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砚如今又有了官职在身,虽比不上从前位高权重,但在朝堂中也有一定地位。
如今春暖花开,万物复苏,正是适合出城踏青的时候。原是好事,但……
“可我也不会骑射之术啊。”她如实道。
齐砚当然知道她不会,但他既来邀,也是想要教她一二的。
“圣上既提起,总归是要去一趟的。不会无碍,露个脸就行。”又说,“如今天气正好,你若愿意学的话,我可以教你。”
“真的?”苏韵娇喜出望外。
她一惊喜起来,那双本就偏圆的眼睛更是睁得圆溜溜的,如小鹿眼般。见她如此期待,齐砚笑着点头:“当然是真的。”
苏韵娇生在书香门第,父亲祖父都是走科举出来的文官儿。自幼,家中除了教她些诗文外,就是烹饪和绣活了,至于骑射之术,她是一点不会。
有一天她竟然也可以坐在高高大马之上,这是她平时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甚至在今日之前,她也从没生过这个念头。
不是不喜欢,也不是不想学,只是莫名觉得那些于自己来说,实在太遥远了。而且,她本能也不想麻烦齐砚。
所以这会儿,她心里竟隐约有些感激起圣上来了。若非圣上心血来潮,突然召了他们去皇家别院骑马,想齐砚也不会突然说要教自己骑术吧?
“但我没有骑马装。”这又是个难题。
齐砚一应早都准备好了,方才回来的路上,他亲自去了成衣店为她置办好了一身骑马的行头。
“一起去换上吧。”齐砚说。
这不但是苏韵娇第一次自己换上骑马装,也是她第一次见齐砚穿骑马装。
齐砚平日里家居日常服浅色居多,几乎见不着他穿深色、艳色的罗袍。今日一身玄色劲装,更衬得他皮肤净白,凭添了几分威严。
骑马装收腰,腰部扣带一扣,更显腿长。风一吹,吹起袍摆来,下身里头的中裤隐隐绰绰露出个边角来,惹人无限遐想。
虽然,他裤管卷起露出腿的样子她也见过,但如今这样却又是不一样的。
一时间苏韵娇的心思不知飞哪儿去了,还是齐砚喊了她有两三声,她才突然回过神来。
回过神来后,这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身上的衣裳也换好了。
“现在过去还早,我先教你些骑马的最基本事项。”想着圣上定的时间是未末申初,这会儿才未初时分,完全还有半个时辰左右的时间教妻子些最简单的。
苏韵娇觉得这样是再好不过了,略略懂一些,总比什么都不懂的好。
齐家是勋爵世家,祖上是靠帮太.祖帝打江山得来的爵位。齐砚自己文武双全,当年齐家还未曾落败时,他也是个兼任过武职。其父齐屹,更是兵权在握。
所以,齐家很大,自不缺马场。
齐家府院内,就有独劈出的一块地,作为专门的练武场。
不过这个地方苏韵娇是第一次来,马场旁边就是马厩,马厩里养了好多的马。这会儿功夫,马场上也有人在练习骑射。
似乎远远瞧见齐砚了,那人立刻打马往这边来。
靠得近了,苏韵娇才认出来他是大房的大郎,也就是如今府上的伯爵世子郎齐恒。
苏韵娇见状,忙向他施礼。
齐恒翻身下了马后,冲苏韵娇略点了点头,算是回了礼了,而后才看向齐砚问:“三弟这是要教弟妹骑马?”
齐家两房一直未分家,当年老爵爷还在时,孙辈们就是一起排行的。到如今,虽两房关系不虞,但称呼却从未改过。
齐砚仍是齐府上的三公子,和堂兄堂弟们一起排序。
齐砚朝兄长抱了抱手,笑应说:“想着如今天气不错,她人总闷在家中不出来也不好,所以,便打算带她出来见见风。”又把话头转到齐恒身上,问,“大哥今日怎的没在衙门当差?”
身为世子的齐恒,如今领有一个差事在身上。但比起齐砚来,他身上的官职却是不够看的,不过一个清水衙门里的闲差,在不在衙门里呆着,都一样。
“今日衙门里没什么事,午后就没再去了。”又问齐砚,“你今日竟也不忙?”
齐砚这才说:“圣上约了未末在皇家别院骑马,所以这会儿刚好有点时间。”
齐恒突然恍然大悟,总算明白过来,为何三郎这个时候带着夫人出现在那场了。他目光又在二人身上略转了圈,然后识趣的作别道:“那你时间可紧了。”他笑,“我便不打搅了。”然后抱了抱手。
齐砚也回了礼,苏韵娇更是朝他又蹲了下身。
齐恒冲二人颔首,之后才牵着马离开。
齐恒说的不打搅不是继续自己骑自己的马,而是真的就完全不打搅,他牵了马送回马厩,直接离开了马场。
齐恒离开后,齐砚这才带着苏韵娇去选马。
想着她是第一次,便为她选了匹个头适中且性情温顺的白马。
但就算这匹马在一众骏马中身量并不高大,可于苏韵娇来说,它也属于十分勇猛高大了。
站在它一旁,苏韵娇头都没它头昂得高,不得不以仰视的姿态去看它。
小白马是匹母马,性情倒的确温顺。齐砚只轻轻拍了拍它脖颈,白马就立刻前腿一弯,半蹲了下来。
这个距离,苏韵娇能更清晰的看到它浓长的睫毛,以及那黑宝石一样闪闪亮亮的眼睛,不由在心内感慨,这可真是一匹漂亮的小母马啊。
想着它漂亮,又温顺,苏韵娇心里倒也没那么怕了。
在齐砚的搀扶下,她顺利坐去了马背上。而等她坐上去后,小白马立刻站了起来。
一瞬间,又高了一层,苏韵娇屏神静气,双手将马缰攥得紧紧的,生怕会摔落下去。
看出了她的紧张,齐砚安抚道:“我就在,你不用怕。就算不小心摔下来,我也会接着。”见她双脚只紧张的夹着马腹,并没踩在马蹬上,齐砚又指导,“脚踩进脚蹬里,这样更不容易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