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不大的轻呼声在不远处响起。
江拾月看见众混混见怪不怪的模样,下意识往声源处看过去。
圈外稍远的地方站了一个扎着两条麻花辫的姑娘,距离有些远,江拾月看不清她的模样。
听喊声应该是刘刚这边的人,声音里的担忧很明显。
更让江拾月诧异地是,混混们都习以为常,反倒是刘刚的动作乱了一拍。
陈山河是绝对不会错过这种机会的。
一脚蹬在刘刚小腹上把人踹弯腰后,屈膝上顶,没受伤的右手握拳重重掏在刘刚下巴上,把刘刚打得倒飞出去。
在场的人都听见清脆的骨裂声。
“老大!”混混们惊呼。
其中一个掏出枪对着陈山河。
陈山河一个转身逼近拿枪的人,打石膏的胳膊肘重重抵住他的心口,同时完好的右手快速卸了他的枪,重新抵在他的脑门上。
其余几个蠢蠢欲动的混混纷纷被毛阿平他们几个制服。
就连江拾月脚底下都踩了一个。
混战结束时,陈山河的枪口抵在刘刚的额头上,逼迫他头往后仰。
陈山河居高临下看着刘刚,“听我媳妇儿说,你还朝她卖拥军情怀?”
本来一副准备英勇就义模样的刘刚急了,“什么叫卖?你可以打杀我不能侮辱我!”
陈山河冷哼一声,手上力道又加了些,“想玩士可杀不可辱?别侮辱士兵。我们干得是保家卫国的事,你呢?干得是祸害百姓鱼肉乡民。妇孺你们都不放过,连男人都算不上!”
江拾月微怔。大约他职业的关系,陈山河素来是个极其稳重的人,日常很少有强烈的情绪波动,像言辞这么激烈很少见。
刘刚错愕,眼睛往人群外瞄了眼,闭上眼不再说话。
倒是他手下一个混混听不下去,“你们这种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人懂什么?我刚哥当年都验上兵了,要不是因为……”
刘刚冷声制止他:“孙三!”
被点名的孙三不情愿地闭上嘴,重重哼了声。
刘刚仰头看着陈山河,“大老爷们想干什么直接说?”
陈山河:“把你帮何家做的那些见不得光事的证据给我。”
刘刚嗤笑:“别说些不现实的事。我就算不配拥军总归得对得起我们道上的规矩。有本事你直接给我一下。”
刘刚不怕死!
不光陈山河,江拾月都能清楚的看出这一点儿。
他们也同样知道,对付刘刚他们这种靠拳头吃饭的人,别想用武力胁迫。
陈山河皱眉。
江拾月拍拍陈山河的手,示意他松开刘刚。
陈山河没动,侧头看她。
“你身上那身绿衣裳让你干不来很多事,但是我可以。”
刘刚:“……”
其余混混:“……”
陈山河:“……”
大家都看着江拾月,实在不明白这么不要脸的话,她为什么可以说的这么理所当然,半点声音都不降低的。
陈山河还是收回了手。
但是枪没还给刘刚。
毛阿平李刚他们有样学样把他们的枪都卸掉没收。
临走时,陈山河冷冷地瞥了刘刚一眼,“这事还没完。”
江拾月则朝不远处那姑娘看了眼。
***
回到出租屋,江拾月让李笑帮忙去接阳阳,自己坐在桌前倒了杯水。
陈山河挪到桌前拿了个杯子放在江拾月前面,示意江拾月他也要。
江拾月重重把茶壶往桌子上一墩,指着一面空墙:“你给我那站好。颈肩背臀贴墙立正,只能脚尖着地。”
陈山河:“……”
立马放下杯子,求饶:“媳妇儿,我错了!”
江拾月指着空墙冷笑一声,“我数到三,你要是不站,以后我住宿舍不回来了。”
陈山河:“……”
陈山河还能说什么?老老实实贴墙站着。
坦白说,除了新兵时期他还真没这么站过。
当然,现在肯定不是拼实力的时候。
没两分钟,陈山河就开始喊疼:“媳妇儿,我胳膊疼。”
江拾月讥讽道:“怎么?打架胳膊不疼,站着胳膊就疼了?”
陈山河:“……”
“媳妇儿,我真知道错了。我不该骗你。不该去跟人打架。”
背对陈山河的江拾月忍不住弯了弯唇,原来直男情商不够智商可以凑,都会自己回答错哪了。
又过了一会儿,陈山河脚后跟落地稍稍活动。
“你给我站好了!这就是你认错的态度?陈山河,你糊弄我成习惯了是吧?”
陈山河:“……”
一头雾水,茫然四顾,不明白江拾月是怎么看见的。嘴上讨好道:“媳妇儿,别冤枉我,我怎么敢糊弄你?”
江拾月摆弄着手中的小圆镜子片尝试着找更好的角度,冷哼,“是吗?那告诉我说你去找田叔,却出现在青皮的地盘上是巧合?还是田叔吩咐你去的。”
陈山河下意识想答后者,话到嘴边反应过来她在诈自己,立马道:“我错了!我不该骗你。我就是想收拾他给你出气顺便警告他以后不要再来找你麻烦。不告诉你是怕你担心还有反对。”
江拾月这才回头,凶巴巴道:“你这叫明知故犯,罪加一等!”
陈山河瞥见江拾月手里的镜片:“……”
这镜片还是他用碎掉的镜子磨出来的,方便江拾月在户外的时候整理仪容,没想到现在被用到了自己身上。
“媳妇儿!”陈山河苦着脸喊。
“叫姐姐也没用,你给我老实站那儿。”
陈山河莫名想起那晚她带着哭音喊自己二叔的时候的样子,眼神渐渐变得幽深,挑起一侧眉毛问江拾月,“那你想怎么罚?”
“你先站好!怎么罚我还没想好呢!”
“我倒是有个主意。”陈山河离开墙边,走到江拾月身边,从她身后搂着他。
“谁让你过来的!陈山河,我在生气呢!”
“我知道。”陈山河低头凑在她耳边轻吻,“这不是给你赔罪来了。”
江拾月身子软了下,耳朵烧起来。
这混账现在太知道她怕什么了。
这哪是赔罪,分明是撩拨她。
江拾月板起脸试图推他:“陈山河,你态度给我端正点儿。”
“男人要在媳妇儿面前还端着还能是男人吗?”陈山河说着手从衣领前方伸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