过去。
无忧子的尸体还在床上,凤澜走到他的床边,隔着手帕,在他的脸皮上捏来捏去。
穆老看在眼里,嘴角直抽,“你这样能捏出什么来,放着老夫来!”
“你觉得无忧子是假的?”苏承远问道。
凤澜后退几步,耸耸肩,“那倒没有,我只是觉得无忧子是有点真本事的,以常理推断,他不太可能那么轻易为凤锦黎去死,为了以防万一,检查一下为好。”
苏承远点头,看向正在无忧子脸上检查的穆老。
这时,齐景渊伸手攥住凤澜的手腕,牵着她出去洗手。
倒也不是嫌弃死人脏,而是因为那死人是个男人。
小星星碰了一个男人的脸,必须洗洗干净。
等两人腻腻歪歪给别人喂饱狗粮回来,穆老也检查完了,肯定道:
“是真脸,不过这脸伤的够厉害啊,这是被野兽挠的吧!”
凤澜道:“对啊,不过是他自作自受,野兽们只是受害者而已。”
穆老自然也听说了无忧子的所作所为,点头赞同,然后道:
“不过那狂兽粉和诱兽粉的效果未免也太好了,一般的医者可配不出来。”
“据老夫检查,那东西只要沾上一点儿,动物们基本上理智全无,而最奇怪的就是,外用药一般可不会分动物和人,对动物有效的,按理说对人也应该有效,但这两种药粉却偏偏对人无效。”
“您没研究研究?”凤澜不太相信地说道。
穆老瞪了她一眼,“老夫手上两条人命呢,暂时没空。”
“我上次不是见您老都有谱了嘛!”凤澜摸着鼻子,小声逼逼,“还以为您老药到病除,已经完事了呢!”
穆老被她这话气得胡子乱翘,手痒,想揍人!
齐景渊轻咳一声,默默上前一步,将凤澜挡在身后,无声与穆老对峙。
穆老眯眼瞅着这比他高比他壮的齐景渊,更气了。
苏承远见状,赶紧出来打圆场道:
“我夫人现在毒性已解,只不过要彻底拔除余毒还要再等些日子,至于那位小兄弟……”
说到这里,苏承远一脸为难,仿佛不知如何描述他看到的场景。
看他如此,凤澜反而有了兴趣,她追问道:“他怎么了?”
“咳,没什么!”穆老赶紧打断张口要说话的苏承远。
凤澜眯眼,瞄了一眼不远处的药房,拔腿就跑。
穆老一看,顿时急了,狠狠瞪了多嘴的苏承远一眼,赶忙追了过去。
边跑边喊道:“唉呀!你个糟心闺女,不许进老夫的药房,私人禁地,禁止擅闯!”
凤澜哪里管他的话,跑到药房门口,一脚踹开门,便冲了进去。
只一眼,她就惊呆在了原地,眼里充满了不敢置信。
她的不远处就是仿佛处于昏迷状态的敢死队一号。
只不过,这会儿他满头都是细细的银针,满到要不是还能看到他的头发,凤澜会以为他长了一头如钢针一般的秀发。
凤澜回头,幽幽问道:“穆老,您这是解蛊呢,还是想让他患个头疾什么的?”
穆老心虚道:“这怎么就患头疾了?我不就是想看看你说的催眠术,是影响了他脑子的哪里嘛!”
凤澜双手环胸,一脸的风雨欲来。
“呵!你扎了他满脑袋针孔,他不往脑子里灌风吗?我可跟您说,他以后可是我的左膀右臂,你要是把他给我折腾傻了,我可跟您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