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等到一切都准备完成,赵长安一行人踏入了第三层秘境的空间之中。
一片宏伟而威严的宫殿群落展现在他们眼前,白瓦青砖,雕梁画栋,气势非凡。
望舒一挥手,无数的纳米机群就如同海潮一般出现在她身后,数个高空侦测卫星也同时升上天空。
很快,这一层秘境的大致结构就被完全解析,海量的数据源源不断地传输到望舒的信息终端。
“舰长,这一层的面积比上一层更小,不过依旧相当广阔,似乎是创造者将上古时期某一处宫殿整体搬进了秘境之中。”
“除此之外,我们的卫星还检测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这一层的空气中,有着极为稀薄的归墟力量。”
赵长安闻言,顿时思索起来:“归墟力量?难道是这群宫殿在搬入这片空间之前,就已经存在了吗?”
“舰长,已经过去了近四万年,归墟魔气不可能还保持有这样的浓度。”
“更可能的原因是,这秘境里有什么东西和归墟有了接触,让魔气在这片空间诞生了。”
赵长安索性直接拍了拍身旁谢小溪的脑袋:“你感觉到没?”
谢小溪也点了点头。
赵长安回头一看,发现三位师姐在后方围成一圈,正汗流浃背地检查着小溪的作业,于是又拍了拍谢小溪:“那你尝尝,看看有味没?”
谢小溪点点头,双眸中的黑色六芒星瞬间亮起,一袭长发无风自动,血肉神环刚要升起,就被赵长安一只无情铁手压了下去:“好了好了,就是让你尝个味,特效什么的尽量收敛点。”
谢小溪幽怨地瞥了一眼赵长安,随后轻轻伸出小手,原本游离在空气中的稀薄魔气仿佛在瞬间收到了某种召唤,无数的魔气涌动,在谢小溪的掌心汇聚,形成一个漆黑的球体。
谢小溪把球体凑近嘴边,像是啃苹果一般咬了一口。
嘎嘣脆,鸡肉味。
“怎么样,尝出来什么了吗?”
“这是来自很深层级的味道,很深很深,我之前从未吃过这么浓郁的魔气。”谢小溪说着,将剩下的小球整个扔进嘴里。
刚刚破译完谢小溪鬼画符一般字迹的三位师姐也拿着作业本来到谢小溪身后。
许妙晴看着谢小溪,揉了揉眼睛:“小溪,你刚刚是不是在吃什么奇怪的东西?”
赵长安揉了揉谢小溪的头,微微一笑:“没啥,抠出来的大鼻嘎而已。”
谢小溪:“?”
确认了力量来自深层归墟,赵长安的心头也爬上了一丝警惕与沉重,带着一行人向着宫殿群落内部进发。
毕竟,一旦涉及到了归墟力量,就没有简单的事情,且不说第三层主就能在墟境荒原掀起无边灾浪,第四层主就能在东土布局万年,更何况此刻出现的还是小溪口中的更深层级。
第三第四显然可以排除,第五第六也都是谢小溪曾经见过,那么这个所谓的更深……是第七层,还是第八层?
沉思片刻,赵长安终于放下了这个念头,在幕后隐藏者走上台之前,所有的猜测皆是无用功,他所能做的,就是用完全的准备,去对抗欲来的风雨。
当务之急,还是好好搜刮这第三层的宝物了!
说着,赵长安神念一动,腰间五个储物仪器同时启动,背后的空间中火花闪耀,五道空间门凭空浮现,虎贲机甲编队迈着整齐的步伐走出。
随着望舒对灵气科技的见解不断提高,虎贲机甲也已进行了三次迭代,现在服役的虎贲3型,完全模拟了化神境界凝聚元神的过程,灵气凝聚态的元神战力更胜以往,单个机甲足以力战化神中期,组成编队更是能硬撼化神后期。
很快,一百台虎贲机甲在赵长安身后部署完毕,整齐的队列,漆黑的面甲,肃杀的军威,还有那恐怖至极的化神威压,让一旁观摩的许家三姐妹惊诧不已。
赵长安看着眼前的虎贲连队,颇为满足,随后看向望舒:“刚刚的地形数据都检测出来了?宝物都定位了吗?”
