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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

凤澜醒来时,就见齐景渊正侧身而卧,一手撑着头,一手把玩着她的一缕青丝,眼睛也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那黏黏糊糊得劲儿,仿佛恨不得直接长在她身上似的。

凤澜哭笑不得,却也知道他昨天被吓坏了。

于是,伸手捏了捏他高挺的鼻梁,说道:

“我好饿啊!我们去吃早膳吧!”

她的声音中带着刚醒来时的鼻音和慵懒,撒娇似的,听在齐景渊耳中,颇为受用。

他低头在凤澜的唇上轻轻啄吻,直到凤澜有些喘不上气时,才心满意足地道:

“好,为夫帮你穿衣。”

收拾妥当,已经是两刻钟之后。

一开门,院子里的众人纷纷抬头看来。

小赐儿更是已经噔噔噔跑到凤澜腿边,一脸担心地问:

“阿娘,身体好了吗?还有哪里痛痛?”

凤澜摸了摸他的头顶,“不用担心,阿娘没事儿,就是太累,睡着了而已。”

说着,就准备将他抱入怀中,却被齐景渊按住了手臂,一脸的不满。

凤澜无奈一笑,直接拎起小赐儿,塞到齐景渊怀里,说道:

“既然不让我抱,那你抱着吧!”

趁着齐景渊与小赐儿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影一躬身道:

“王妃,早膳已备好,请移步西厢房。”

来到西厢房。

齐景渊挥手让影卫们下去,只留下大祭司和穆老,而后按住凤澜正伸向蒸饺的手,说道:

“等一下再吃,先让他们给你检查一下身体。”

这时,大祭司皱眉接口道:“不用查看了,凤道友九成九是被人下了魂引之毒。”

闻言,凤澜抬眸看向大祭司,发现他的脸色,与昨日相比,竟然多了几分孱弱和病态的苍白。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齐景渊以为大祭司要害她,故而将人打伤了。

她轻咳一声,假装没看出他受伤之事,询问道:

“魂引之毒是什么?大祭司又如何得知?”

大祭司虚弱地咳嗽几声,徐徐道:

“魂引之毒乃是魔修获取灵修神魂的手段之一,下毒方式极为隐蔽,通常很容易得手,可能只是闻到的味道,亦或是触碰到的东西,都有可能成为下毒的渠道。”

“但这种毒药又甚为难得,即便在修真界也很少见,所以不可能是这个世界的东西。”

齐景渊脸上阴沉的可怕,急切追问:“可有解毒的办法?”

大祭司摇了摇头,“无解。”

“你……”

“王爷不必担心,据我所知,但凡中了魂引之人,通常不会醒来,凤道友已醒,想必已经无甚大碍。”

“至于凶手……”说到这里,大祭司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幕后之人怕是等不及了。”

“大祭司为何这样说?”凤澜追问道。

“原本的命运轨迹应是,凤道友死于凤家村,世界气运择凤锦黎为主,来到京城后,又有多方势力护持,可以说是一路青云直上,直到成为最后的赢家。”

“但现在凤道友未死,更是在京城呼风唤雨,而凤锦黎如今的情况甚为不妙,不仅诸事不顺,老凤家的人更是与她离了心,吸收不到气运,便相当于一颗废棋,多年筹谋毁于一旦,幕后之人岂能不急!”

“再者,不管幕后之人目的为何,他们的目标中一定有一个与天道有关,天道复生的机会,近在眼前,他们又岂能不急?!”

凤澜咬了一口蒸饺,若有所思。

“大祭司的身体可有异样?”凤澜问道。

“并无。”

想到自己的身体,大祭司面无表情地注视了齐景渊一秒,继而又是一阵短促地咳嗽。

凤澜:“……”

好有心机的一个大祭司啊!

此时他脸上就差明晃晃写着——告状,两个大字了。

凤澜轻咳一声,假装没有看到听到大祭司的暗示,问道:

“大祭司可推算出了天启太子的情况?”

见凤澜视而不见,又想到她护短的性子,于是只能无奈道:

“天启太子还活着,并且就在京城。”

“具体在哪?”齐景渊追问道。

“窥得天机,窥不得全面,只能有个大概,还请王爷海涵。”

大祭司心中不悦,却也不敢给齐景渊摆脸色,只能客客气气回答。

齐景渊对大祭司并不在意,听见他的答话,便又开始给凤澜夹菜。

大祭司:“……”

就很气!

眼见着大祭司的脸都快青了,凤澜摆手道:

“大祭司若是身体不适,便让你的祖孙们多给你找点疗伤圣药,多吃点,好得快,不用客气哈,人你随便用!”

“咳咳咳……”

大祭司又是一阵撕心裂肺地咳嗽,穆老赶紧给他拍背顺气。

若不是顾忌形象,大祭司的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

这夫妻俩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一个二话不说出手就是重伤,一个大言不惭让他自己找药自己治伤就算了,还不用客气。

不用客气个鬼啊!

——

等穆老搀扶着大祭司离开,凤澜看向齐景渊,“你觉得太子会被藏在哪里?”

齐景渊放下手中的筷子,边擦手边道:

“东宫有一密室,就在太子书房之中,而太子常常会因忙于公务宿在书房里。”

“所以,你觉得真太子可能被他囚禁在书房密室?”凤澜疑惑道,“太子夜宿书房,疏于后宅的事情已经不是一两次了,因此还受到多位朝臣的赞誉。”

“嗯,这确实是假太子故意放出的诱饵。”齐景渊笑着道。

他握住凤澜有些凉意的手,握在掌心,这才继续道:

“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假太子既然防备着我们,自然就会放松别处。”

闻言,凤澜挑高了眉梢,说道:

“你要声东击西?所以,你有怀疑的地点了?”

“有一个,八成把握在那里,毕竟有些人拔了牙也变不成猫,这种人只有放在眼前才能安心不是?!”

说这番话的时候,齐景渊嘴角带笑,但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反而透着有几分渗人的阴鸷,眼瞳里的猩红之色若隐若现。

凤澜上前一步,捂住他的眼睛,不悦道:

“虽然你的红眼睛十分好看,但只能给我一个人看,知道吗?”

齐景渊拉下她的手,在她的掌心落下一个轻吻,眼中盛满愉悦。

“是的,我的女王大人,都听你的。”

两人刚走出西厢房,影一躬身问道:

“王妃,今日下午可还要参加太子妃的秋日宴?属下打听到这位太子妃邀请的人里,不仅有董御史的夫人和千金,还有四皇子妃与洛桑公主,甚至连一些有意与王爷联姻的人都一个不落,瞧着来者不善呢!”

闻言,凤澜反而来了兴趣,她舒展了一下筋骨,声音里带着几分调侃:

“去啊,怎么不去!你家王爷可说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本王妃不去,他们的戏唱给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