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定国和吴秀娥对视一眼,满脸的错愕,惊吓变成了惊喜。
吴秀娥喃喃道:“难怪都说有钱人腰杆硬。”
陈定国纠正她,“不是有钱人腰杆硬,是家里有个厉害的儿媳妇儿腰杆硬。”
陈山河与有荣焉,在桌下轻握江拾月的手。
江拾月做这些都是为了他。
不过。
陈山河还是问:“听说这家店生意不太好,为了逞一时之气没必要。”
他不是扫兴,只是觉得江拾月赚钱也不容易。
江拾月“哼”了声,用陈山河能听见的声音咕哝“钢铁直男什么的最讨厌。”
陈山河:“……”
“赚钱就是为了让自己和家人生活的更好。就像今天,别人嘲笑咱们得时候把嘲笑我们的人轰出去不解气吗?”
陈定国和吴秀娥连连点头,连阳阳都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解气是解气,就是伤财。
吴秀娥这些年受过没钱的难,实在是心疼,但是也知道江拾月是为他们争面子,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开口劝:“月月,要不然咱们把这店再转出去吧?再有钱也不能做赔本的买卖啊!”
江拾月朝吴秀娥安抚地笑笑,“妈,放心,我怎么可能会做赔本的买卖?”
见陈定国不信,江拾月大体讲了下自己对这家店未来的规划。
现在她还没有太大的话语权,但是过阵子就会有机会公转私,到时候她会出钱盘下来。
真正属于自己以后想怎么改就能怎么改。
陈定国和吴秀娥虽然听不太懂,但是知道江拾月做生意很厉害,肯定可以赚大钱。
这才放心地开始吃饭。
阳阳朝江拾月笑了笑,拿着筷子的手朝江拾月竖起拇指。
陈山河没说话,桌下握着江拾月的手把她的手放在自己膝盖上,指尖在她掌心轻动。
江拾月感觉掌心有点痒,刚想抽回手,突然意识到陈山河是在写字。
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掌心,痒意变得不难忍受。
他指尖有薄茧,写字跟他的人一样,一板一眼,横平竖直,不难猜出是什么。
谢谢!
我爱你!
江拾月手指回扣握住陈山河的手跟他十指相扣。
***
麦克死皮赖脸跟来银城,其实能见陈山河的时间并不多。
陈山河只有周末才有时间。
多数时候都像上班族,早晨坐班车去他们的“机场”,下班再坐班车回来。
惹得麦克拉着江拾月天天对数据。
做建筑设计除了外观设计还有结构设计,这都是需要数据支撑的。
在花城那段时间,麦克一个白人都硬生生黑了几个度就是因为天天往沙家村跑。
不得不说,工作时的麦克是一个十分敬业的人。
他一个人用双脚和尺子丈量过沙家村每一分土地,去看过每一户人家。
毫不夸张地说,整个沙家村有多少土地精确到小数点后面两位,就连村长可能都不如麦克清楚。
沙家村一共有多少户每户有几口人,对住房的需求等等麦克同样了如指掌。
别看江拾月在酒店给麦克订了房间,其实他回去休息的时候并不多,大多数都在沙家村住。
古有百家饭百家衣,麦克在蹭百家饭的基础上还加了个百家住。
他一个老外在沙家村人缘那叫一个好,每天换不同的人家住。
按理说沙家村住房紧张根本没什么待客空间。
但麦克自带帐篷,不是住人家屋顶就是住人家院子里。
只有想洗澡了才会回宾馆处理一下。
除了丈量尺寸还探查了沙家村每一寸土地,确定地质考虑打地基的时候可能遇到的问题。
偌大的沙家村丈量起来会比较麻烦,一个人很难办到。
江拾月自己有课的时候都会让李笑过来帮忙。
李笑在这学期学会开车拿到了驾照。
现在跟江拾月出门都是做江拾月的司机兼保镖。
如果李笑不方便,沙家的村不用上班上学的孩子们就是麦克最好的助手。
年龄小,听话,好沟通。
重要的是工资低,一天工资两块糖就够。
就这样麦克才能在江拾月回银城前赶完进度丈量好数据。
麦克虽然说起话来没正形,工作起来毫不含糊。
江拾月发现麦克虽然拉着她东逛西逛,看见好吃的要吃看见好玩的也要玩,但,实际上麦克从来不是瞎逛,他看得是银城各种建筑。
吃饭的时候就会犯职业病跟江拾月叨叨这栋建筑外观怎么样,优点是什么缺点是什么。结构怎么样,质量怎么样。
晚上回到招待所才会开始画图。
江拾月的效果图只是她根据记忆里的样子画出来的。
麦克需要构思怎么样能呈现出这种效果,现有的工艺和技术能不能支持这一点。
江拾月对麦克这种态度十分欣赏,一来二去,彼此都互相欣赏,差点去立香案拜把子。
说差点是因为陈山河的年假批下来了,一家三口要去东北。
麦克自然又死皮赖脸地要跟着。
因为陈山河的关系,这次没有坐漫长的火车而是直接跟机飞到了江肆年所在的省城。
再从省城辗转到江肆年所在的乡镇。
但是到了以后打听到江肆年并不在这里,又花了一天时间查到江肆年的新地址。
江肆年跟着开荒队去开拓新林地,所去之处苦寒至极,倒是避暑好去处。
一行三个人穿着清凉的夏装,凌晨傍晚还有些冷。
麦克和江拾月一路上不停地斗嘴。
麦克嫌弃这里是深山老林,苍蝇蚊子多。
被江拾月怼,说他不请自来,招待所有柔软的大床但是他不睡。说大自然空气好,这比空调还凉爽。
陈山河听着他们打嘴官司也不插嘴,只牢牢牵住江拾月的手,深一脚浅一脚在森林里走,主要精力放在探路上。
“到了!”陈山河突然停住脚步。
江拾月停下脚步,用空着的手揉了揉眼睛。
长时间在大片树林中行走,视线多少会受影响。
再睁开眼才看见茂盛的枝叶缝隙里夹杂着一排木屋。
“上帝,终于到了!”麦克夸张地松了口气。
江拾月却有点近乡情怯地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