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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历史军事 > 封唐传 > 第94章 混战(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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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怀哲的心中大奇,暗道:“天鹏要干什么?难道…难道?他要…?”想到这里,他已明白了杨天鹏的意图,脸色不禁微变,却见到杨天鹏眼中的精光一闪,冷峻地望着自己,急忙接过了杨天鹏递过来的匕首。

古怀哲暗暗定下了心来,用手在杨天鹏的额上比划了一下,发现如果按李世民额上伤口的位置和长度,竟刚巧可将杨天鹏额上的玉疰切掉,于是轻声地道:“天鹏,属下开始动手了,请莫轻动。”

杨天鹏点了点头,笑道:“古先生,放手施为吧。”

古怀哲长长吁了口气,手中的匕首在杨天鹏的额上划了一刀,这一刀就和李世民伤口的角度和长度一模一样,连深度都几乎一样。

杨天鹏纹丝不动,任由额上的鲜血流下,沿着下额滴落在雪地上。

古怀哲小心翼翼的将杨天鹏伤口上的玉疰切了下来,然后拿出白布包扎了起来,连包扎的手法都和李世民伤口包扎的手法相同,做完了这一切,他已浑身大汗,手轻轻地抖震了起来。

杨天鹏望着忐忑不安的古怀哲,他脸上露出了微笑,轻声道:“古先生,现在你看我和世民还有何区别?”他眼中的精光更盛,手掌轻轻地握紧了起来。

古怀哲知道杨天鹏已起了杀心,吓得双膝酸软,忽然“扑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口中轻声道:“天鹏,你现在的样貌和李世民已亳无区别,属下虽不知天鹏所为如何,但属下对天发誓,这事绝对不会传了出去,请天鹏放心吧!”他的心中雪亮,见杨天鹏这般作为,其中的深意自是不可明言。

杨天鹏眼睛紧紧地盯着古怀哲,良久,才叹了口气,沉声道:“古先生,起来吧,此事只有你我两人知道,相信古先生也不会流传出外。毕竟如果想要成就大业,只靠瓦岗寨这点兵马怕是作用有限,我就当是未雨绸缪吧,以后的事谁又可意料呢!”

古怀哲听到杨天鹏这样说辞,知道自己已从鬼门关走了回来,连忙站了起来,他略为寻思,心头竟然热切活络了起来,他说道:“这也许是上天给天鹏的机会,如果可掌握长安,有瓦岗寨旁助,何愁大事不成!”他接着道:“知道天鹏和李世民相貌相似的,除了你我,其实还有三人知晓,这几人可不能留在世间。”

杨天鹏眉头一皱,沉声道:“古先生说的是哪几名的道士?”他的心中暗道:“其实还有李成沣这小子,谁都可瞒得过去,就是这小子瞒不过去,他的鼻子自可分辨得出我和李世民的气味。”

他接着道:“这些道士构不成威胁,现在最主要的还是洛阳王世充,他所领的大军十有八九是围城打援,按照他奸狡的性格,只怕早已布置好陷井等待长安来的兵马了,只不知长安方面是谁人领兵?”

古怀哲的脸上露出古怪,轻声笑道:“天鹏如想救长安的兵马,何不学王世充对付瓦岗寨时的计策?”

“围魏救赵?”当日瓦岗寨围歼宇文化及,而王世充出兵黎阳仓,正是围黎阳仓救宇文化及。

“对,就是围魏救赵,王世充已领走了十万的兵马,洛阳所余应该不多,如果我们全力攻打洛阳,他必然要回救,如果他不回救,我们就攻下洛阳断他的根本,至于长安方面来的兵马,能救就救,救不了就各安天命。”古怀哲已定下心来微笑地道。

杨天鹏嘿嘿而笑,沉声笑道:“古先生,好计谋!嘿嘿,那我们也不用再向前去了,现在就回瓦岗寨,起兵攻打洛阳,管他王世充的兵马有何企图,我们打我们的。”

二人定下了计谋,于是便转过马头向瓦岗寨而回。杨天鹏的马匹行了半里,他回过头来,望着李世民远去的方向,心中暗道:“世民,世事无常,这天下不外乎是将相王侯,宁有种乎!这大唐又怎可少了我杨天鹏?”

