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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火车站广场,一眼望去黑压压一片。

现在的交通方式少。春运都是由铁道部统一指挥协调。有的地方还得要解放军协助。

一出门就有种感觉:好像所有人都在坐火车 。

人潮汹涌,进站的队伍很长。身穿火车套装的徐静安,也再次泯然于众。

刚到候车室,就听到不远处有人聊天。

“今天怎么是你值班?”

“对,我明天有事,今天跟人换班了!”

徐静安寻声望去,对面的人也下意识的扭头看过来。竟然还是熟人!

虽有些诧异,徐静安还是下意识的笑了笑。乘警老林愣了下,马上想起对面的女同志是谁了。

毕竟能亲自跟绑匪搏斗,还把绑匪送进局子的女同志不多。

想到这里,他冲着徐静安招了招手。徐静安不明所以,但还是走了过去。

老林主动开口:“同志,这是要回h市?”

徐静安点了点头:“对,大学毕业回家乡。”

“今天我正好跟这趟车。别排队了,跟我走!”老林说完就往里走。

坐火车四年,她第一次不用拼命争抢,享受到优先上车。那还客气什么?一步不停的跟了上去。

徐静安坐上车,外面就才开始检票。听着外面的吵嚷声,她坐在靠窗的位置开始闭目养神。

一会儿的功夫,人挤得就连挪一下脚都费事。谁要是起身出去,就别指望回来还能再坐回去。早让人占了!

车上抽烟的、喝酒的、侃大山的,打牌的,吃东西的都有。

徐静安旁边的大姐脑子活泛,打开麻袋、拿大茶缸挖满。

前后左右挨个问:“大兄弟来点瓜子不?”

“多少钱呀?”

“我这里也不能称。这样,我给你抓满满一把。你给我两毛行不?”

现在的瓜子卖两块多钱一斤。男人看了下觉得,这一把超出了一两。“行,价钱合适!”

大姐高兴的说:“那可不!这一天天的干坐着多没劲呀!两毛钱瓜子够打发时间的!”

一时间,车厢里好多人都掏钱买。半个多小时,就去了半麻袋。

这时车厢的喇叭响起:“为了保持环境卫生和车厢里的整洁,请把果皮,烟头和瓜子皮之类的其他垃圾扔到车窗外……!”

好多人一听,马上觉得嗑瓜子麻烦。于是摆摆手拒绝了。徐静安眼看着大姐的脸拉了下去。

好多人也忙把桌面上的垃圾往外扔。

快到中午,感觉到火车的速度渐渐变慢。不出意外就是火车即将进站。

播音员的声音又再次响起:“各位旅客请注意,xxx站到了,请各位管好自己的随身物品,不要随便下车”。

火车还没停稳,呼啦啦一堆人从四面八方跑来。

有上车的,有下车的,有隔着窗户卖东西和买东西的,还有趁下车直接顺了其它乘客身上东西和行李的……

“啊——啊——”

车厢里的人,不时地拍打、拉扯、吵架、尖叫。

靠窗而坐的徐静安,一眼就看到奔涌人群中那位时尚的浪潮儿。

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个头一米七出头,一头长毛,奔跑时每根头发丝都在风中跳舞。

对方不愧是能吸引徐静安目光的人。扫了火车一眼,直冲着徐静安而来。

徐静安马上挪了挪身子,严阵以待。

很明显,这是一场双向奔赴!

长毛儿一手扒窗,一手去扯她身上的挎包带子,想往下拽。

徐静安抓住对方的手腕反手一拧,顺手把他腕上的手表撸了下来,然后把人往外一推。

“我艹——”

长毛重心不稳掉了下去。

“呜——呜——呜”

火车的鸣笛声响起,车上很多人都激动的不行。此刻所有人盼望着,火车能赶快行驶起来。

长毛脸上此刻充满了焦急,很明显心有不甘。再次起跳、双手扒窗,想跳进来。

他低头进窗的瞬间,徐静安只感觉眼前有金光晃过。

她来不及思考,下意识的一把揪住对方的头发使劲儿往下按,另一手去扯对方脖子里的东西。

不出意外,一条金项链到手。

男人焦急的大喊:“妈的,给我!你大爷的——”

此时火车已经缓缓开动。徐静安拿出腰中的榔头,冲着车窗上的手砸去。

长毛吓得连忙松手,人自然也掉了下去。“咚”的一声,榔头落空。

此时,车厢里充满了谩骂声、哭泣声、埋怨声……

好多人还探出窗外,不停地喊叫。

火车外的站台上,长毛也一边跟着车跑,一边大声叫骂。

一时间车上车下,双方十八辈祖宗都互相问候了一遍。

徐静安顿时觉得,这事情发展已经把她刨除在外了。

本着事不关己就不自作多情的原则,她又把榔头藏到腰间,稳稳地靠在椅背上。

只是这一路下来,她的身边都很安静。连一路花式卖货的大姐都安静了。

徐静安忍不住去了趟厕所,等她回来时已经是半个多小时以后。

本对座位没报什么希望的徐静安,此时此刻真的体会到什么是喜出望外。

果然,她不适合外出。只要她一出门,炮灰体质就显得淋漓尽致。

以后不出意外的话,她这后半辈子应该不会出市了。

徐静安一到家,沈母就念叨:“静安,你回来的时候该给老二打电话,让他接你!外面现在可太不安全了!”

徐静安一听马上接话:“出什么事了?”

沈母一看小儿媳捧哏,她马上满脸的激动:“咱胡同老钱家的二小子前两天出公差。回来的时候,就剩条裤衩子了!”

徐静安一听眼睛都大了:“被偷还是被抢了?”总不能是作风问题吧?

沈母接着说:“他是出公差去外地要账。结果钱在火车上丢了,你说能不急吗?一急说话就不好听,骂了有两个多小时。”

“谁知道半夜睡着的时候冻醒了!睁眼一看,好家伙就剩条裤衩子了。”

沈母说的眉飞色舞:“关键是裤衩子裆都是坏的。后来还是乘警看他可怜,人家借给他一身衣裳穿。家里人接到通知,拿着衣服去车站接回来的!”

“这丢了的钱怎么办?”

“怎么办?补呗!”沈母挑了挑眉“老钱家兄弟几个正闹分家呢!”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丢的公款不是小数,总不能全家老小都替他一人背债。谁都有老婆孩子!

晚上吃过团圆饭,大家都早早回房休息。临睡前徐静安问沈和:“钱老二这钱还能追回来吗?”

沈和躺在床上,头枕着胳膊:“他这事儿不好说!罪犯什么时候落网?即使落网后,他能不能如数返回?谁都不能打包票!”

看着媳妇儿困的眼都睁不开,还不忘打听八卦。

他轻笑了两声,转身把人搂在怀里。下巴蹭着妻子的头顶,一边拍着后背一边说:“老祖宗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可真是咱妈的亲儿媳!”

“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