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地震了？”
管控局里，众人惊诧的看着微微震动的桌面，墙面上，灰尘不断抖动了下来，让人心慌。
“郑老，要不要出去躲避一下？”有防护人员看了一眼屋子，害怕塌了。
郑老摆了摆手：“不必，这才哪到哪。”
“查一下震动来源，是不是从秦国发出。”
不出所料的话，那边应该是打起来了。
能够引动神州都震动起来……这场战斗的强度，恐怕是惊天动地。
说着，郑老的脸上闪过一丝犹豫。
自己固然相信苏前辈，但那终究是领悟帝尊大道的天神，到底要不要派人前去支援？
“报告！”
“监测到秦国的国运，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消耗，他们对于天机的屏蔽，已经减弱到可有可无！”
郑老当即狂喜：“那还等什么，动用昆仑镜，立刻查探秦国紫龙殿的情况！”
“是！”
昆仑镜，夏国镇国器之一，自从灵气复苏以后，集合阵法，符篆于一体，成为了夏国监测神州的利器。
只是每次动用，都要消耗不少国运，不到重大时刻，轻易不会动用。
而现在，就是重大时刻！
嗡——
命令下达之后，夏国情报中心，某个秘密基地，射出了一道冲天光柱，向秦国探射而去。
耗费了数百位阵法大师与符篆大师的心血，昆仑镜融入了夏国原先的天眼设施，成为了夏国掌握神州各地情况的最强装置。
远在千里之遥的秦国，在没有天机屏蔽的能力之下，足以让他们窥得全貌。
画面拉进，再拉进。
紫龙殿恢宏的建筑，以及那高嵩云层的祭坛，渐渐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千万万秦国子民臣服跪拜的壮观之举，让郑老等人心中一惊。
“触目惊心！真的太过触目惊心！”
“嬴稷那个家伙，这是无视子民的生活，要将秦国打造成信仰国度！”
“举一国之力供奉天神……这和沦为傀儡有什么区别？”
在昆仑镜的探测之下，秦国的武力布防，民生状态都被郑老等人一览无遗。
他们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了，为了供奉帝尊天神，秦国付出了惨重不可挽回的代价，早已经到了不堪重负的地步。
秦国子民的寿命，甚至倒退了二十年之久。
“怪不得嬴稷迫不及待的要发动国战，实在是因为只靠秦国的资源，已经难以为继下去。”郑老喃喃自语。
这种情况，侵略与掠夺，是唯一拯救秦国的办法，也是唯一能继续维持住秦国，甚至是壮大秦国的方式。
“郑老，画面清晰了！”
突然，安长明大叫一声。
“清晰就清晰了，何至于……”
郑老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转头看向屏幕的那一刻，整个人都彻底呆滞。
那个浑身散发金光，恢宏不已的身影，就是帝尊天神？
可是。
祂为什么是跪着的啊！
等等——
祂喊苏泽什么？
主人？！
帝尊大道，凌驾于天，受万界万族敬仰，受万道臣服……这也能喊得出别人为主人？！
祂是怎么喊得出口的啊！
帝尊天神能称别人为尊？
称别人为尊的能是帝尊天神？
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叮咚——
郑老还处于震惊的时候，再次收到了研究所传递出来的信息。
【混元时代五千年，帝尊天神出巡，莅临人族天地】
【然人族天地，无一人接驾，帝尊天神大怒不止，驾紫气真龙欲要征讨人族】
【少顷，苏真观踏步而出，持赤红战旗，不屑言曰：“跳梁小丑虽强必戮，退出三万万里，保尔全尸。”】
【帝尊天神大怒，虚空震颤，金色辉煌拳头，如擎天支柱，誓要轰杀苏真观，灭人族天地】
【半日后，虚空破碎，帝尊大道湮灭，混沌一片，帝尊天神下落不明！】
【此后，人族天地被无名力量托起，人族得以踏上虚空古路，逐道于天，遍览诸界，融入万道！】
【诸界万族，再难以阻挡人族崛起之势，其内掌道境称尊者，数以万计！】
啪嗒！
安长民不经意的瞥了一眼，手里刚端起的茶杯，顿时摔落了一地。
“郑老，这消息来源……”
郑老心神震撼许久，深吸一口气，才缓缓道：“人族黑暗动乱中，十大功臣之一风雷尊者，不久前转世复苏了，他在监牢之内亲口所说。”
……
……
紫龙殿前。
帝尊天神的身躯不断缩小，金碧辉煌的光芒，顷刻间黯淡下去，那摇晃颤抖的身子，怎么也止不住，抖成筛糠状。
“天神，你……”
嬴稷难以理解，声音艰涩的看着这位自己潜虔诚供奉都天神。
他幻想过很多次见到天神真身的场景，却怎么也没到，会是眼前这样荒诞离谱的一幕……
苏泽淡淡道：“天奴，你可知罪？”
什……什么？！
这个家伙，居然将天神称作天奴？！
嬴稷心神狂颤。
“请主人恕罪，我不知道主人早已经降临此地，主人饶命啊！”
天奴面色苍白，在不断疯狂的磕头，很显然是已经恐惧到了极致。
“我问你，曾经你对自己发了什么誓言？”苏泽眼神淡漠。
“甘愿万世为奴，求得在旁聆听大道的机缘！”
天奴跪拜在地，身躯颤抖，那萦绕在外的紫气真龙，呜咽一声，竟然化作了一道道灵锁，不断缠绕在祂的身上。
在其背部，出现了两道深深的印痕，那是经年累月，用灵锁拖拽着人族天地，在虚空行走留下的痕迹。
嬴稷惊异万分：“天……天神，你……你怎么会被灵锁捆住？”
这灵锁，难道不应该是天神领悟的封禁大道吗！怎么反而会捆住天神！
天奴摇了摇头：“没有人困住我，是我自己封禁了自己。”
“为什么？”
嬴稷一脸错愕。
天奴畏惧的看了一眼苏泽，没有说话，但眼里的惊恐已经表明了一切。
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当年那一战中，祂输的一败涂地，但凡求饶慢上一秒，就要和虚空垃圾一样，化作齑粉被扫入深渊之中。
后来，这世上就再也没有了帝尊天神，只有一位终日背负人族天地，在虚空中流浪的天奴。
祂用灵锁，封禁住了自己，不敢逾越分毫。
但那三千年间，能屹立在这位身旁，感悟到大道真谛，其实祂始终无怨无悔，甚至欣喜若狂，甘之如饴。
祂有幸见证到了从未有过，也从来不敢想的道！
苏泽冷漠注视着：“我当年留你万世狗命，可这才不过前世今生，区区两世，你就想颠覆人族，掌控现代？”
“天奴，你该当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