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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陈新良拉开衣柜,把里头的东西都扒拉出来,扔了一地。

似乎没找到他要找的东西,他又打开了炕柜上放着的两口大樟木箱子。

何枣枝心里一惊。

里头靠墙的樟木箱里,藏着她辛辛苦苦攒下来的钱。

“小满,你去灶房帮妈妈看着火,别进屋子,知道吗?”匆匆忙忙把孩子推进了灶房,何枣枝冲进了屋里。

陈新良正在翻靠墙的那个大樟木箱子。

这两口箱子是何枣枝嫁人时,带过来的嫁妆。

他平时没翻过这两口箱子,今天一打开,满眼都是嫌弃。

里头都是啥破烂玩意?

他拎起一件小孩衣服,洗的发白还打的有补丁……何枣枝还留着小满小时候穿过的破衣裳?

他随手把旧衣服扔到了地上,继续在箱子里扒拉。

小幅的面料,一块块的折成四方块,叠放在一起。

冬天的厚衣服也收在箱子里。

还有压在箱子底的一件红色外套……陈新良把衣服拽了出来,他认了出来,这是他跟何枣枝结婚时,何枣枝身上穿的喜服。

掏掏喜服上的兜,什么也没摸到,陈新良随手把喜服也扔在了地上。

他不死心的继续在箱子里扒拉,箱子已经见底,一块土灰色、包得四四方方的布头被扒了出来,撞入他眼中。

陈新良心中一喜,总算翻到了!

何枣枝冲进来时,就看到她藏好的钱已经被陈新良翻了出来,他正准备打开包着的布头,看看里头有多少钱。

“这钱你不能拿!这是我给小满攒的,你还给我!”

何枣枝冲了过去,把钱从陈新良手中抢了过来。

陈新良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一扭头看到是她,脸上凶神恶煞:“找揍!快把钱给我!”

何枣枝抓着钱就想往外跑。

这钱她不能给他!

她攒的这些钱,陈新良没给过她一分!这些钱都是她一分一厘从牙缝里省下来的,他有啥资格拿?

这钱,是她给小满攒的!

小满一年比一年大,眼瞅着明年就能上学了。当爹的指望不上,她这个当妈的也没啥用,可孩子上学的学费……她咬着牙,也得给她的小满攒起来!

刚跑了一步,头发被人抓住,何枣枝头往后一仰,身子就向后倒去。

陈新良抓住她,把她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下一秒,脚就踢了上去。

“跑?让你跑!我让你跑!”

此时的何枣枝就仿佛是陈新良的仇人,他毫不犹豫地对着她拳打脚踢,最后恶狠狠地瞪着何枣枝,伸出右手。

“把钱给我!”

何枣枝忍着痛,一只手紧紧握紧藏钱的布包,另一只手扶着炕站了起来。

“不给!不能给!这是我给小满攒的钱,你不能拿!”

陈新良又惊又怒,这个臭娘们,今天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跟他对着干!

因为发霉木耳的事,现在他这个支书比普通村民都不如。村里不管谁看见他,都敢奚落他几句,追着他屁股后面跟他要钱。

他处处跟人赔笑脸,说好话!没想到回到家,这个臭娘们也敢跟他唱反调,给他脸色看?

反了她了!

他拿村里那些人没法子,还收拾不了一个何枣枝?

陈新良抬起脚就朝何枣枝身上跺了过去,随后整个人扑了上去,把何枣枝压在炕上挥起了拳头。

“臭娘们!给脸不要脸!”

挥了五六拳后,陈新良扯着何枣枝攥着钱的那只手,去掰她的手指头。

“手给我松开!松开!”

何枣枝力气敌不过他,就算攥得死死的,但还是被掰开了一根手指、两根手指、三根手指……

手心里握着的布包到底被陈新良抢了过去。

陈新良抢到了钱,心满意足,对着瘫在炕上不能动弹的何枣枝啐了一口。

“哼,给脸不要脸!早早把钱给我,你也不用吃这场皮肉苦。真是贱毛病,上赶着找揍!”

