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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傅斯年绞尽脑汁,想着如何安抚宋徽宗时,他自己却也被人惦记上了。

赵佶刚刚即位的时候,弹劾章惇的人,是在大宋广有清名的“二陈”之一陈瓘。

这一次,找傅斯年麻烦的,是其中的另一位——陈师锡。

这俩人属于典型的立身正、不结党类型,曾布多次以高官职位拉拢,二人都不为所动。

就是信奉一条:谁不对咱就喷他!

台鉴其实就相当于监察系统,有点独立于其他部门的意思。

他们人数众多,可以风闻奏事,而且还有许多御史巡视各地。

这一次,陈师锡倒不是针对傅斯年个人,而是真的收到了巡视御史的反馈。

根据情报显示,傅斯年上个月在关中地区,对多处厢军指挥所进行了改制。

目前的情况是,各地厢军申请了不少荒地的开垦权,已经彻底变成了开荒团。

据御史描述,几处厢军占地极广,同渠、蓄水、屯田、养殖,大农场建的红红火火,就是没有一点军营的样子。

也不修营寨了,厢军士兵比过去随意的多,平时除了干农活,每旬也就能训练一次。

更有甚者,有些厢军还成群结队地穿州过府,集体外出务工。

陈师锡将各处御史提交的情报汇总,奏报道:“据查,厢军从事的多种营生,里面有不少是殿前司都虞侯傅斯年的私产!”

“如今多处厢军已经彻底没了军队的模样,就是一群农夫、工匠!臣弹劾傅斯年,公器私用、动摇国本!请陛下严查!”

傅斯年今天正好当值,听见被扣了这么大一顶帽子,心里不打鼓才怪!

赵佶颇感头疼地看了一眼柱子后面的傅斯年,缓缓道:“陈殿中所奏之事,朕也有耳闻,其实这事傅斯年请示过的!”

陈师锡一言不发,直勾勾盯着皇帝静待下文,让本想就此糊弄过去的赵佶十分无奈。

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道:“厢军糜烂,这不是本朝才有的事,实在是积弊难反,满朝公卿都了解情况,可谁也没有好办法!”

“近年来天灾频发,为了控制流民,厢军多次扩编,其实早已失去了军队的作用。”

“傅斯年虽然更改了厢军的职能,但据我所知,他并非为了自己牟利,而是为了应对即将到来的天灾。”

“所以朕的意思,此事既然已经发生,暂时又不需要厢军作战,不如就此揭过。等到明年春天,由朝廷拨款拨粮,再行整编可好?”

赵佶耐心解释了一堆,本以为这番说辞能堵住陈师锡的嘴,没想到他一点面子都不给,梗着脖子反对道:

“朝廷自有朝廷的法度!军制是太祖设立,为的是保国家安宁!流民无法安置是宰相的责任,钱粮不足要找户部。”

“一项法令没有得到贯彻,就要改变另一项制度,甚至牺牲军队的战斗力,陷国家于危险,这是大臣的失职!”

“傅斯年到底有没有中饱私囊,这还要具体核对账目。但他擅自调用厢军劳役,却是不争的事实!”

“况且还有少部分人穿州过府,擅离驻地,更是为法度所不容!臣知道傅斯年乃是官家潜邸旧人,难道您是要包庇他吗?”

陈师锡说完这番话,好几道目光都死死盯着他。

他算是把各方势力得罪了个遍,不但把皇帝给怼了,连带着把宰相曾布也损了一道。

宋朝一般不单独任命户部尚书,干活的主要是户部侍郎。

而尚书的职位,很多时候都是宰相兼任。

也就是说,陈师锡除了怼皇帝,其他批评全都落在了曾布身上。

此刻曾布心里这个气:

你弹劾就弹劾,怎么还扬沙子呢?

这句句都是说我呀!我招你惹你了?

抬眼再看傅斯年,见他在一边抓耳挠腮的,颇有跟陈师锡争辩两句的意图。

又想到多次招揽陈师锡未果,曾布一方面想着帮傅斯年一把,一方面也想让陈师锡吃个瘪,于是谏言道:

“官家,傅斯年被参,是否允许他自辩?陈殿中毕竟只是风闻,也许其中另有原因呢!”

傅斯年偷偷给曾布竖了个大拇指,而赵佶心里也很高兴。

心道:“这宰相的人选果然挑对了!以前章惇当宰相的时候,那都是带头领着人喷我。现在曾布上来,居然知道跟我打配合了!”

扭头冲傅斯年做了个暗示,意思是说:上吧兄弟!看你发挥了!

同意了曾布的提议,赵佶朗声道:“傅斯年,既然陈殿中弹劾你,今日早朝破个例,允许你发言!说说吧,弹劾是否属实?”

傅斯年得了暗示,快步走到殿上,拱手启奏道:

“回陛下,陈殿中所言是实情!”

刚说完一句,就见赵佶一个劲儿给他使眼色。

赵佶屁股上就像长了痔疮一样,在龙床上扭来扭去,眼睛还不停地眨。

意思是:兄弟,你傻了?平时的机灵劲儿呢?

这会儿可不能瞎实在呀!

你是武官,这要是坐实了罪名,我都不好保你呀!

傅斯年回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表情,继续分辨道:

“但陈殿中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对于厢军的安排,下官其实是与侯侍御请示过的!”

“厢军的职责,除了靖卫地方,还负责出劳役。而救灾也是他们分内的事!”

“此次关中的情况不容乐观,为了尽量缩小波及范围,臣与侯蒙大人商议过后,定了厢军为此次赈灾的主力!”

“屯田、储粮、开凿水渠,都是为了应对蝗灾!至于说公器私用,臣更是不能认同!明明是臣用自家的产业,为大灾尽一份力!”

“臣垫钱出力,解决了众多厢军吃饭的问题,在劳作之余,还组织他们行军训练,模拟长途奔袭的场景,怎么能说是公器私用呢!”

他的一番说辞入情入理,虽然在旁人听来,不免有些狡辩的味道,但一时间也找不出什么破绽。

傅斯年自己心里更是有底——他确实跟侯蒙提过这事。

至于什么急行军训练,那纯粹就是扯犊子了。

军队就是军队,半农半军只是为了节省花费,业余选手怎么比得上专业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