李世民的心急如焚,匆匆向着李玄霸的方向奔了回来,远远便已见到山谷口边上喝声连连,地上已躺满了黑衣大汉。

李玄霸犹如一头猛虎,手中的双锤仿如奔雷,碰着的黑衣大汉非死则伤,昙宗等五名少林棍僧护在李玄霸的身后,手中的熟铜棒舞起团团的棍影。他们六个人组成的战阵便像一支锥子似,狠狠地插入了因缘那百多人的人堆中。

因缘就站在旁边,他的心中暗道:“这世间真的是英雄辈出,老夫看来真的是老了。”和李玄霸交手了几十招,因缘占不到一丝的便宜,反而被李玄霸的铁锤震得双臂麻木,他早段时候伤在了李成沣的手下,身体原本还未大好,现在和李玄霸交手,竟发现他比李成沣更是厉害。

因缘的身边便是陈章盛和关子墨,他们倒也不敢上前,只是呼喝着指挥那些黑色大汉。

关子墨曾在李玄霸的手下吃过大亏,手腕都是因其而断的,心中犹然生出了一种畏惧的心理,眼见倒在地上的黑衣大汉越来越多,他对着因缘低声说道:“大师,有这小子在,我们很难奈何得了李世民,不如从长计议?”

因缘叹了口气,长啸声起,听到啸声,耶些大汉全都退了开来,因缘这才对着李玄霸喝道:“阁下武功盖世,可否留下名号?待以后有机会再讨教。”

李玄霸见到围着他们的黑衣大汉退去,当下手中的双锤一摆,冷然说道:“敝人是李渊三子李玄霸,你们对我二哥一再相逼,真的视世人如无物吗?来…来…来,老子今日还未尽兴,谁人上来再战?”

这几声如打雷般喝出,震得众人的耳中嗡嗡作响,竟无一人敢再上前。

这时李世民已经拍马赶到,见敌我双方都已停了下来,他对着李玄霸叫道:“玄霸,我们走吧?”他心中担忧长安来的兵马,此时一刻也不想停留。

因缘的独眼中透露出阴沉,他寻思良久,又看了一下自己一方的人马,发现除了自己还可与李玄霸一战,其他之人都不是他的对手,而月奴只射出了一箭之后便不再有何动静,而是坐到了茶几之后,左手优闲地捧着一个茶杯,脸带微笑地看着他们交战,摆明了不想与李玄霸动手。

因缘暗自叹息,心知道自己伤势未愈,实难将李玄霸击败。当下哈哈大笑了起来,朗声说道:“原来是卫王阁下,真的是好身手,老纳幸会了,今日就此作罢了吧,它日老纳定煮酒相待。”

李玄霸冷哼了一声,双眼如电般在因缘等人的脸上扫过,喝道:“废话少说,这些帐我迟早要找黄雀清算,老秃驴,既然无心留客,就此别过,青山不改,我们会再相逢的。”

因缘嘿嘿而笑,也不再出声,手一挥,那些黑衣大汉连忙靠边让出道来。

李玄霸翻身上马,和李世民等人缓缓地从黑衣大汉们的身边经过,他的眼中满是煞气,威风凛凛的模样,身上带着一股藐视天下的气势,令人不敢直视。

潼关的早晨,朝阳如雾,一缕的阳光将天边的云彩映得色彩斑斓。

李秀宁骑着一匹髙头大白马,马鞍边挂着一柄长刀,她的身边是一名全身挂甲的年轻将军,这将军面如满玉,此时正对着李秀宁轻声道:“夫人,前面即将经过潼关了,是从城前过还是从这里去?”

前面是两条岔道,一条是经潼关,而另一条则是进入群山。

李秀宁问道:“相公,这两条路那条可快点到达少林寺?”这年轻的将军名叫柴绍,是李秀宁的丈夫。

柴绍轻声道:“据探子回报,走潼关虽然是道路平整,但距离远了八十里左右,而走山路要快上半天。”

经过了一夜的急行军,李秀宁的这五万兵马俱已疲惫,此时李神通拍马上前,对着李秀宁说道:“平阳,就在这里休整一下了吧?吃过饭食再赶路如何?”

