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洪正青又宣读了暂时留下的弟子的名单。
人不多,不到十个。
之所以说暂时留下,是因为洪正青的计划并非这些元灵宗弟子一直待在矿洞里,而是一段时间后会有其他的弟子下来进行轮替。
这也是比较合理的决定。
对于任何一个留下来的弟子来说,若是要一直待在这里,必然心里会产生被抛弃的想法。
毕竟法力溶解,日后还会不会恢复,谁也说不好,一旦不能恢复,那岂不是注定成为废人?
这是任何一个修行者都不可接受的。
周牧并没有听到自己的名字,暗想着是对方不知道自己三人来了,还未录入名单,还是在暂时撤去的那批名单中。
待洪正青宣布后,众弟子都开始准备离去。
这时,胡宽也看到了三人,然后径直走了过来,道:“你们三个,一会儿跟我一起出去。”
“真的?”
同样没听到名字的杨清和单业兴闻言,不由大喜,赶忙朝胡宽道:“多谢胡师兄。”
“谢我干什么,我也没做什么,就是将你们报上去了而已。现在洪师兄既然下了命令,那我们也就别待在这了,赶紧走吧。”
胡宽也在撤离的名单中,因此脸色颇为轻松。
但周牧却注意到,他脸上的黑线似乎更明显了,就像是一条条狰狞的蜈蚣,随着他开口说话而扭动。
相较于胡宽来说,杨清、单业兴脸上的则要浅很多,并没有那么的明显。
“难道是因为法力强弱的原因?”
周牧心中想着,又见胡宽带着杨清和单业兴准备离开,他连忙开口道:“胡师兄,等一下。”
“怎么了?”
胡宽脚步一顿,回头疑惑问道。
周牧挠了挠头,迟疑道:“那个胡师兄,我法力低微,好像没有受到什么影响,所以我想留下来,为宗门分忧。”
“什么,你想留下来?”
听到周牧的话,胡宽、杨清、单业兴三人皆是大吃一惊。
胡宽看着周牧,问:“你是真这么想,还是开玩笑?小家伙,这个时候可不能开玩笑呀!
不对,你真的没受影响吗?你什么实力,难道还没有踏入炼气期?”
“胡师兄,我没开玩笑。”
周牧道:“我的确没受到什么影响,至少目前没感觉到,所以想着既然我没受到影响,那就应该留下来,让受到影响的师兄们先撤。”
“你这……”
胡宽没想到周牧居然还有这份心,见他目光真诚,神色坦荡,不由赞叹道:“你小子这话说的我都感动了,不过说真的,你现在没受到影响,不代表后面不会有影响,你真决定留下来?”
“嗯,我想留下来。”
周牧郑重的点了点头。
一旁的杨清和单业兴,皆傻眼了一般,上下打量着周牧,仿佛第一次认识。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周牧竟这般大公无私,为了宗门,为了其他师兄弟,居然甘愿留在这么危险的地方?
要说周牧有没有其他的目的,他们不知道,但什么目的能比小命更重要呢?
至少他们自认为自己是做不出这种决定的。
胡宽忍不住拍了拍周牧的肩膀,感叹道:“你小子,我胡宽记住了,放心,你要想留下来,我就去跟洪师兄说一声。”
“嗯嗯,那就谢谢师兄了。”
周牧脸上露出感激之色。
胡宽点头,朝杨清和单业兴道:“你们两个先走吧,我去见洪师兄。”说罢,径直离去。
目送胡宽进入营帐,杨清和单业兴都看向了周牧。
单业兴忍不住道:“你小子疯了吧,这矿洞内明显有问题,非常危险,你留下来干什么?”
周牧挠头,解释道:“师兄,我真没想别的,就是觉得既然我不受影响,那就该留下来。”
“行了,行了,什么你觉得我觉得,你小子傻了吧?”
单业兴忽然搂着周牧的脖子,凑过来,低声问:“你是不是打算趁机搞点灵石?”
“搞灵石?”
周牧一愣,下意识便要否认。
但还未等他开口,单业兴反而率先道:“你也别否认,肯定是张主管让你做的吧?”
“啊?”
周牧心头一动,想到了张宏昆嘱托的极品灵石的事情。
说实话,他一直想着怎么把父亲送出去,险些忘了这档子事。
见周牧不说话,单业兴似乎越发笃定了,当即道:“你放心,师兄都明白,说实话,张主管也嘱咐了我们。
只是现在这情况你也看到了,不是师兄们不愿意,而是实在待不下去,自然是不可能搞灵石。
不过你小子也别太实诚,什么东西都没有自己的小命重要,明白吗?灵石要搞不到就算了,别强求。”
周牧:“……”
随即,单业兴放开了他,大声道:“好了,师兄我言尽于此,你要记在心上。这就走了,在上面等你。”
杨清则朝周牧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
二人转身离去。
周牧张了张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轰隆隆!
就在这时,矿洞再次震动了起来,一如之前般地动山摇,洞窟上方的土灰不断地坠落,烟尘弥漫。
“想走?哪有那么容易,全都留下吧!”
周牧耳边,那阴森邪恶的声音再次响起,一如既往的清晰,真实,仿佛人就在身边。
“谁?”
周牧心中警惕无比,朝四周看去,却哪里有什么人,距离他最近的元灵宗弟子都在三四丈开外,正准备离开呢。
轰隆隆!
这一次,地面震动越发厉害,浑然没有要停息的样子,与之前的震动明显不一样。
联想到方才的声音,周牧心中一惊,急忙朝父亲所在的方向跑去。
他有一种感觉,这矿洞震动,地动山摇的情况是那位说话的神秘人在操控。
对方的目的是要留下元灵宗的弟子,不让他们离开。
所以接下来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对方说不得会现身出来,亲自对矿洞内的所有人出手。
对方到底是谁?
周牧心怀警惕,也顾不得什么了,在弥漫的烟尘中迅速找到了父亲周永长。
此时周永长正躲在矿壁边上,缩着身子,埋着头,浑身尘灰,如雕塑般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