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兴距离上次见到施琅还是一年前在皇后举办的赏花宴上,当时他也才三岁多,躲藏前瞥了一眼,他只当施琅眼熟,他更加不敢冒头了。
往日他认识的人全都对他非打即骂,前段时间连最后关心他的管事姑姑也因为去给他找食物死了。
他只记得管事姑姑说的,不要让别人看到他,藏起来活下去,要不是实在是饿的受不了,他白天是不会出来觅食的。
“去,给我将那个臭小子给我抓过来。”
施琅瞥了一眼刘哲,话音刚落刘哲便像个离弦的箭一般快速冲了出去,很快便来到躲在假山后面的敖兴面前,将他像是提小狗一样提着衣领子回到施琅身边。
敖兴就像是难驯的狼一样不断的在刘哲手上挣扎,手脚并用下并没有伤到刘哲分毫,满眼的慌张之色。
敖兴他并没有哭闹,他知道哭解决不了问题,哭闹反倒会被打的更惨。
当就快要靠近的时候,施琅闻到一股酸臭味扑鼻而来,对着刘哲一挥手,让他站的远远的。
“他太难闻了,带他下去清洗干净,处理下伤口再过来。”
刘哲听到施琅的话,将敖兴交给跟来的那些太监宫女,并且让人将刘太医接到皇后的寝殿,在那里敖兴会放松很多,毕竟是他从小到大待的地方,在熟悉的环境下会放松很多。
等敖兴洗干净带到施琅面前已经过去了几个时辰,他眼中还是存在深深的戒备,只不过他还是走到施琅面前询问:“听那些帮我洗澡的人说你是我皇兄,我以后能再吃饱饱吗?我很听话的。”
“可以,从今往后你只要听话,你就能吃饱饭。”
“嗯嗯,我很听话的。”
敖兴听到以后都能吃饱饭便不断的点头,他已经记不清上一次吃饱饭是什么时候了,饿肚子的记忆倒是常常经历。
施琅伸手过去想摸一下他的头,敖兴直接脖子一缩,双手抱头蹲在地上瑟瑟发抖,但好像又想起了什么站起身子闭着眼将头伸到施琅面前。
“他真的可以成为一个爱民如子的皇帝吗?这么怂,下面的人怎么可能会服他?”
刘哲看到敖兴的这副样子,完全不相信这一个懦弱的人可以做到施琅所画的大饼,反倒是他很看好施琅,只是天有不如人愿的事,残废的皇子是不能成为皇的,不被世人所容。
施琅听到他的心声非常不屑,他只是不想做皇帝,而并非不能,就他手上抓着的支持率,别说残疾,就算是下半身没有了都能当。
施琅看到敖兴这副样子,直接伸手放在敖兴的头上揉了揉。
“我是你皇兄,不会打你,往后不会有人再打你,也不敢再打你,不用怕。”
敖兴听到施琅的话抬头看着施琅,他想起了那个管事姑姑所说的事,他要活着等到他皇兄,等到了皇兄就不会再饿肚子,往后也不会有人再打他。
他一直期望的事达成了后,眼睛很是酸涩,眼里的泪水就像是开了闸一样,一下子就泪流满面。
感受到脑袋上的手不是打他,一股安心的感觉在身体里面升起,他抬起头看向施琅。
“你是姑姑说的那个皇兄?真的吗?姑姑说等到你以后,你会保护我是不是真的?我还会回去那里吗?”
“听话就不会,好了跟我走,去见见你的父皇,今天过后你将是这个国家最大的人。”
施琅带着敖兴回到皇帝的寝宫,此刻里面堆满了大臣,施琅出现的时候,那些大臣纷纷让开一条道,当看到施琅身边的敖兴,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头。
那些大臣听闻皇子在外互相残杀,他们过来是想探望一下皇帝的,没想到此刻皇帝已经一副中风的模样,施琅跟敖兴就是皇帝唯二的皇子,可是年龄够的是一个残废,要不然就是储君人选了。
施琅没有理会在场的大臣,而是看向站在床榻边上的常公公,跟他使了个眼色询问:“常公公,父皇有没有立下遗诏?”
丞相看到施琅进来了便询问常公公,眉头更加绷紧,像树皮一样的皮肤让人看着很不舒服,丞相感觉施琅实在是不将他们这些大臣放在眼里。
常公公只是摇头,一众大臣看到常公公摇头,心思就活络起来了,成年的皇子只剩下施琅一个,可皇帝不能是个残废。
他们首先想到的是在皇室宗亲里面挑选,故意淡忘皇后还有一子敖兴,他们不想挟天子令诸侯吗?想过,只是他们清楚,要是敖兴上位,那么施琅就会成为摄政王。
那些大臣宁愿挑选一个成年的宗亲,那样的话不但自己地位保存了,还能恶心一把施琅,更能很好的限制住皇帝的权利。
“按照祖宗礼制,此刻能成为储君的人选只能是敖兴,各位大臣难道要连祖宗礼制都弃之不顾?”
施琅见他们讨论的热火朝天,等他们都快要选定的时候出声打断。
那些宗亲里面已然差不多出了三伏,皇帝登基了那么久,剩下的兄弟要不是年岁已高就是被老皇帝宰了,至于他们的后代,没有一个成器的,全部被老皇帝养废了。
这些大臣打的主意一眼就能看出,不就是找个草包当皇帝,往后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日子不知多爽,怎么可能会选敖兴让施琅当摄政王呢。
丞相这时候鼻孔对着施琅,一副他们这些大臣说了算的表情,像是通知的语气一般,冷哼一声才开口。
“秉三皇子,殿下你身体残缺不能为皇,千古以来就没有这个先例,而十四皇子尚在年幼,无法处理政事,老臣认为还是挑选个成年的宗亲更为妥当。”
只是丞相的话刚说完,他的脑袋就飞了起来,刘哲的刀很快,上面连一滴血都没有残留。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这群大臣神色慌张,恐惧的气氛在这个寝宫内蔓延开来,寝宫外面传来阵阵的脚步声,不用猜都知道是禁军包围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