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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人就离开了,房间里面,只剩下宁年和陆既安。

宁年这才得空,问陆既安:“你什么时候通知的特调处?”

陆既安:“从上车的那一刻。”

宁年:“这么早就发现不对劲了?”

宁年不得不佩服陆既安的警觉,居然这么早就察觉对方的意图。

他压低声音:“你是怎么发现的?”

陆既安:“从他停车的位置和倒车,看出来并不是很熟练,这个人应该不常开车。他肌肉发到,经常锻炼,估计是个练家子。很可能是专业的保镖。

我见过很多这样的保镖,他们看人时的那种打量的眼神,也很熟悉。为了安全起见,我先通知了特调处。”

宁年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那谢谢你。”

如果不是陆既安发现得早,估计他们可能出了乱子。

宁年有些不安:“那这个司机是想杀了我们吗?我们在这里岂不是很不安全?”

陆既安:“杀人倒是不至于,但肯定会给我们一个下马威,只不过没成功罢了。但是吧...”

陆既安笑了笑,看了眼腕表:“这都快半个小时了,人还没到,这下马虽迟但到。”

宁年也感觉到了,他们应该是被故意晾着了。

不过两人都不太在意,比起在车里被司机恐吓,被晾一会倒是无足轻重。

反正他们早就猜到了,这一趟不会不会这么顺利。

又过了十分钟,将近四十分钟。

会客厅没有一个人来过,四周静悄悄的。

宁年从一开始的紧张,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

他好奇地问了一句:“这山里为什么一只鸟的声音都听不到?”

“因为我不喜欢。”

陌生的男声,突兀地插进来。

声音清朗,带着笑意。

在这诡异又安静的氛围里,听起来倒是比印象里的鸟鸣还要好听。

饶是宁年听过很多有名歌手的天籁之音,也觉得这声音毫不逊色。

两人齐齐回头,看向声音来源。

那里站着一个少年,十七八岁的模样。

一头漆黑的发,绿色的瞳孔。

五官非常精致,皮肤有种病态的白,像个漂亮的洋娃娃。

他站在门框的阳光里,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微微朝他们点点头。

“阿尔曼德·兰利。”

宁年和陆既安对视一眼。

两人都没想到,那个让他们打起十二分注意力要对付,想起这个名字,就觉得危险的阿尔曼德,会是这样一个羸弱的少年。

他身形瘦削,在这种午后晴朗的下午。

他身上披着一件非常厚的白色狐狸毛,皮肤也是白得透明,唇却红得有些艳丽。

他身后,毕恭毕敬站着两个女仆,其中一个上前,替他小心地掖了下耷拉的衣服。

“没事。”

他摆摆手,女仆退下,顺手关了门。

房间里面剩下三个人。

少年漫步走来,一边道歉:“抱歉,我身体不太好,耽误了时间。”

陆既安:“没事,只是我有些惊讶,兰利家的继承人居然是这样年轻有为的少年。”

少年不置可否地笑笑:“不用那么客气,叫我阿尔就可以了。”

“坐吧。”

三个人坐下来。

宁年和陆既安不经意间对视一眼。

虽只有寥寥几句,也能感受到,这个少年不是简单的人物。

阿尔曼德扫了眼睛桌上的甜点,不动声色的问:“特地为二位准备的,为何一口未动。”

陆既安:“主人还没有来,作为客人,怎么好意思。”

阿尔曼德:“那么现在我来了,想吃什么就请二位尽情地吃吧。”

他微笑着,邀请着他们俩。

只是被邀请的两个人,感受不到任何的欣喜之意。

阿尔曼德始终用那种亲切的,单纯的笑容对着他们。

宁年还是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他看了看桌上的甜点,主动率先拿起一块饼干。

“这个,看起来很好吃。”

他将饼干塞进嘴里,嚼了嚼,味道真的挺不错。

宁年赞叹:“挺好吃的。”

这话说得真情实感。

“好吃吗?那里可真有眼光。这饼干看似平平无奇,但它是我们厨师长的拿手甜点,甜而不腻,考虑到你们的口味,我特地让厨房那边少放点糖。”

宁年点点头。

阿尔曼德手指轻敲着桌面,缓缓道:“我记得宁年也非常擅长厨艺吧,看节目的时候,经常看到你下厨。”

陆既安:“阿尔也看了我们长大啦?”

阿尔曼德:“看,怎么不看,这节目那么火。我虽然住在深山,也不是完全与世隔绝。”

他睨了一眼宁年:“那么感人的姐弟情,我看了很感动,都有些嫉妒了。”

宁年只觉得他那一眼凉凉的,很奇怪。

他不知道说什么,公式回答:“谢谢喜欢。”

阿尔曼德顿了下,他直直地看向宁年。

一双漆黑的瞳孔深不见底,宁年脑海里警铃大作。

危险,他在生气。

“这个挺好吃的,你们要不要尝一下?”

陆既安的声音传过来,打断了他们无声的对峙。

他靠在椅子上,指尖捏着一个小蛋糕,晃了晃。

“这么美好的时候,要留些美好的记忆,不对吗?”

阿尔曼德恢复了笑意:“您说得对,确实是这样。”

他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喝了口红茶。

整个人从上到下,散发着一股矜贵。

完全看不出刚才刚刚起了杀心。

宁年的一颗心还在扑通扑通狂跳。

他不知道阿尔曼德为什么会突然变脸,只知道这个人非常地危险。

陆既安朝他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宁年知道了。

接下来的聊天,他尽力地避开谈话。

安静地听着陆既安和阿尔曼德聊天,你来我往,两个人都是那种笑面虎,面上滴水不漏,可话里面全是陷阱。

宁年能听明白,但是让他应付,他肯定不知道说什么。

就这样双方不见硝烟,试探了好几个回合。

陆既安提到这次来得目的:“不知道阿尔邀请我们过来,是要商量什么事情?”

阿尔曼德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们都知道,我的十八岁生日快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