“舰长,卫星侦测到了2378起异常灵气波动,已全部标记为宝物所在地点,其中约有1700处有强大妖魂傀镇守,修为都在化神境界。”
“那太好了,”赵长安笑的越发灿烂了:“把宝物地点同步给这些虎贲,并且给他们规划好行进路线。”
随后,他转身看向虎贲连队,下达了命令。
“都给我搜仔细点!”
一百台虎贲的眼眸同时亮起,自行机械足踩踏在宫殿的地面,向着各个宝藏的地点前行。
……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
陆乘风正如闪电般穿行在宫殿的走廊间,他身形灵动,快若流光。
“乘风,快快快,要是动作慢了,好东西可就被你赵兄抢走了!”韩厉在陆乘风的脑海里不停地催促着。
“知道了知道了。”陆乘风说着,一个闪身躲开宫殿中的监测机关,随后手腕轻抖,一道剑光斩出,将拐角处刚刚露头的妖魂傀一剑枭首。
不过转眼的光景,又一间藏有宝物的偏殿出现在他身前。
“乘风,房间内立柜的第三个暗格,一枚剑玄白玉丹,那可是半圣阶的丹药!”
陆乘风闻言,一个闪身进入偏殿中,随后直奔立柜处,一剑展开用于伪装的前半部分,一枚精致的玉盒赫然映入眼帘。
陆乘风拿起玉盒,甚至不用打开玉盒验货,锋锐无比的剑意甚至穿透了厚重的玉石,让他的手心出现了酥麻的刺痛感。
“这可是上古一位炼丹圣手的得意之作,采用的原料是一株剑玄草,它的守护妖兽可是强大无比,采集队伍的数名高手都折损于它爪下。”
“后来这颗丹药几经辗转,流落到了我的手中,不过那时,我早已成就渡劫三千余载,这颗丹药对我的帮助不大,就被我收藏在了这宫殿之中。”
陆乘风惊讶地端详着手中玉盒:“想不到只是简简单单的一枚丹药,竟然蕴藏了如此多的故事。”
“小子,现在惊讶,还太早了,后面的好东西可还多着呢。拿到了就赶快出发,去找下一个!”
陆乘风闻言,眼中亦是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立刻起身离开偏殿,不过一只脚刚刚迈入庭院,就被眼前的景象震住。
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一支军容齐整的黑甲小队出现在他眼前,肃杀的玄铁面甲似乎蕴藏着无与伦比的杀气,让人难以生出与之对抗的心思。
“这好像是赵兄的……机甲?”陆乘风挠了挠头,认出了这些东西的来历。
足足十名化神境的玄甲虎贲停在了陆乘风眼前的一间偏殿前。
韩厉看见那一队机甲驻足的位置,顿时大呼不妙:“不好,那里是我们要去的下一间!”
“这下坏了,韩老。”陆乘风心中泛起一丝不妙的预感。
“不必担心,这间偏殿的剑谱被我藏在八仙桌内的夹层里,以你赵兄的这些笨重机器,不一定能够准确找到……”
然而,韩厉的话音刚刚落下,他们就看一台虎贲机甲扛着八仙桌走出,将整个桌子塞进了空间收纳器中。
随后,一台台虎贲机甲鱼贯而出,每一台都带着些什么东西。
立柜,椅子,壁画……还有地砖。
整个房间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内被虎贲小队完全拆成了毛坯状态,最后整个小队夺门而出。
这是真正意义上的夺门而出,连偏殿的云灵木雕刻的大门也被他们夺走,装进了折叠空间中。
“啊啊啊!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
“老夫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乘风,咱们走!动作要快,谁知道你赵兄放出来了多少台这玩意!”
