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恕?怎么饶恕?嗯?你告诉我,怎么饶恕?”
说完最后一句,齐景瑜将人狠狠掼在了地上。
猛烈的撞击,令她的内腑受到重创,忍不住捂着胸口,吐出一口血来。
一直扣在头上的兜帽也落了下来,若是凤澜在这里,一定会认出这张熟悉的脸!
正是罗夫人。
此时她一身黑衣,长发高高束起,捂着胸口,半跪在地,苍白的脸色衬着下巴上的鲜血,格外刺眼。
齐景瑜扫过地上的鲜血,冷哼一声,“说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属下前日去交接了货物后,便存入了暗室之中,因为江州府瘟疫的关系,临安县的很多人都出去避难了,突然出现大批车队的话,会引人怀疑,所以属下准备分批运出去。”
“第一批运出去后,隔了一天属下再去时,暗室里的金子已经消失无踪,但暗室的机关只有我一人知道,属下以为是机关泄露,便将身边有嫌疑的人审问了一遍,却未能发现任何线索。”
“属下确认他们之中无人说谎,无奈之下只能来回禀主子。”罗夫人低垂着头颅,虚弱且快速地道。
“这么说你一点线索都没有?”齐景瑜寒声问道。
“属下无能。”罗夫人以头抢地,语气愧疚。
齐景瑜沉吟片刻,说道:“金矿的事若是被人知道,不止你们得死,就算是我也逃不过!指望不上你,我亲自走一趟,让你的人时刻准备着,但凡有嫌疑之人,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是,主子!”罗夫人立刻起身。
齐景瑜打了个手势,一名暗卫出现在两人面前,“主子!”
“你这段时间就扮成我,继续留在江州城主持大局,回京前我会回来。”齐景瑜勒令道。
暗卫躬身领命。
一刻钟后再出现,他已然是另一个齐景瑜。
真齐景瑜与罗夫人离开后,阴影之中闪出一道谁也没有发现的身影,那人一头红发,月光下是属于少年的昂扬姿态。
无人的街道里,红发少年嘀咕了一句:“时间比预计的早了点!”
紧接着,身形一闪便没了踪影。
——
正在夜色下疾奔的齐景瑜,突然觉得耳后一疼,伸手摸时,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仿佛刚才的那一下疼痛,是他的错觉一样。
齐景瑜疑心甚重,他脚下一停,对也跟着一起停下的罗夫人道:“你帮我看看,我的耳后是不是被咬了?”
罗夫人一怔,却还是上前,借着月光的一丝微光,仔细观察着齐景瑜的耳后,确实有一个小红点。
“应该是被小虫子咬到了,有一个小红点。”这般说着,顺口问了一句:“您身上没有带驱蚊虫的香包吗?”
齐景瑜摸了摸腰间的香囊,眉头微蹙,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催促道:“走吧!”
两人走后,一点火星从半空中落了下去,落到地面时,已经化为飞灰。
——
与此同时,凤澜与齐景渊正走在落岩山一个偏僻的山路之中。
“当山匪也是一门技术啊!都说狡兔三窟,这张家寨的山匪都十三窟了,十万两黄金他恨不得藏在十八个洞里!”凤澜吐槽道。
齐景渊压低了声音,轻轻发笑。
那低沉而醇厚的嗓音,听得凤澜耳朵发麻,撩人的不行!
凤澜边走边斜眼瞅齐景渊,觉得他是故意的,就是在勾引她。
但正事在前,她会被勾引吗?
会的!
没错,就是这么没有原则!
自己是占便宜的那个,要那原则干什么!
于是,凤澜二话不说,手一伸,摸了摸属于自己的八块腹肌,她馋好久了!
呜呜呜……月黑风高夜,她摸到了!
齐景渊感觉到自己腹部的小手,摸了一下又一下,小星星是觉得他没有感觉吗?!
就在他要下手摸回来的时候,前方的山洞中,突然出了对话声。
凤澜赶紧两手一齐握住齐景渊伸过来的大手,轻轻嘘了一声。
眯了眯眼,齐景渊一脸的不高兴。
反手牵住凤澜的小手,拉到身前轻吻一记,眼睛却是直勾勾地盯着凤澜的眼睛。
明明白白写着:一会儿回去再继续。
凤澜赶紧点头啊点头,然后两人手牵手摸到了洞口,便听到——
“哎,你说咱们寨主平时就是一个直肠子,他怎么想到那么绝妙的计策的?”一个壮汉压低了嗓门,语气既崇拜又不可思议地道。
“我觉得这事啊,肯定不是寨主一个人想出来的,而且那地道一瞧就不是一两年就能挖出来的,那罗家怕是早就被寨主惦记上了!”另一人胸有成竹道。
“做了手脚的金条沉了江,这桩事儿就算让官府来查,也是个无头公案了吧,那咱们岂不是能跟着寨主逍遥好久!”某个壮汉欣喜道。
有人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寨主的目的可是把鸿运赌坊收为己用的,若是成了,哥几个可是随便赌、随便乐的。”
这几人正说得高兴,齐景渊一拉凤澜,不着痕迹地一跃到最近的一棵大树上。
就在他们离开的下一秒,一道身影出现在了山洞的另外一边。
凤澜眯眼一看,是提着两大坛酒走来的张寨主张大彪。
“不妙啊!这是要杀人灭口啊。”凤澜凑在齐景渊的耳边,轻声道。
齐景渊也凑到她的耳边,“他们都死了,那才是无头公案,他们不死,那寨主寝食难安。”
凤澜斜眼瞧齐景渊,这丫的,报复心真强!
在他们打情骂俏的这一会儿,山洞里已酒过三巡,果然,几声惨叫之后,张大彪独自走出了山洞。
用附近早就准备好的大石,堵住洞口,继而毫不停留地转身离开。
待这人走得不见人影,凤澜与齐景渊才重新将大石移开。
进入山洞一看,六具尸体全都是胸口被插了一刀,一击毙命。
绕过尸体,凤澜将几十口大箱子收入灵兽空间的仓库里。
正准备离开,突然被一只冰冷的大手抓住了脚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