李秀宁看了一下自己的队伍,轻声道:“好吧,传命下去,埋灶煮食。”

一道道的命令传了下去,大队的人马停了下来,开始埋灶煮饭,这时李秀宁又招了一名偏将过来,令道:“时将军,请你派出两队人马,沿着这两条道路前去探查前方的情况。”这时将军名时俊,接到命令后, 连忙派出了两队的斥候,去前面探路。

李秀宁大军所处的位置离潼关只有十里左右,待到埋灶煮好了饭,这两路的探马续继返了回来,这时李秀宁正和李神通等众将席地而坐,每人都棒着个盘在吃食,忽然看到时俊匆匆地走了过来,对着李秀宁抱拳说道:“夫人,斥候都回来了,情况有些诡异。”

“哦?请时将军将情况道来。”李秀宁的眉头皱了皱,放下了手中的餐盘,疑惑地道。

时俊坐了下来,轻声道:“据探马回报,这里去潼关的路上七八里处有大军驻守,兵营连绵几里,按征旗来算,不下十万人。”

李秀宁和李神通对望了一眼,二人眼中都露出了诧异,李神通沉声道:“十万兵马?时将军,可知是谁人的兵马?”

“军中征旗写着个王字,应该是王世充的人马”时俊忧心忡忡地道。

这时柴绍问道:“那么这山路又是什么情况?”时俊轻声道:“山路倒是风平浪静,斥候探出了十里左右都无发现。”

李秀宁寻思了一会,说道:“王胖子的兵马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只怕是故意在等待着我们的。”众人闻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心情俱沉重了起来。

片刻之后,李秀宁将手下的将军都聚集了在一起,商议着对策。

李秀宁首先将斥候回报的情况说明了一下,然后说道:“各位将军,摆在前面的是两条路,各位有何建议,不访直言。”

众人七嘴八舌地讨论了起来,李秀宁静静地听着众将的建议,发现多数人的建议都是避开王世充的大军,取道山路。她的心中暗道:“王世充奸狡老滑,不会这样明显的,山路之中只怕比平原更加凶险。”

待众人的声音渐渐低落,李秀宁才轻声说道:“兵不厌诈,王世充摆出这种姿态,无非就是想要我们走山路…”她顿了顿,接着道:“我有个计划,大家参详一下,看看是否可行。”当下小声将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众将听着李秀宁的计划,越听眼晴倒是越亮。

等到士兵饱餐一顿,已是辰末时分,李秀宁一声命下,顿时兵马声喧哗,俱行动了起来。

群山寂静,山路之中,一队人马开拔了进来,征旗飞舞,尘土漫天飞杨,当头一员大将,身穿亮银甲,手提马搠,他身材髙大威猛,目光左顾右盼,却是李神通,他高声喝道:“众将士,大家加快点脚步,尽快通过这里。”

人声马声鼎沸,尘土扬得更高,在前面两里之处,道路两边丛林密布,在丛林的后面,隐藏着一个山谷,山谷极大,长宽都差不多有两里,此时的谷中,一大群的兵马刀出销,弓上铉,静静地坐在了地上,几万人小口地呼吸,眼晴紧张地望着山顶上的一颗大树。

在大树的底下,一名老者优闲地望着山下远处的山路,听到远处传来了一阵阵的马碲声,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手指不断地摸着唇下的长须。

老者正是王世充的军师蔡健,他将王世充的八万兵马带到了此处埋伏,故意在潼关的方向连营十多里,营中只留下了两万人马左右,广插征旗,敲响了战鼓,想着迷惑长安来的援兵,将援兵逼着走这条山路。

现在见长安的兵马果然上当,蔡健的心中激动了起来,手指一用力,已将唇下的长须拔断了一根,唇下吃痛,他打了个激震,回过头来,对着身边的十多名士兵说道:“都准备好了,等待老夫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