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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威终究是没能等到云柯.......

等到云柯带着自己能找到的云渺宗弟子再度返回的时候,雷鸣之地除却一滩血水就什么都没有剩下了。

云柯第一次感受到了极为难受和复杂的感觉,第一次感受到了想要宣泄的情绪。

他很难形容这是怎样的情绪.......愤怒?悲伤?负罪?愧疚?无力?亦或是都有之.......

他感觉自己此刻像是毫无防备的沉入了深海的海底,窒息感和重压在身体之上不断的出现,大脑挣扎着,但却没有丝毫的作用。

这种难掩的情绪最终还是导致了云柯的爆发,他必须要宣泄.......否则云柯觉得自己可能要被这情绪彻底将心中的防线扯开。

阴雷在云柯的身上暴动而出,而后彻底暴走,身旁的几位云渺宗弟子见状也是赶紧退开。

黑色的雷霆在岩壁,在地面不断的缭绕而过,这一过程持续了整整三分钟,直到云柯恢复过来的六成灵气近乎全数消弭殆尽之后,云柯才气喘吁吁的停下了动作。

而周围的几位云渺宗弟子看着这一幕面面相觑忍不住私下议论起来。

因为这也是他们第一次见到风轻云淡的云柯师兄,露出这副模样来........

好在云柯平静的也很快,很快又恢复了平常的模样,而后遣散了这些弟子,而后又朝着悟绝藏身的地方而去。

四个时辰之后。

悟绝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迎接她的依旧是全身的酸软无力,视界之上也是一片昏暗。

“醒了?”冷冷的声音从悟绝的身边传来。

悟绝微微蹙眉,而后勉强支起身子看了过去,隐隐约约看出了是云柯的轮廓。

“我这是......在哪?”悟绝用着干涩的喉咙开口问道。

“不知道,反正是穿过了很多地界之后来到了这里,这是一处山壁形成的洞穴,具体是什么地方我不知道。”云柯缓缓开口回复道。

悟绝稍稍安静了一下,而后将自己的身体完全支撑了起来,接着盘腿坐下,感受起附近的灵气,等到身体稍微恢复了一点点之后才继续对着云柯开口:“谢谢。”

云柯听到这句话脸庞微微紧了紧,而后表情似乎有些僵硬的开口:“你要谢的不该是我.......”

悟绝闻言微微蹙眉,这才发现少了一个人,于是继续道:“之前那位.......龙威道友呢?”

云柯吞了吞口水,而后捏紧了拳头,最后又是缓缓松开:“死了。”

干净而又简洁的两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悟绝却似乎听到了其中千言万语。

“嗯。”悟绝微微垂眸淡然的开口。

“嗯?”云柯显然对这个答复有些不满意:“只是‘嗯’?你是不是有些太绝情了.......”

悟绝垂眸看着地面,缓缓的吸收着灵气:“如果你很难受的话.......可以对我发脾气,我不介意。”

“你!”云柯脸庞抽了抽,最后还是尽可能的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了下来:“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悟绝脸庞依旧平淡:“人都有一死,一开始我已经让你们离开了,而你们之所以回来,是你们,是他自己的选择.......”

云柯咬了咬牙,悟绝说的并没有错,但是听着这些话他却是能感觉到心里很不舒服。

明明龙威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外人,但是.......

悟绝看着云柯有些扭曲的表情,语气稍显柔和了一点:“如果他活着,我会好好和他道谢。”

“但他死了......而这里也不是适合缅怀的地方......”

“我们这些活着的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云柯微微偏头:“但是他是为了让你安全的活下来而拼命的.......”

“是吗?”悟绝眼神还是染上了些许的哀伤,不过也只是转瞬就淡去:“对他而言,我应该有着特殊的意义所以才会让他这样做吧?但是......对我而言,他只是我在旅途之上的恰好同行一段的过客而已.......我会尽力为他报仇,这也是我能做的极限了。”

云柯扫了一眼悟绝,突然觉得此刻的悟绝有些陌生,而后他问出了一个愚蠢的问题:“倘若是悟净呢?”

悟绝听到问题之后看了一眼云柯,而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云柯又是再度补充:“若是悟净因你而死,你还会像现在这样云淡风轻吗?你还能说得出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这种话吗?!”

悟绝盯着云柯的脸庞给出了让他意料之外的回答:“这种事情.......我已经经历过一次了。”

云柯有些愕然转头,而后对上了悟绝认真而坚毅的眼神。

“说实话,若真有那么一天,我想我绝对做不到云淡风轻,我想会拼上性命为他报仇!”悟绝语气坚定:“我也不怕告诉你,对我而言他很重要,是我豁出性命也要保护的人......”

云柯沉默的看着悟绝,眼眸流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悟绝又是接着开口:“但是.......即便他离去,我也不会就此止步。”

“即使那一天来了,我也绝不会因他的离去颓废不前,他是我一路前进十分重要的意义,但绝非是.......唯一的意义。”

云柯眼中再度愕然,而后又是突然自嘲的笑出了声。

这种事情他明白的,他一直都明白的,毕竟在他的周围就有着活生生的例子,云中花,云卿栀她们都是这样的人.......

“问了个愚蠢的问题啊.......”云柯止住了笑声偏过了头不再看悟绝,而后又是轻声开口:“抱歉,我的情绪有点不太稳定......”

悟绝则是看着云柯微微皱眉:“只是这样吗?”

“嗯?”云柯有些不理解悟绝的这个问题。

“你在我看来一直是一个十分冷静的人,和我一样。

而我刚刚也说了,若是我师弟受难我恐怕也会像你一样.......因为师弟对我而言意义非凡,所以.....”

“龙威对你而言的意义又是什么?”

“或者说.......你又从他的身上看到了谁的影子呢?”

这句话让云柯眼瞳猛地一睁,他感觉自己的心再度被揪了起来,胸口宛若被一把重锤敲了过去.......

是啊.......自己究竟是看到了谁的影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