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长晴就知道,事情绝对不会那么简单。
不过好消息就是,万事总是打头的那个比较让人印象深刻,后面大伙虽然又敬了一轮酒,但吴晋却没怎么喝。
吴晋叹了一口气。
“你们都来敬酒,我哪里喝得过来?”
吴晋捏着酒杯思考了一会。
“这样吧,你们自己喝,心最诚的那个我再喝他的酒,这样你们轻松我也轻松。”
“对啊!我们怎么没想到。不得不说还是晋哥的脑筋好使啊。”
“对对对,晋哥说的没错,这样又轻松又好玩。”
轻松个屁啊。
夜长晴心中暗骂。
一群演员,一个比一个能演。
这个姓吴的真奸诈,居然让他们自己卷。
这得喝多少酒才是心最诚的那个?
夜长晴很少喝酒。
无它,唯穷尔。
开玩笑,应该说是夜长晴对酒这种东西非常厌恶。
记忆里,那个男人每次喝完酒,等待她的都是一轮无休止的家暴。
用力压下心中的厌恶,夜长晴见惠夫人叫来了服务员,没过多久,几个服务员就抬着一张桌子走了进来。
惠夫人笑眯眯道:“光喝酒少了点意思,不如我们边喝边玩游戏?晋哥,你觉得呢?”
“随意。”
在惠夫人的指挥下,服务员在桌上摆了两个边长大约半米的正方形盘子,然后逐个往大盘子里放酒杯。等盘子摆满,大概一盘有一百二十多个杯子。
接着,服务员从桌子底下拿出一大堆酒瓶,有白的有红的有黄的,开始逐个往酒杯里倒酒。
惠夫人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
“各位,这个游戏可是花了我大价钱哦,谁想第一个来?”
除了三个投资人,其他人心里都有些打鼓,见好一会没人回话,南飞燕舔了舔嘴唇。
“惠姐,你还没介绍规则呢。”
“规则?很简单啊。”
惠夫人伸出纤纤素手,优雅地往两个方盘子上空轻轻点了点。
“想参赛的小朋友,一人打一圈,赢了的就进入下一轮。”惠夫人眼波流转,在几个脸色发白的人中间转了一圈,捂着嘴咯咯笑道。“简单吧?”
简单?
我简你祖宗!
你个老母鸡!
场面一度静止。
直到吴晋咳了一声。
“小惠别开玩笑了,酒哪能这么喝。”他话锋一转,“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不能让他走!
在场的不止夜长晴一个这么想。
余景柏的经纪人咬牙站了出来:“这游戏有意思,我还是第一次玩,这样,我先来给大家打个样。”
余景柏的经纪人伸手拿起一只酒杯,刚喝了一口,就被南飞燕拦了下来。
“惠姐说了,是小、朋、友喝。”南飞燕笑嘻嘻地对余景柏做了个手势。“家长们可别参与啊。”
几个年轻人瞬间脸色惨白。
张毅脸色也不太好看。
“小夜,算了,别参加这个什么鬼游戏了。”
这一圈喝下来,就是老酒鬼都得去半条命,何况夜长晴还是个女孩子?
“你们家那个艺人,回头我安排一下,给你们在《疯狂星期六》上留个空位。”
夜长晴冲张毅笑了笑:“张哥,这可是你答应我的,《疯狂星期六》要给我家林河留一期。”
张毅点头,心里却对夜长晴看轻了一些。
这么容易就放弃了,还顺竿爬……
就在这时,却见夜长晴笑着往前走了一步。
她暗暗咬了咬牙,没有说一句废话,直接端起酒杯,闻了一下,将第一个角落的白酒一口闷下。
冰冷的酒精灼烧着夜长晴的喉管,大概她的酒量真的不太好。这不过是她今天喝的第二杯酒,脑袋居然就已经有了轻微的眩晕感。
夜长晴咬紧牙关,很快又灌下去第二杯、第三杯……
她喝完第一排,惠夫人才像刚刚反应过来一样,她盯着夜长晴,眼里闪着怪异的光芒。
“这个小朋友倒是挺干脆啊。”惠夫人捂嘴一笑,“看来今天女孩子比男孩子厉害哦。”
今天来了两个年轻男人,一个是余景柏,一个是开场就把吴晋得罪了的那个经纪人带的艺人。
听到惠夫人这话,两人的脸色都有些不自然。
“看样子这位小朋友要不战而胜了。”惠夫人笑道,脸色却没有很高兴。
她话音刚落,人群后头就伸出一只手。贾如梦抬起另一只方形酒盘里的酒杯,一口气灌了五杯。
包厢里,两个女孩子你一杯我一杯地接力,贾如梦的酒量显然要比夜长晴好不少,喝酒都是三五杯地往下灌,喝到四分之一处就追平了夜长晴。
夜长晴有点想吐。
这群人吃饭没点主食,胃里的几块肉、几片菜叶在被各种酒泡过之后反驺出让人恶心的油腻,和着乱七八糟的调味品,散发出恶心的气息。
夜长晴喝了一杯酒,将淹到胃管里的隔夜饭味压了下去。
胃里的液体却再次上升,将一小块还没消化完的菜叶反弹到了喉管。
比刚才还想吐。
酒喝到三分之一,夜长晴的大脑开始有些抗议。
她强迫自己放空脑袋,忘记自己在喝酒,忘记胃里那些恶心的酸臭味,像个机器人一样重复着举杯、喝酒、放杯子这三个动作。
喝到二分之一处,贾如梦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她酒量虽然还不错,但平常没人会闲得把白酒、啤酒、红酒、药酒一股脑混着喝。
但她必须得喝啊。
经纪人告诉她,今天她得罪了吴晋,虽然她根本不明白原因,但只要吴晋接下她敬的酒,得罪什么的,就不存在了吧?
喝到三分之二处,夜长晴没忍住呕了一下。
她顿了顿,将这团被胃液腐蚀过的呕吐物又咽了回去。
喝到四分之三处,夜长晴重新将贾如梦的进度追平。
贾如梦喝酒的速度已经很慢了。
她已经喝了一百多杯了吧?可是对面那个好好看的女孩子,怎么还不认输啊。
她不想喝酒了,后半辈子都不想喝酒了。
好难受。
胃难受,肚子难受,脑袋也好难受……
“嘭!”
贾如梦栽倒在了酒桌上。
只剩最后一排了。
夜长晴咬破舌尖,疼痛,和填满口腔的腥味让她混沌的大脑多了一丝清明。
她端起最后几只酒盅,一饮而尽。
“我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