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升月落。
玄机山的阵法内。
尽管外面看不到里面的半点虚实。
但里面却能毫无阻碍的感知日月轮转,四季轮回。
转眼数月过去。
周牧从入定中醒来。
他伸出手,只见一团黑色和青色的光华浮现。
黑的纯粹,青的苍翠。
彼此交融,却又泾渭分明。
正是水煞之法力和木煞之法力。
整整五个月的时间。
他终于将一身法力以水煞之气和木煞之气洗练了一遍。
没有出现任何的意外。
一切都似乎水到渠成。
就是进度有点缓慢。
他之前以为一个月左右便能彻底炼化水煞。
哪知道。
足足花了两个月。
后面的木煞更长,三个月。
而再往后。
还有火煞、金煞和土煞。
就眼下来看。
估计要按年来算了。
这对周牧来说。
算是解锁了新的体验。
至少。
他之前闭关从未有这么长时间过。
不过外面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对他来说,提升境界是首要的事情。
别说一年两年了。
就算是十年八年,也得继续。
反正在这玄机山修行,灵气充沛至极,又安全靠谱,简直没有比这更理想化的闭关之地了。
“继续!”
周牧深吸了口气。
再次闭上了眼睛。
宽阔的丹田之中。
法力漩涡透着黑青色的光华,艳艳生辉,旋转猛烈,气势也比之前磅礴浩大了许多。
滚滚灵气自天灵涌入,周天运转,化为了醇厚的法力。
同时。
聚灵塔内。
如火烧云般的火煞之气也不断地的落入丹田。
被漩涡搅动着,徐徐融入法力。
仿佛一团火。
点燃了整个丹田。
使得本来黑中投青的法力都染上了一抹赤色。
火焰在燃烧。
炽热的气息自周牧身体上浮现。
……
聚灵塔内。
周牧盘坐不动。
他面前,中年人缓缓道:“你不拜我为师,我的剑道不能传授给你。但你修成剑种,也诚心向我请教,我可以跟你分享一些经验。”
周牧道:“多谢前辈。”
这中年人不是别人。
正是当初被周牧收入聚灵塔的真仙门元婴强者。
那次出手。
尽管周牧没有怎么跟对方交手,就将对方给收了。
但对方所施展出来的剑术,却仍是让他心驰神往。
他也修剑道。
自然知道对方的剑道恐怕已经达到了种破灵出,剑意勃发的境界了,否则也不会那么强横。
但没办法。
遇到了周牧这个拥有聚灵塔的小修士。
任你剑道通神,直接收走。
再强的实力都没有用处。
不过进入聚灵塔后,对方以剑意居然抵挡住了晶光的侵蚀。
这就不得不让周牧刮目相看了。
要知道。
连凶兽那等强大的存在。
都抵挡不住晶光。
这位居然能做到。
周牧为之惊叹的同时,也更进一步意识到晶光并非无敌。
当然。
在他驾驭下的晶光,威力暴增,对方的剑意虽强,却也抵挡不住,能轻易被晶光撕裂。
但周牧却并不想杀对方。
他自踏入修行之道以来,前有灵长老,后有严木正,都对他多有指点。
可对于剑道。
却完全是来自于玄灵老祖的经验。
修《一心杀剑》。
凝无边杀气铸造剑种。
都成功了。
然而周牧最近却进入了瓶颈期。
在西原海。
他花费不少的灵石购买法器宝物,吸收其上的杀气欲要促进剑种蜕变。
但剑种除了壮大了一圈以外。
没有任何的变化。
周牧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于是。
他将主意打到了这位元婴强者身上。
果不其然。
对方一听他的问题,就指出了原因。
周牧缺乏一颗剑心。
所谓剑心。
是驾驭剑道的根本。
周牧所修《一心杀剑》是非常厉害的剑法。
以此法修成的剑种自然不弱。
不过,周牧却无法完美的掌控剑种。
换一句话说。
周牧无剑心,剑种自然无心。
就算周牧吸收炼化再多的杀气,剑种也不可能破碎,更不可能诞生出剑灵。
中年人跟周牧交流。
在指出问题后,更一阵见血的指出周牧缺一颗杀心。
剑主杀伐。
若无杀心,剑道难成。
不过。
周牧缺杀心,也很正常。
他虽然年少老成,做事谨慎,可从来不是一个喜欢杀戮的人。
尽管经历周栓之事后。
他性格变了很多,这一点仍旧没变。
找到了问题所在。
便要想办法解决问题。
经过中年人的指点。
周牧意识到,所谓杀心并不是滥杀无辜,而是杀伐决断。
也就是说。
遇人遇事,不要心慈手软,也不要优柔寡断。
这是关键。
周牧认知到了自己的问题。
这些时日。
他一边凝煞炼法,一边回顾自己从周家庄走出,一路至今的修行之路。
想到了矿脉中的生死一瞬。
又想到了元灵宗的危机四伏。
后来天煞宗为栓子复仇。
他的心态一直在变化,越来越冷漠,也越来越冷静。
一颗杀心渐渐复苏。
周身杀气激荡。
中年人能感觉到他的杀气,缓缓道:“修行之道,说一千道一万,不过是弱肉强食。
为了宝物、为了传承、为了荣辱,你杀我来我杀你,终究是成王败寇,你死我活。
这是修行之路,更是长生的根本,也是剑道真谛,你要是悟透了,剑道也就简单了,悟不透,剑道止步于此。”
砰!
一声轻响。
周牧睁开眼。
煞气消弭无形。
中年人似乎有些失望,淡淡道:“终究是经历太少了,剑道的进步靠闭关是没用的,你要出去多走走,仗剑而行。
看一看这世间的不平,到那时你应该就明白了。”
说罢!
他再次闭上了眼睛,周身明晃晃的剑气浮现,一道接着一道,每一道都仿佛活过来了一般。
嗤嗤嗤……
剑气穿梭,纵横,交互,演进。
渐渐地。
无穷的剑气透着斩杀一切的杀意,将他整个人都护住了,晶芒浮现,却被剑气一点点的斥开。
周牧看到这一幕。
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不明白。
他就这么看着。
也不驱散晶光,也不离开。
晶光如水,无处不在,柔和之中透着可怕的侵蚀之力。
但剑气就好像那游鱼一般。
任凭晶光如何的侵袭,都能变化之中显露出凌厉,仿佛一个狡猾的狐狸,又似一个宁死不屈的猛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