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能看清楚一个城市本质的,总是它的阴暗处。
马拉开波外表没有多索雷斯光鲜繁荣,但这不代表它藏匿的罪恶逊于多索雷斯。
柯维跟着商人弯弯绕绕地走了一大圈,来到了一条灯光稀落的街道。
“这边请,少爷。”
商人将柯维领入一个废弃的水泥建筑,估计是个荒废的仓库之流。白天见到的铁笼子就在里面一排排地列在过道两边,外面盖着一层厚厚的麻布。
过道边是十数个彪形大汉,没看错的话都是佩洛。
“像你这样的小少爷,我可是见多了......哦,忘记最基本的礼仪了,在下奥斯·库利达,一介商人。”
“黑市商人吧,黑市只卖这些?感觉也不咋地啊。”
既然他把姿态放得很低,那柯维就压着他谈。
“哈哈哈,当然不止,这只是热场的小玩意儿——您要是在里面买点东西,免费送您几只也不是不行嘛!”
奥斯笑得恰到好处。
“我先看两眼呗,看完再进去也不迟。”
“是,是,夜还长着,想做什么都行......三号五号,把前三个笼子掀开!”
“哦?”柯维被这个回答提起了兴趣:“这么说,白天你们就闭市喽?”
“瞧您说的,马拉开波哪有白天啊,嘿嘿嘿嘿......”
少年只是点头,他可不想被眼前的老狐狸探出底子,哪怕只有一点。
第一个铁笼子里是三个菲林女孩。
第二个铁笼子里是五个佩洛女孩。
第三个铁笼子里是一个瓦伊凡女孩。
至于她们的穿着......猜猜看为什么要在四月给笼子盖上厚厚的麻布。
“怎么样啊?少爷?”
“嗯,都还不错。”
柯维的世界观逐渐崩塌,他努力在奥斯面前保持镇定。
论钱,伊斯珀和坎黛拉都给了他一大笔钱,不敢说全部买下,但至少能买十几个这样的奴隶。
“......还有感染者吗?”
少年注意到瓦伊凡女孩脖颈处的少许黑色结晶。
“半价,半价,如果不是因为她长得好,我们是不会交易感染者的。”
话都说到这份了,柯维自然得做出相对应的举动。
“那我就看看这个吧。”
“这个?”奥斯的笑容有些松弛了,“您这样做,不免让人怀疑您的财力如何了。”
“只是瓦伊凡比较少罢了,图个新奇,不行吗?”
说着,柯维晃了晃手里的一对储蓄卡。
「蓝白底色,金色条纹」
五十万龙门币起步!还是两张!
顿时地,柯维在奥斯心中的形象高大了一截。
这种大客户,必须把他领到里面去!
“那请到里面看一下吧?”
“急什么,这个多少钱?”
奥斯愣了一下:他见过不少柯维这样的富家子弟来买奴隶,但选得这么快还是第一次。
“呃,我想想......”
奥斯掏出一个小账簿,在昏暗的灯光下仔细翻找:“龙门币——但您如果在下面买了东西,这个全当是零头!”
柯维看着笼子里的银发瓦伊凡女孩,她也看着柯维。
“给她找一套合适的衣服,去你说的「下面」看看。”
“您是想带着这个奴隶一起去?”
“怎么着,不行吗?结账的时候一块付钱,本少爷不差这点龙门币!”
嚣张,跋扈,纨绔......应该不需要别的要素了吧?
奥斯突然不笑了,他仔细打量了一圈柯维。
“你看你*呢?”
“哦——我尊贵的客人,我只是好奇您是哪家的少爷,无意冒犯。”
“每个来买东西的人......都要被你查户口么!?”
柯维把手轻轻搭在刀柄上。
“——!!!”
威压感,算不上强,从他碰刀那一刻便扩散开来。
拿开手,威压荡然无存。
“你就说你卖不卖吧?”
奥斯挺起胸脯,手伸到背后示意周围的人退下。
“——衣服马上就来,麻烦您等一下。”
五分钟后,柯维看着明显宽大不少的衣服,不禁皱了皱眉头。
不过奥斯估计也尽力了。
“带我们进去看看吧,要是有看得上眼的东西就买。”
“您想要的保证都有!”
———
相比于仓库的阴冷,地下更像是一座不夜城该有的样子。热闹,喧哗,空气浑浊,灯光明亮,空间大到让人怀疑会顶部塌方。
“有至纯源石吗?”
“当然有,不过价钱的话......可有点高啊。”
“没打算买,有使用源石技艺的媒介吗?”
“哈哈哈,您这人还真是......就在那边,来吧来吧!”
柯维看了看身后勉强跟上自己步伐的瓦伊凡女孩,思虑再三后拍了拍她的头。
“手给我,你走的太慢了!”
奥斯回过头,一脸诧异地看向少年。
“——真是碍事,早知道不带你这个累赘下来了!”
奥斯放心回头,继续带路。
看着这只臭老鼠的背影,柯维心生寒意:一点,就差一点就露馅了......
路边卖什么的都有,奴隶,劣质铳械,价格低到不合理的“亡者之刃”。但奥斯说那都不正规,专业的还得去武器店,
“——老彼得!我给你带人来了!”
刚进入夸张到像是博物馆的“武器店”,奥斯便扯着嗓子喊道。
“臭老鼠!不要在我的店面破坏氛围!”
呃......黑市要什么氛围?
一位身材健壮的乌萨斯老者气哄哄地走了出来,指着奥斯的鹰钩鼻就骂。
“赶紧出去!分成不少你一分钱!”
“那我就在外面等您了,少爷。”
奥斯似乎是习惯了老彼得的粗口,摘下帽子欠身行礼。
“哦,行。”
柯维跟着老彼得进了宽敞的武器店。
“小哥啊,你看这几面墙,拉特兰人的守护铳、东国的暗器、乌萨斯的冲锋长矛、哥伦比亚的禁锢装置,还有这个、这个......不好意思,这是多索雷斯产的饼干,我不小心落在那里了。”
“我想要施展源石技艺的媒介,越便携越好,质量越高越好,数量越多越好,条件是必须一个人能全用。”
少年的话显然提起了这位乌萨斯人的兴趣,他也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要求。
“我想想......”
老彼得去了后台,随之而来的就是足以震碎耳膜的翻找声。
柯维捂住耳朵,她身后的女孩也学着做出同样的动作。
“找到了!卡兹戴尔科技和莱塔尼亚科技的融合!”
柯维:......吹牛都不带这么吹的。
熊人拿着一个蒙尘的长条盒子,哐的一下砸在柜台上。
柯维不紧不慢地走过去,在高脚凳上坐下。
“请看——”
老彼得掀开盒子,森暗的绿色幽光把两人的脸映成同样的颜色。
盒子里静静躺着二十枚指环,中间是一条精美的挂坠。
颜色是清一色的幽绿,
“莱塔尼亚产,具体来历不明,但经过专业的鉴定,绝对是上等货。”
“多少钱?直说吧。”
老彼得咧嘴一笑:“我收的时候是80万龙门币,现在多赚您一半可以吧?”
“给她找一把合适的武器和护身轻甲。”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