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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凤岭村上了报纸的消息,通过黑板报的宣传,传遍了整个村子。

宣传员们举着大喇叭,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读着黑板报的内容。

他们要把村子上了报纸的消息传遍古凤岭村每一个村民的耳朵里。

这是荣誉,是整个村子的荣誉。

刘记者可说了,古凤岭村有如今的发展,有带头人的作用,也有整个村子齐心协力,共同配合的原因——刘记者把整个古凤岭村的村民都夸进去了。

整个村子都沉浸在喜悦中,除了极个别人高兴不起来。

高兴不起来的人之一,就有陈翠花。

刘记者走了以后,陈翠花的心情诡异地跟老支书张保福同了步。

区别在于,张保福是盼着村子见报的消息,陈翠花是害怕村子见报的消息。

在村委,那些娘们是一点脸面没给她留,把死丫头从小到大受到的错待,都卖给了那个刘记者。

陈翠花就看着刘记者拿的笔,在那厚厚的笔记本上不停的写啊写、写啊写,都翻了一页了,他还在写……

他到底记了多少?

刘记者走后,陈翠花就担心上了。

她夜里担心都睡不着觉。

小时候让死丫头干活的事她不怕人说。

谁家孩子不干活?哦,就因为打小让她多干了点活,这死丫头长大后就记恨起了父母……走到哪儿说理,也是这死丫头的不对!

跟父母记仇,早知道一出生就一屁股把她坐死,省得长大了来堵她心窝子。

至于村里人说的她偏心——她偏心咋了?是个人就会偏心,她又不是独一份!

大丫头打小就嘴甜长得俏,死丫头却正好相反。打小就木讷,人也笨笨的,连个囫囵话都不会说,一棍子打不出个屁!

就跟个哑巴似的。

她偏疼会讨人喜欢的孩子,有啥不对?要怪就怪二丫头自己,谁叫她自己小时候笨嘴拙舌不会讨喜。

陈翠花担心的是刘长喜那件事。

逼着自家十八岁的亲闺女,去嫁给一个年纪可以当她爷爷的男人……这事传出去,就是她和满山两口子没理。

这是后娘才能干出来的事,她可是亲妈。

当初刘长喜来相看,家里把消息捂得死紧,没敢到处张扬。后来这事不成,陈翠花的嘴更是闭得紧紧的。

知道内情的不过寥寥几人,村里人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

可若是被刘记者把这事报道出来,那所有人都得戳她脊梁骨。

人要脸树要皮,陈翠花活了一辈子,活的就是她的脸面。要她丢了脸面,比杀了她还难受。

陈翠花担心吊胆了半个月没有动静。

刚把心放下,坏消息可就来了——刘记者来采访的文章上报了。

陈翠花差点晕过去。

她自己没敢去,让张满山去了黑板报那里,听宣传员把报道内容反反复复念了三遍才回来。

张满山回来告诉她一个好消息——刘记者没提刘长喜,没提他家的事。

除了好消息,还有个让两口子不太高兴的消息。

刘记者在报道中没提陈翠花,没提刘长喜,跟他俩离了心的张念秋却上了报,不仅有她的名字,还把她狠夸了一通。

村里好事的婆娘,在陈翠花背后照样指指点点,说她和张满山没福气,把乌鸦当凤凰,把凤凰当乌鸦,到头来鸡飞蛋打一场空。

陈翠花心里憋屈得要命,村里传出来要放电影的消息,也没能让她开心起来。

她不开心,别人都开心。

上一次放电影还是去年收完麦子,这都快过了一年了,又说要放电影,大家伙都高兴的很。

放映队还是张念秋去联系的,放映场放在了原来陈家湾的那个大晒麦场。

李大河带着张红娟,把放映队连人带设备都拉了回来。这次和去年一样,连放三天,一天两场。

晒麦场上热闹得像过年,小孩子在人群里窜来窜去。

家家户户早早吃过了晚饭,拎着长条板凳,到晒麦场占位置。

白色的大幕布重新拉了起来,幕布上放映着电影播放前的各类宣传片。

张念秋和何枣枝结伴一同过来,张念松跟在她们身后,拎着两条长板凳,视线时不时地落在两个到处跑的孩子身上。

小满拉着小家荣的手,很有个当姐姐的样。

“弟弟,给你,狗尾巴草。”

小满摘了一根毛茸茸的狗尾巴草,递给了小家荣。

小家荣接过狗尾巴草,就要往嘴里塞。

“哎呀,你咋啥都吃?”小满赶紧把狗尾巴草从小家荣嘴边夺过来,像个小大人一样,一本正经地教训弟弟,“这是草,不能吃。”

小家荣学着她说话,“这是草,不能吃。”说完咯咯咯的笑 。

小满又带着弟弟去摘路边黄色的小野菊。她把黄色小野菊夹到自己耳朵上,也给小家荣夹了一朵。

“爸爸,你看,我和弟弟好看吗?”小满对张念松喊道。

张念松回过头,看到两人耳边各戴了一朵黄色小花。小家荣还美得不行,小手在小花上不停的摸来摸去。

他朗声笑起来:“好看,挺好看,小满好看,弟弟也好看。”

小满和小家荣都露出美滋滋的表情。

张念秋和何枣枝也回过头。

“这个小满,怎么能给弟弟戴花?”何枣枝想过去,被张念秋拉住。

“枣枝嫂,你干嘛去?”

何枣枝解释,“我把家荣耳朵上夹的花给他拿掉。他是男孩子,小满胡闹,张念松怎么也跟着胡闹?”

张念秋拽住她,不让她往回走。

“你呀,别想那么多,也别管那么多。孩子们玩得正开心,你别去扫兴!”

她拖着何枣枝往前走。

何枣枝嫁到张家已经过了小半个月,看她脸色红润,眉目舒展的样子,就知道日子过得挺舒心。

小满也活泼许多,刚才喊张念松的那声爸爸,喊得十分自然。

听得出来,小满跟张念松很亲近。

“枣枝嫂,小家荣改口喊你妈妈了吗?”张念秋问。

“喊了,当天这俩孩子都改口了。”何枣枝笑的很舒心,“晚上睡觉时,俩孩子一左一右躺在我怀里,左边的喊妈,右边的也喊妈,两人争着喊妈……念秋,那会儿我真有种错觉,这俩孩子都是我生的……”

话里的心满意足,听得张念秋抿唇一笑。

“你呢,林书记这次去山里的洞沟村,去好几天了吧?”

提起林庭树,张念秋笑容淡了点,她的目光落在了绵延的山脉深处。

“是啊,去好几天了,也该回来了……”

她都想他了。

他呢,想不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