陆乘风刚要安慰破防的韩老,就听到来自韩老的催促,这才如梦初醒,立刻脚下生风,向着更深处的宫殿群落跑去。
然而,不知何时,周围的偏殿到处都是虎贲机甲的身影。大肆扫荡着陆乘风目光所及的区域,不计其数的虎贲机甲分散开来,在每一个偏殿中进进出出,忙碌不已。
充斥着化神力量的光芒闪耀,哪怕部分机体暂时被机关困住或击伤,它们的队友也会瞬间前来支援。
哪怕大部分偏殿门前的院落都游荡着强大的妖魂傀,虽然只有陆乘风能够走后门绕过去,但是在这些修为强横,行动有序的虎贲机甲面前,绕开妖傀反而是更加不高效的选择。
院落前的妖魂傀在虎贲的强大攻势下溃不成军,一个个被打得神魂破灭,躯体崩溃,散落在院落的草地上、花园间、池塘里,变成一滩滩可笑的残渣。
摧毁了妖魂傀的劫掠者们行动如风,他们迅速分头行动,进入一间间房屋中,将能够带走的一切全部带出,统一装入小队队长的空间收纳器中。
寂静了数万年的宫殿刹那间变得忙碌而喧哗,傀儡交战声、能量爆炸声、机甲步履声、翻箱倒柜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曲洗劫的交响乐。
身处于交响乐的中心,陆乘风只觉得,这片天地格外繁忙,自己反倒成了格格不入的外人。
“乘风,快走吧,立刻向宫殿群的最中央进发,在最高的主殿中,有一件必须拿下的至宝!”
陆乘风闻言,终于放弃了周围偏殿中的宝物,御剑而行,向着宫殿群的最中央飞奔而去。
原本用来阻碍其他搜索者的禁空阵法,在此刻成为了阻碍他们自身的桎梏。
陆乘风越过一道又一道障碍,飞速穿越一间又一间的偏殿,只有在宝物非常珍贵或者触手可及之时,才会稍作停留,取得宝物以后便又继续向前。
随着眼前的宫殿装潢越发华丽,宝物的品质越发高级,陆乘风意识到,最中央的大殿离他不远了。
终于,穿过又一个偏殿,一片格外宽广的广场出现在陆乘风的眼前。
“终于到了!”陆乘风喃喃自语,眼神中闪烁着欣喜和激动。
广场上的中央是一个巨大的高台,四面雕刻着精致云纹的楼梯一路延伸至高台之上,正对着台上主殿的四面大门。
主殿的建筑亦是华丽无比,气势恢宏,光是仰视着这尊庞然大物,陆乘风就不由得猜测起其中所收藏的宝物究竟会是什么。
突然,他四下张望的目光扫过几道聚在大殿门前的人影,顿时面色一僵,那种不好的预感又一次涌上心头。
此刻,大殿门外的高台之上,赵长安一行人正围着一个巨大的空间收纳装置。
所有被发现的宝物全部会被集中送往这里。
赵长安,谢小溪,望舒,还有许家三姐妹六人此刻俨然化身为流水线上的员工,仔细挑拣着源源不断送来的宝物。
谢小溪从宝物堆里艰难的翻出一枚玉佩,入手轻盈,洁白如雪,透澈似冰,上面涌动着玄妙而浑厚的灵气,配合上那精巧无比的锦鲤纹样,极为惹眼。
谢小溪四下端详了片刻,没琢磨出用法,索性把玉佩放进嘴里,用力一咬。
只听嘎嘣一声,谢小溪的眉毛顿时皱在了一起,颤巍巍地把玉佩拿出,随后呸了一声,吐出一颗乳牙。
捂着腮帮子呜咽了片刻,回过神来以后,谢小溪立刻把乳牙和玉佩装进了兜里。
许妙晴从宝物堆里翻出一本玉简,上面记载的经文玄妙无比,和现在的文修完全是不同的路径。
又一次战战兢兢地的询问了谢师弟:“谢师弟,这些真的可以随便拿吗?”
在得到肯定答复以后,她才如获至宝一般将玉简装入了纳戒。
望舒也一改往日慵懒作风,在宝物中寻找着有关历史记载的文献。
十万年前的归墟入侵存在着太多的空白和疑点,这种巨大的情报空白和不确定感,让望舒时刻紧绷着神经。
她和赵长安都能感到,这场十万年前的天地大变,绝对隐藏着一个巨大的局。
布局者未知,局面未知。
至于这羲和号,是棋手,还是棋子,亦是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