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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和榻之间,就隔了道屏风。

内寝虽不小,但毕竟也是共处在一室。不论是齐砚,还是苏韵娇,这辈子都还未曾同异性夜间时单独同室而处过。

邬嬷嬷她们虽然就在外间守夜,但毕竟隔着一堵墙,总归还是不一样的。

室内很静,苏韵娇虽累,但却始终睡不着。静静仰躺在床上,连翻身都不敢。怕会造出动静,然后搅了恩公好眠。

齐砚也还未曾入睡,不过齐砚是在想着别的事。

傅端这会儿肯定已经得知了真相,不知他得知了真相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据他对他的了解,傅端并非是会轻易善罢甘休的人。

凭他的脾性,势必会对自己有所针对。

之后的好一段日子,他怕是不能再有这样的安生日子过了。

但齐砚也并不怕,或许,他潜意识里也是期待能有这样的一番角逐和较量的。傅端这个新朝的新宠,新帝的心腹,他倒是想会一会,看看他到底还有多大的能耐。

他从不信父亲会真的涉及到那场党争中去,他从来都是个纯臣。如今他人死了,这事反倒成了谜。

他想为父亲翻案,想弄清楚事实真相。

想将那顶“犯上作乱”的帽子从他头上摘去。

想做到这些,就必须先从这新朝新臣的身上下手。毕竟,他们这群人,都是些既得利益者。

很多时候其实也无需将问题想的那样复杂,不看过程只看结果就好。往往谁得到了利益,谁就是那个始作俑者。

如今新帝登基已有半年之久,靠着这些新臣们,朝局也已稳住。坐稳了帝位,也是时候该削弱一些手握重权的那些新臣了。

而这时候,必然是重用旧臣的好时机。

只有新臣旧臣重新平衡起来,他这把龙椅才能坐得更稳更长久。

这是帝位惯用的制衡之术,倒也不稀奇。

他只是没想到,这个重用的旧臣中,竟也会有他的身影。

若新帝真无重新重用之意,今日便不会送来那些贺礼。既送了,就是在告诉京中所有人,齐家虽出了个“犯上作乱”的“罪臣”,但既已将其从齐家族谱上除名,齐家便不再受其牵连。如今的齐家,仍是皇亲国戚,日后重用之,也是迟早的事。

.

傅端虽才回京,但这段时间内京中发生的所有事,玄泽都一一据实禀与了傅端知晓。

方才才在傅夫人房中发泄一通,这会儿回了自己书房,也仍如仍置身在梦中般,总觉一切都很不真实。他始终都不敢相信,韵娘怎么就能嫁人了,而且嫁的还是齐砚。

是他最讨厌的齐砚。

他们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厌恶齐砚,却偏偏都联起手来瞒着他,一路促成了今日这样的局面。身边最亲的人,竟是捅自己刀子最深最重的。

虽是自己找来的玄泽,要他据实汇报这些的。但这会儿听着,却没听进去几个字。

只抓住了一个重点,问:“宫里送了贺礼去齐府?”

“是。”玄泽也知道这才是重中之重,他也不想说这些来给世子更添烦恼的。可这些又都是事实,他不得不说。

只能如实说:“原齐家冷冷清清的,并没几个人登门道喜。但这道圣旨一发去齐家后,立刻就多了很多登门吃喜宴的。”

傅端一手搁置在书案,另一只手则垂在一旁。垂在身侧的那只手指头破了,这会儿还在滴血。屋内一时静得出奇,那“啪嗒啪嗒”的滴血声,越发清晰可闻。

玄泽一时目光也被吸引过去,几次欲开口提一提他这伤,但最终仍又咽了回去。

这个节骨眼上,他不敢多言一句。

因为每多说一句话,可能都是在火上浇油。

本就心寒的傅端,此刻再听到这些,更是深感绝望。

圣上此举之用意他当然明白,这是要重新重用齐砚了。

齐砚若再得势,他想抢回韵娘,更是难上加难。

一时间,他觉得所有人都在跟他作对。他轻轻阖上双眼,艰难的强忍着心中欲喷而出的怒火。

只几乎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两个字:“出去。”

玄泽望了主子一眼,鼓足勇气提了他手的事。

“世子的手……”

“滚出去!”再出声时,傅端几乎是咆哮着喊出来的。

同时也睁开了双眼,那双眼睛猩红得可怖。

玄泽再不敢多言,立刻说是,然后起身离开。

玄泽脚才踏出门槛,忽的,就听身后屋内传来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

长青就守在门外,闻声也是惊了下。然后同玄泽交换了个眼神,玄泽冲他轻轻摇了摇头。

长青沉默,也不知自己该不该进去了。

玄泽小声说:“这件事对世子郎的打击很大,估计这时候他并不想见任何人,还是先让他一个人安静会儿吧。”抬手在长青肩膀上拍了拍,表示今夜他任务艰巨,然后自己走了。

那边傅夫人不敢再来见儿子,但又担心他,想知道他此刻的情况。故差了自己身边的一个得力侍女来,借着送夜宵的名义,也是想打探些儿子这会儿的情况。

长青将人拦在门外,小声说:“翠鸣姐姐,回吧,世子郎这会儿怕是谁都不想见。”

之前在夫人房里,世子突然发怒的模样,她们也都是见到的。这会儿奉命送了夜宵来,又被拦在了门外,翠鸣也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进去。

若进去,怕世子会因她是夫人身边侍女的缘故,更发脾气。若不进去,回去后,夫人那里不好交差。

可就在翠鸣迟疑时,屋内突然传来了傅端传她进去的声音。

翠鸣想着,世子郎总归同夫人是亲母子。母子两个一直都相依为命,即便世子郎心中再气夫人,既发泄过了,也就好了。

母子之间哪有隔夜仇呢?说不定,这会儿世子心中也很内疚呢,内疚方才不该在夫人屋中发那样一顿火。

翠鸣笑说:“世子想必已经想通了,我进去再劝慰几句,你好好守在这儿,说不定世子一会儿就传唤你了。”说罢,翠鸣提着食盒跨过门槛,直接进了傅端书房。

长青一时倒看不懂主子了,分明方才还又发了好大一通火呢,怎的突然就想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