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校场。
进入校场前,洛桑公主叫住凤澜,嗓音里满是恶意:
“本公主的条件已经想好了,你可想知道?”
见凤澜依然面不改色,洛桑公主又凑近了几分,语气毒辣:
“本公主要你亲手活剐了齐景渊,只有让他死在心爱的人手里,才最能解我心头之恨。”
“你果然是来报仇的。”
凤澜面容和悦,嗓音依然宛若脆鸣,眼底的凶光却已凝为实质。
“那又如何呢?你敢杀本公主吗?除非你想成为天启的罪人,而本公主若是杀了齐景渊,就是我天狼部落的功臣!凤澜,本公主进退都有路可走,你呢?”
话落,她发出一阵畅快的大笑,大步踏入校场。
待两人停下脚步时,不远处的场地上已经有两匹高大的骏马,一匹黑色,一匹赤色。
它们被遮着眼睛,马蹄烦躁地扒拉着地面,很是不安的样子。
“这就是本公主带来的两匹野马,你谦让本公主一次,这次本公主便让你先选。”
洛桑公主殷红似血的唇瓣略微上扬,露出一抹轻蔑笑容。
凤澜瞥了她一眼,淡淡道:“有没有人说过,洛桑公主你很不要脸。”
看到洛桑公主变了脸色,凤澜才继续道:“别废话了,训马开始。”
洛桑公主嘴角抽了抽,一步踏出,还没等野马反应过来,她已经以矫健的姿势,骑在了马背上,一把扯开蒙眼的兽皮。
野马一感觉到背上有人,马头一低,屁股翘起,陡然一颠,后肢猛然发力,狂野地冲了出去。
想要将不知死活的人摔下马背,后蹄不时在半空中猛踢一下,想给那人来一个狠的。
那力道看得周围的众人直呲牙!
然而,洛桑公主经验丰富,在野马有所反应的一瞬,便死死夹住了马腹,身体上下起伏的频率,时刻随着野马颠簸的幅度变化。
野马越跑越快,如同风驰电掣一般。
骑在马背上的洛桑公主,只能用英姿飒爽来形容。
看得出来,她绝对是一个驯马的好手。
即便是天启的朝臣以及对她厌恶至极的女眷们,这时候也不得不为她精湛的驯马表演,喝彩叫好!
不过此时,凤澜的眼角却是忍不住抽了抽,心中赞叹着,那匹野马是个真汉子。
一眼过去,凤澜首先就注意到了——
洛桑公主夹住野马肚子的双脚,她的靴子上有锋利而又小的马刺,每次只要野马速度稍慢一点儿,她就会狠狠一夹马腹。
马肚子流血,野马吃痛,发出一声长鸣,以更快的速度向前狂颠,想要逃离危险的地方。
直过了两刻钟,这匹野马才精疲力尽地喘着粗气停下,仰着马头发出一声长长的嘶鸣。
最后喷出一口鼻息,站在原地不动,表示驯服。
这时,洛桑公主直起腰,松开缰绳,高举双拳,做出一个奋力击打天空的姿势。
配上她英气的蜜色脸庞和灿烂的笑容,颇有些帅气逼人,潇洒不羁。
不愧是能一力镇压十七个兄弟的洛桑公主!!!
然后,她一个回头,整个人都傻!
被她吸引了所有注意力的众人,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却见凤澜选中的那匹赤色野马,正围着她欢快的小跑,时不时还要拿鼻子顶一顶她的肩膀,亦或发出愉悦的咕噜声。
在这个时候,凤澜就会笑着拍拍赤色野马的脑袋,像在跟家里的小孩玩闹一样。
满朝的文武百官、夫人小姐都迷茫地眨眨眼,一脸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模样。
只有齐景渊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全程淡定无比!
武德帝刚才也是被洛桑公主训马吸引了注意力的一员,看着完全不准备开口,为君解惑的儿子。
只能轻咳一声,对身边最近的一个大臣使了个眼色。
面对此等场景,那大臣尴尬了一下,舔着老脸问道:
“咳,卫凌王,我等刚刚是错过了什么堪称惊奇的事情吗?”
齐景渊头都没回,冷漠道:“没有。”
虽然面上不显,齐景渊内心却极为不悦。
这群人一点儿眼力劲都没有,竟为了给一个敌国公主喝彩,冷落了他的王妃,该打!
“呃,恕我等眼拙,没有见识到王妃的英姿,实在是抱憾终生,卫凌王行行好,为我等解惑可好?”那大臣硬着头皮道。
边说边擦着冷汗,生怕完不成任务。
同时也忍不住在心中感慨——
如他这般正直不阿的人,所有的讨好竟然都献给了皇家,想想还真对不住自家夫人,以后要对夫人好点才是。
就在他不停腹诽的时候,齐景渊看在他十分诚恳的态度上,惜字如金道:“王妃只是走了过去。”
众人:“???”
只是走了过去?
是他们理解的那个——走了过去吗?
周围众人眼巴巴地盯着卫凌王,希望他能多说几个字。
然而,是他们自取其辱了!!!
谢谢,有被伤害到!!!
熟料放弃希望之际,一道稚嫩的童音响起。
“我知道。”
所有人一齐望着声音的源头,只见五皇子正高高举着小短手,一脸急切。
武德帝见到最小的儿子,便对他招招手,放缓了面色,问道:
“奕儿,你看到了什么?告诉父皇,父皇重重有赏。”
说着,还看了齐景渊一眼,有那么点较劲的意思。
齐景渊心道:幼稚!
五皇子迈着自己的两个小短腿,噔噔噔跑到武德帝面前,兴奋地比划着:
“二皇嫂一走过去,红马马就乖乖趴下了,然后二皇嫂摘下它眼睛上的兽皮,摸了红马马几下,红马马就很乖很乖,很高兴很高兴了。”
众人:“……”
五皇子讲得很清楚,但他们还是没懂?
为什么一过去就趴下了?
做了什么?就很乖很高兴了?
难道卫凌王妃的魅力,已经人和动物通吃了?
这是不是太离奇了点?!!!
“不可能!你是不是作弊了?来人,你去检查检查,是不是马匹被调换了?”洛桑公主赤红着眼睛,嘶吼出声。
她从小就长在马背上,怎么可能在最擅长的领域上,输给一个中原的弱不禁风的女人?
不可能!!!
她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用鞭子指着凤澜,指责道:
“你们天启人都是孬种,输不起就不要比试,搞这些卑鄙无耻的花样,愚弄本公主,当真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