“那是我给小满攒的钱,明年小满上学的学费,陈新良,你不能把钱拿走!”何枣枝有气无力地还在念叨。

陈新良像听笑话一样,“我不能拿?呸!啥你的钱小满的钱?这个家都是姓陈的,这家里的一针一线都姓陈!”

“陈新良!你有没有良心?”何枣枝眼里涌出大滴大滴的泪,“小满也是你闺女,她明年就要上学了,你不往家里拿一分钱就算了,我攒的钱你也要拿走?”

“少说废话!”陈新良不耐烦地打断她,“这钱我有用!小满还小,晚几年再上学也一样。”

何枣枝忍着痛爬起来,疯了一般往陈新良身上扑:“你说的是人话吗?你是小满的亲爹!你把钱还我!还我!”

“疯子!”陈新良钱到手,不想跟她继续纠缠,随手就把人推开。

何枣枝没站稳,摔倒在地上。

“陈新良!”她满腔的郁气与不甘,化为了三个字。

“喊什么喊什么?”陈新良嫌弃地看她一眼,打开布包看看里面的钱。

他没细数,有零有整厚厚一叠,估摸着一百多是有的……这婆娘还挺能攒钱!

陈新良把钱重新包好,塞进了裤兜里。

看了一眼伏在地上流泪的何枣枝,他皱皱眉,看在这一百多块钱的份上,他缓了缓脸色。

“你也别哭哭啼啼的,女人嘛,懂点事!男人在外头有难处,你把着钱不让用,这说出去到哪也是你没理!行了,我告诉你,我好不容易想到个好法子,能解了我现在难题,你别哭丧着脸给我添晦气!坏了我的好事,看我怎么收拾你!”

半是解释半威胁,陈新良撂下一席话,匆匆出了门。

何枣枝眼睁睁地看着陈新良抢走了她辛辛苦苦攒了好几年的钱,一时之间心如死灰,整个人也瘫软躺在地上。

双眼无神地望着屋顶,她的眼泪像是流不尽一样,从眼角滑出来,滑入鬓角。

这日子咋就这么苦,啥时候才是个头?

这时,院子里传来咚的一声闷响,随后响起了小满的哭声,小小的,像猫一样。

“小满……”何枣枝被孩子的哭声惊醒。

无力的身躯仿佛被注入了力气,她从地上爬起来,忍着浑身的疼痛,走出了屋子。

院子里的情景让她目眦欲裂。

小满摔倒在灶房门口,离她脑袋不远处,掉着一把锋利的镰刀!

这把镰刀是她早上去割苜蓿草时用的。回来时她随手把镰刀放在了灶房窗台上,这会儿镰刀掉在了地上,离她女儿的脑袋不过半尺距离。

“小满……”何枣枝吓得扑了过去,把孩子抱了起来。

小满的额头上红肿一片,鼓起个大包,她抱着何枣枝委屈的流眼泪。

“爸爸踢……妈妈,爸爸踢……”何枣枝从小满的零言碎语里拼凑出真相。

小满很听话,她说了不让她进屋,她就乖乖站在灶房门口,眼巴巴地等着她从屋里出来。

等出来的是脚步匆匆的陈新良。

看到出来的是吓人的爸爸,小满慌忙转身,想往灶房里跑。

可那个男人……那个黑了心肝的男人……院子那么大,路那么宽,他偏偏一脚就踢在小满的背上,把孩子踢得撞到墙上,脑袋也磕出一个大包!

而窗台上的镰刀也被震得掉到了地上,险些伤到孩子!

何枣枝心如刀绞。

她是个没用的妈妈,她护不住她的小满,她该咋办?

“……嫂子,你记着,如果有过不去的坎或者遇到难以解决的事情,你来找我,我一定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