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书记表示没问题。
他甚至有种不如直接就把那茶园五年的使用权给杏花公社吧。
这样他就不用愁茶叶怎么卖,还不用被那五千块压的喘不过气来。
天可怜见的,他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钱啊,也是第一次欠别人这么多钱。
杏花公社可太有钱了,要是可以,他都不想干柳河县的书记了,他只想去杏花公社,干个大队长他都愿意啊。
这五千块除了给那房屋被压了的人家造房子用,还要分一些给其他受灾的大队。
房子压塌了的就那十几户,但被冲成危房的也有不少,都需要钱来修缮。
“周书记,我们还想跟蔡为民他们砖厂赊一批砖头,回头我跟陶书记借的钱要是有的剩,我一定结算。”
“这边您看……”
周书记也是没脾气了。
都出面担保借钱了,再担保赊点砖头,也就没什么负担了。
这大冬天的,挖土做土砖肯定是来不及了,所以他也能理解老黄的难处。
一共受灾的有十六户,再加上需要维修的危房,加在一起也要不少砖头的。
周书记当下就给蔡为民打电话了。
蔡为民他们公社就在县城旁边,骑个自行车也就是十来分钟的时间。
向暖本来想走的,但是老黄道:“你别走,等下我要请你去吃个饭,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这顿饭是一定要吃的。”
向暖闻言就道:“那行,我先去县里置办一些东西,回头我来找你。”
老黄点头。
向暖要去县包装厂定做一批纸盒子。
这些纸盒子就是他们年礼的包装。
大的纸盒要一毛二一个,中等的要一毛,小纸盒要八分。
大纸盒订了七百个,中等的订了一千个,小纸盒订了六千个。
有剩下的也不怕,明年再用。
盒子两边,一边是字,写的是订货单位的名字加年货大礼包几个字,当然了,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写着供货单位,杏花公社农资站。
一边是图案,一个妇女挎着篮子,篮子里有鸡鸭还有鸡蛋,都是黑白的色调,但看着就很喜庆。
至于那些数量太小的单位,那就没有名字了,字的那一面就统一写年货大礼包几个字跟供货单位。
这笔单子将近七百块,向暖付了两百块的订金,要求最迟这个月十八就要来拿货。
包装厂的负责人满口答应下来。
其实到了年底,他们的生意反倒是清闲了不少。
本来都想着给工人们早点放假了,没想到又来了一笔生意。
得知省城很多单位在他们这里定制了年货,负责人一想,不行我们也来一份呗。
五块钱的年礼,要了七十份,这个钱直接从订单里扣。
一举两得。
确定好这些事,向暖跟杨水生就往机关那边走去。
他们到的时候,老黄跟蔡为民正好出来了。
双方在门口碰到了。
自从上次坑了蔡为民后,两人还没见鬼面。
蔡为民看到向暖,十分热情的打了个招呼。
向暖也跟没事人似的,热情地喊了一声蔡书记。
蔡为民笑得很假:“听说陶书记这次拿了个第一名,恭喜你啊。”
向暖点头:“谢谢。蔡书记这表情,看来也是有喜事要跟我分享啊。”
她可不认为这货这么热情跟她打招呼就是为了跟她说一声恭喜的。
从他那快要飞起来的眉毛来看,这人肯定是有什么好事来跟她炫耀来了。
蔡为民立刻就笑了起来:“不亏是陶书记,这眼神就是好。”
向暖不接话。
蔡为民轻轻拽了她一下,示意她往旁边挪一挪。
向暖很听话。
蔡为民问:“周书记跟你说了工农兵大学的事情了吗?”
向暖瞬间就明白了,她摇头道:“没啊。”
蔡为民得意了。
“我要去上工农兵大学了,过完年就去报到。”
向暖露出一个大笑:“那就恭喜蔡书记了。”
蔡为民哼了一声:“这个工农兵大学跟干部培训班可不一样,工农兵大学是要念三年的,出来可就是大学生文凭了。陶书记你也只是个高中生吧。”
向暖:“是啊,我只是个高中生。”
蔡为民很是得意:“你看,要不是你非要去那个青年干部培训班,说不定这次工农兵大学的机会就是你的了。”
“这人啊,有时候你抢去的并不一定就是好的,更好的还在后头呢,陶书记你看看你这事办的,可不是就是得不偿失吗,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哈哈,你看我这还怪不好意思的。”
向暖也笑着道:“那就恭喜蔡书记了,这个西瓜您可得抱住了,别不小心给摔了。”
“你放心,我肯定抱得牢牢的。”蔡为民很是高兴,也不理会向暖的阴阳怪气。
她越阴阳怪气他就越开心。
该,让你抢我的培训名额,这下好了吧。
要不是不能做的太明显,他都想放一挂鞭炮来表达下自己的心情了。
当初他关系都找好了,干部培训班他去,结果被向暖截胡了。
当时把他可气得不轻。
谁曾想从天上跨擦一下掉下来一个大学名额。
不就是个高中生吗?谁稀罕啊,他要去念大学了,这年头能有几个大学生?
大学一毕业,他最起码就能进县里工作了,以后稳稳的压她一头。
想到以后自己成为她的上司,蔡为民就恨不能叉腰狂笑三声。
等他在向暖跟前嘚瑟够了后才骑着他的二八大杠走了。
杨水生呸了一声,什么东西。
向暖摆摆手:“走吧。”
“陶书记,你都不生气的啊。”杨水生问,他可气了。
“有什么好生气的。”向暖道:“就像他刚才说的,谁知道他这一次捡了西瓜,后面还有没有比西瓜更好的东西。”
明年高考就恢复了,到时候她要是想,就可以直接参加高考。
至于工农兵大学,现在还是香馍馍,但一旦恢复高考,工农兵大学的学历就很尴尬了。
她看过一些资料,工农兵大学毕业的很多人的学历,在后来是 不被认可的。
因为所谓的工农兵大学,在这个特殊的时期里,就没有几个是认真学知识的,那学历可不就水的很吗。
陪聘到了单位,大部分都是干啥啥不行。
老黄也走了过来:“蔡为民跟你说了吧,他要去读大学了。”
向暖:“读就读呗,三年不用看到他,就冲这一点,我就支持他去念大学,那他们公社的书记谁来当?”
“他弟弟。”黄书记道。
这个年代,基层这些干部的岗位可操作性空间还是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