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门,将村长请了进来。
走在村长身后的凤澜,总觉得一段时间不见,村长仿佛苍老了很多。
村长也没往堂屋里走,直接便在院子的石桌旁落座。
他抬头看了凤澜一会儿,浑浊的眼中是凤澜看不懂的沧桑。
疑惑的眼神一闪而过,凤澜心中狐疑——
之前的村长明明是个开朗有善心还有点小坏的小老头,现在怎么瞧着跟历尽了沧桑似的?
还没等她想完,村长从怀里拿出一本保存完好的古籍,只是书页已经微微泛黄。
他递到凤澜面前,声音低沉,带着某种压抑和紧迫感,“你看看!”
拿过被推到身前的古籍,凤澜翻开一看,眼睛眨了眨,是画,不是字。
她一页一页翻了过去,神情渐渐凝重,脸上甚至隐现杀意。
这是一本小画册,画上的第一页是从远天飞来的一只浑身火红的凤凰。
只是不知何故,它围着丹穴山泣血哀鸣,整整七日,最后化为一抹火光投入山中。
却被一黑衣人拦截,将已然声息断绝的凤凰割断了喉咙,大量的金红血液从喉管涌出。
一滴、一滴、一滴落在地面上,燃起丛丛金焰。
黑衣人站在虚空之中,倒提着那兽身庞大的凤凰,将金红血液一点一点汇集在地面之上,形成一个方圆百里的巨大阵法。
那金焰不散不灭,连烧数日。
待那阵法形成之日,一个巨大的青色棺椁从地底旋转而出。
青色棺椁双门洞开,鬼气森森,双门之上还有两尊邪恶至极、青面獠牙的铜像镇守。
黑衣人抬手将毛色暗淡的凤凰从天空投入其中, 十八道锁链瞬间缠绕其上,双门紧闭。
随着双门关闭,两尊青色铜像形成了背靠背盘坐的姿势。
与此同时,半空之中雷声轰响,狂风大作。
天地之间的浩瀚威压如同泰山压顶一般将黑衣人压制在原地无法动弹。
完全黑暗的天空之下,一道道银白闪电像是发狂的暴龙一般,劈向被禁锢的黑衣人。
黑衣人以一己之力挡住这全力一击,同样喷出一口泛着金的鲜血。
而同一时刻,青色棺椁如同骤然出现一般,重新投入地底,一起带走的还有那无处不在的金色烈焰。
被重伤的黑衣人发现巨棺消失,他身形一转也消散在这一片被禁锢的空间之中。
没有了敌人的踪影,浩瀚威压下夹杂着铺天盖地的雷暴之声,像是有人在恸哭中发出悲痛至极的咆哮。
明明只是小画册而已,那悲痛地恸哭声却仿佛重重敲在凤澜的耳边。
凤澜回神之时,齐景渊正站在她的身旁,拇指轻轻抚过她的脸庞,带走满脸的水迹。
她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无知无觉哭得满脸是泪。
太丢人了!
赶紧擦干净眼泪,凤澜将小画册递给齐景渊。
而她则看向村长,满脸的不解和疑惑,嗓音沙哑地问道:
“村长爷爷,你能跟我说说,这本书是怎么回事吗?你为什么会有这个东西?”
“祖传的古籍,”村长自顾自倒了杯茶,过了片刻才道:“你可能不知道,凤家村的村长之位也是祖传的。”
“啊?”
凤澜愣了愣,村长之位还能祖传?
“我们家的每一代长子都是凤家村的村长,因为如果其他人成了村长,凤家村必有大祸,在有记载的三百年间,这样的事情一共发生了三次,每一次都是在凤家一族的长子成为村长后平息,很邪乎。”
“也因此凤家村的人也十分信这些神神鬼鬼的事情,不瞒你说,我小时候还真见过鬼,所以我啊,一辈子不敢干坏了良心的事,就怕哪一天被恶鬼缠上。”
说到这里,村长露出一个苦笑,看向凤澜的眼神带着歉意。
凤澜突然想起,她从悬崖下重回凤家村,村长吓得嗓子都喊劈叉的事。
她笑了笑,这件事本也不是村长的错,双拳难敌四手,老凤家的上赶着往上送,他拦不住的。
而原主之所以会死,是因为常年忍饥挨饿,操劳过度以及老凤家的虐待迫害。
在悬崖之上原主已经因为万念俱灰而死,所以她才重生到原主身上。
但凤家村的人多多少少也与原主的死有些关系,故而她也不会与凤家村的人多有牵扯。
形同陌路就是最好的结局。
村长接着道:“至于为何我们家的长子做村长才能保平安顺遂,我也不清楚,
然而我家与别家唯一不同的,就是这一本古籍,以及口口相传的祖训——秘密藏在珠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