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干什么?”凤锦黎心中一惊,直觉这人要抛弃她。
但不等她挣扎,就被齐景瑜甩手扔了出去。
向着这边而来的凤澜,身体一动,便出现在了凤锦黎的身前,提溜住了她的衣襟。
等她被放在地上时,已经快要被勒断气了。
她艰难抬头看向岩壁,此时岩壁恰好关闭,那人的身影也消失在门后。
她一时间,只觉得心中哇凉哇凉的。
早上刚跟她海誓山盟的人,晚上就为了让自己逃命,把她当成了挡箭牌。
凤澜双手抱臂站在一旁,嘲讽道:“这就是你找的男人?啧啧啧……说实话,还不如养条狗来的有用。”
“你闭嘴。”凤锦黎猛地站起身,双眼通红地吼道,“要不是你喊得那句话,我能落到这个下场?”
凤澜轻笑了一声,抬手就是一个耳光,打得凤锦黎一个踉跄,耳朵嗡嗡作响。
“清醒了没?”凤澜继续笑着问道。
凤锦黎捂着已然肿起来的半边脸,战战兢兢地道:“清、清醒了。”
“清醒了就跟我回去救人,你自己造的孽,就自己好好收拾,知道了吗?”
凤锦黎有点懵,却不敢多问,只敢连连称是。
撇了撇嘴,凤澜感慨似地说道:“女主角就要有女主角的骨气,你的软弱程度,着实令我惊讶。”
凤锦黎抿了抿唇,垂头不语。
“脚踏一条船,迟早要翻船,脚踏万条船,翻都翻不完,这不是你的强项吗?”凤澜调侃道。
这句话一出,凤锦黎的眼神在无人见到的地方闪了闪。
等几人回到山寨的交战之处,此时的厮杀已接近尾声,山匪们被士兵团团围住,但有反抗者就地格杀。
而抱头蹲着的土匪也只有寥寥十几人。
齐景瑜注视着这一地的鲜血和脚下的残肢断臂,双手交握成拳,不得不咬牙忍耐。
大量骨瘦如柴的男女老少被士兵从一个洞窟里救了出来。
他们神情恍惚了片刻,终于明白自己得救的事实,这才敢嚎啕大哭。
邹明见此,皱眉问道:“你们都是哪里人?”
其中一个男人走出人群,跪下道:
“回大人,我们都是西水镇的百姓,进山打猎的时候被他们抓了进来,这一抓就是五年,跟我一批的就只剩下我一人。”
说到此处,一直红着眼眶的男人,抖了抖嘴唇,眼泪啪嗒一声落下。
“谢大人的救命之恩,谢大人为我们报仇雪恨。”
男人一下一下磕在地上,身体狠狠地颤抖。
看着很是可怜。
邹明叹了口气,说道:“本将也是奉命行事,你们不必如此,现在你们带着士兵去找金矿。”
很快,士兵们抬着一个个的大箱子放到了空地上,打开一看,那金灿灿的光晕几乎要晃花人的眼。
凤澜眨眨眼,收敛了一下自己要看直了的眼珠子。
轻咳一声,才发现不止是她,好多人都看直了眼,还有不停吞咽口水的声音。
果然,金子虽然不能饱腹,但真的是很令人垂涎!
结果,等众人搬了一个时辰还没有搬完的时候,他们再也不垂涎了。
只感觉自己的两个胳膊都被拉长些许,再搬下去,他们可能就要变身长臂猿了。
而在远处看着这一切的齐景瑜,简直要呕出一口血来!
笼络朝臣、收买军队、打造武器,培养势力,这些事那一样不花钱?
而原本这上百万两的金条都是他的,他一个人的!
但现在金矿暴露被查封,金条被收缴,自己也有时刻暴露的风险……
想到这里,齐景瑜瞧着凤澜与齐景渊的眼神,恨不得生吞了他们。
肯定是这两个人跟踪,不,或者一开始那丢失的十万两黄金就是他们的手笔。
这是拿了钱还要断了他的财路啊!
没有了银子,朝臣、私军、幕僚,谁还会替他卖命!
难道他又要成为那个弱小可欺、毫无尊严的小皇子?失去权利,重新被人踏在脚下?
不,绝不!
只要齐景渊能为他所用,这一切就都能来得及挽回。
还有凤锦黎,只要她能对他死心塌地,何愁不能得到忠勇侯的支持!
情绪波动地太过剧烈,齐景瑜只能捂着嘴低低咳嗽,等他察觉不对时,手掌心已满是鲜血。
他心中大惊,继而对凤澜与齐景渊的恨意更加浓重,甚至称得上一句恨意滔天。
毁他身体,断他财路,几乎将他置于死地。
等着吧!我等让你们不得好死!
就在这时,脱离与邹明的战斗,寻找齐景瑜的暗卫,回到他的身边。
“到了这个地步,十万两黄金的事情不用查了,直接将罗家全部灭口,账目销毁,做得干净些。”齐景瑜命令道。
暗卫单膝跪地,领命。
“还有将齐景渊在凤家村的消息放出去,然后召集我们的人手,关键时候救齐景渊一命,我要成为他唯一的救命恩人,至于那个女人,死得越惨越好,最好尸骨无存!”
齐景瑜眼珠赤红地等着凤澜与齐景渊,咬牙切齿地道。
“是,主人!您再次稍等,属下很快回来。”说完,暗卫闪身消失。
另一边,金条终于搬完,一群人伴着晨曦破晓、浩浩荡荡地下山而去。
——
回到凤家村,凤锦黎带到村长家里,便回家补眠。
而知道因为自己带着齐景瑜的回来,而令凤家村的村民也感染瘟疫、被圈禁之时,她不知所措到了极点。
“对不起,我没想过会这样的,我只是想要救阿瑜啊!明明我都用药物控制了的!”
她想说她不是故意的,希望他们能原谅她这一次。
然而当她抬起头,面对凤家村村民愤恨又厌恶地目光时,她竟有种被烈焰灼烧面颊的刺痛感,仿佛被人生生剥开了脸皮一般。
既痛苦又羞耻,她感觉呼吸都停滞了,最后只能捂住脸低泣。
“哭哭哭,就知道哭,有时间在这里哭,还不如赶紧去给人治疗,你就是个灾星、祸星、扫把星!”
一句句的咒骂,如同魔音一般钻入耳中,凤锦黎简直痛不欲生。
不是这样的,以前这种恶毒的言语都是冲着凤澜的,但现在却像是反噬一般出现在她的身上。
为什么?她不是故意的啊!
为什么以前能原谅的,现在就不能?
凤锦黎在茫然中,被众人逼着走进那些染病的村民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