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静安和赵晓芳把彼此的情况说了以后,肉眼可见的两人之间关系近了一些。
“你刚才说不用钱什么意思?”
“我长话短说,你看行不行。我有个钢厂财务室的工作,卖的话最起码800块钱。”
赵晓芳点头。
“你现在手里没钱,你干脆拿嫁妆跟我换工作,正好腾出那间屋子你住进去。”
徐静安边说边看着赵晓芳,“上班需要手表和自行车,这两样你用。其他的给我,只要你别不舍得就行。”
“这有什么舍不得的?留着给我后妈她们惦记?就是这些东西价值不够抵工作的钱。”
“我还想让你帮我提前办张毕业证。”
“你不上了?”
“学我还继续上,就想是提前把证拿到手。万一期间再碰上招工的,我考上了也能直接就去。不然,没证上不了,不就给别人做嫁衣了吗?”
“行,什么时候办手续?”
“后天下午我来找你,咱们一起去钢厂改名。到时招工告示上直接贴你的名字,省事。”
“好,我在学校等你!快中午了,咱们一起吃个饭?”
“不了,我还有事。要去省城参加个比赛,后天才能回来,下午就走。”
两人现在倒有些依依不舍。
“晓芳,你妈留下的工作你有什么打算?”
“我还没想好,要不就卖了换钱,反正我后妈是毛都别想粘一根!”
“你也别直接卖,看能不能找人换间房子,主要是把你的户口迁出来。”
“怎么说?”
“不知道你注意了没有?”
“什么?”赵晓芳诧异的问。
“知青下乡!”
“嘶~~你是说他们给我报名让我去?”
“谁能说的准呢?你现在上高三,但你比我大一岁才十七。离你成年还有一年,到时候她们算计的没得逞,干脆给你报名让你下乡,你怎么办?”
赵晓芳深吸一口气,“他们能干出这种事来!”
“所以要把户口拿在自己手里,这样他们就不能随便拿捏你。到时候你在家吃住,把每月挣得工资存到储蓄所,拿着存折就行,东西要抓在手里才是你的。便宜大哥一结婚,到时孩子只会越来越多。有个房子,你也有个退路。”
“最后就是你的婚姻”,徐静安说到这里,她看着赵晓芳“我不信阿姨没留后手。”
赵晓芳笑了:“这个不用担心,我妈安排好了。”
“那也就是难这几年,咱们都会越来越好的。”
放学的铃声响起,两人分开各走各的。但是赵晓芳的神色明显坦然了起来,再也不见一丝烦躁。
在食堂吃过午饭,直接和老师,同学们一起出发,坐火车去往省城。
当天到招待所的时候,天都黑了。
第二天上午一场初赛,下午一场决赛,参赛人员一直在减少。比赛完,说完成绩,已经是下午5点多了,早没车了。只能坐明天上午10点的车回去。
第三天一早,其中一个老师就去买票了。剩下的两个老师在招待所看着学生,不让学生乱走。
徐静安也早早起来,向老师拿出了家长签的请假条,才在其余同学们羡慕的眼神中出了门。
省城百货大楼里的东西确实比市里齐全,花样多。徐静安买了徐母要求的东西,也趁此机会,把空间里的票花了,都快过期了。
女士手表来一块儿,上衣裤子来两套,身上的衣服都打着补丁,洗的时候不敢用力,就怕烂了。黑色皮鞋来一双,运动小白鞋来一双,解放鞋来两双,脚上的鞋打着补丁,起着毛边。棉花票就两斤,但怎么也能做两身厚棉衣,身上的棉衣都结成一块一块的疙瘩,买了。有工业票,手电筒来一个,电池也要两节。碰上了计划外的布:三个颜色各要了6尺。各种不要票的点心,吃食,要一些。
用一个字来形容现在的心情就是——爽!
拿两张干净的旧报纸把棉花包好,用绳子捆紧;鞋盒丢掉;不要票的四斤点心再裹两层报纸,别到时候渗油沾到衣服上了。电池安到手电筒里,试了试挺亮以后不用摸黑走路了。
用袋子装了徐母让买的东西,其它的偷偷放到空间,这空间现在已经塞得满满的。
徐静安不敢再逗留,现在马不停蹄的赶回招待所,别晚了再坐不上火车。
……
赵晓芳睡了一个难得的好觉。第二天趁着上课人少的时候,找到了校长办公室。
“请进”
赵晓芳一进门,梁校长就问:“晓芳,怎么过来了?”
“是有什么困难?”
当初地主怕挨批斗一家走的匆忙,只带走了金银细软。冯春草则把书房的好多书籍,偷偷装了好几筐。
好多佣人去抢粮食、家具、衣物……她早已带着书和体己赶着驴车走了。
那时候新中国刚成立,冯春草就把所有的书都捐给了学校。当时还年轻的梁校长亲自签收。
临死前给女儿交钱的时候,冯春草再次碰到了梁校长。她便想让梁校长多关照一下女儿。
梁校长也给出了一个人情。
这个年代的老师,大部分都热情,无私,对学生负责任。
可冯春草不能把照顾女儿这事,由别人的品行和心情来决定。
最重要的是不能把人情债压在女儿赵晓芳身上。人情也好,利益也罢,都由她冯春草来。
女儿赵晓芳不欠任何人的。她只用选择要还是不要!
“校长伯伯,我想麻烦您帮个忙。”赵晓芳没有绕弯攀关系博可怜。
“什么事?”
“想麻烦您提前办张毕业证。”
“你确定吗?”
赵晓芳点了点头。她马上要毕业,不出意外跟学校的交集会越来越少。
情分此时不用何时用?
亲妈留下的这个人情,大事不管用,小事不值得。现在正好!
也没人愿意一直欠着人情,被别人把持着。
哦!没良心的除外!
二十分钟后,赵晓芳拿着东西走出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