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把面前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后,大家伙一人手捧着一个烤的香香的红薯,但却顾不上剥开品尝味道,只围着凌兮坐着,几双眼睛都盯着她,仿佛想听她说些什么。
凌兮本还在替竹筐里睡着的小宝盖被子,一回头瞧见她们都巴巴的看着自己,不禁叹了口气,又坐回了原位。
“你们道我那婆母为何要这么做,可真不是因为她心善,想护着她那个不知检点的儿媳妇。”
“她这么做可全都是为了她自己。”凌兮冷冷的笑了笑,“适才我们已经推断出了胡秀往我身上泼脏水的破事应该是我那便宜婆婆指使的,只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们老秦家的祖宗保佑,竟叫她莫名其妙自识恶果了。”
“那胡秀本就是在自己家里活不成了,才被嫁到赵家去的,这些年来又未曾给我家相公那位继兄添过一男半女。”
“要照着一般人家,早就以无后之罪责将她休弃出门去了。”她细细分析道,“可这么多年来,你们可曾见过赵家有这方面的想法?”
“你说的有理。”秦燕听到这立马点头道,“我娘也在家里说过,六婶子是不是个好人咱们不好胡说,可儿媳妇多年不育,她却没有替儿子休妻再娶的念头,单凭这一点,倒也不可对她的人品盖棺定论。”
“三娘可真是个厚道人。”凌兮听了她的话后立马点头称赞道,“我想有这种想法的,估计也不止她老人家一个,怕是村里不少心善的婶娘嫂子们都会这么觉得的吧。”
“不是,小兮,你别误会,我娘她没说……”秦燕脸上一红,她突然发现自己娘亲说了这样的话,其实便是在凌兮秦栀和赵氏之间摇摆。
虽然明知道秦栀确实被赵氏虐待了,但又想着能忍下媳妇多年不育这种大罪过的人,只怕这其中应该还有别的什么误会。
“无妨。”凌兮却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三娘的想法是正常的,我那继婆母虽说是公公后娶的,但也是名正言顺进了秦家门的。”
她微微笑了笑:“三娘四娘她们本就是与我那继婆母是妯娌关系,便是我遇到了这样的恶毒亲戚,也不愿相信她的所作所为都是真的,这传出去名声也不好听啊!”
“小兮,对不住啊!”秦燕有些不知所措的低下了头,“我娘她其实是疼惜和关心你们的,只是……只是她着实不愿接受六婶是那样狼心狗肺的人……”
“真的没事的。”凌兮拉住她的手安慰道,“我从没有过这样的想法的,你快别内疚了。”
她回过头看了一眼已然有些呆愣的秦知秀继续说道:“我只是没想到我那继婆母居然是个这样了得会算计人心的厉害人物罢了。”
“我想不明白,这其中到底有些什么利害关系?”秦知秀愣愣的问道
“你们想想,那胡秀虽然没有陷害我成功,又毁了自己的名声,依着村长的意思,便是要么将她休了逐出村子去,要么便是一条白绫勒死她,好保住全村女眷的名声。”
“这两条路,无论是哪一条,胡秀都是必死无疑的。”她掰开手里的红薯,看着那流油的红薯肉,冷冷一哼继续说道,“你们觉着她能甘心吗?”
“常言道,好死不如赖活着,便是畜生也是觉得活着比死了好的。”秦燕点头表示赞成,“胡秀还这般年轻,哪里舍得就这么了结了自己呢!”
“所以她才发了狠,与我那婆母闹了起来,她说的那些糊里糊涂的话,无疑是在给我那便宜婆母提醒,别忘了我手里有你的把柄,你若一定要我活不成,那便大家一起同归于尽。”
“不错。”秦知秀突然想明白了似的,猛的一拍大腿道,“赵婆子好不容易才将你们赶了出来,又得了六叔一半的产业,如何能叫那胡秀给她毁了。”
“若那淫妇真的把事情都给抖了出来,只怕赵氏也不能继续在村里待着了。”她经过凌兮的提点,这会子一下开了窍,只拍着大腿喝道,“这一对狼心狗肺的东西。”
“你说的不错,正是因为那胡秀手里有了我那婆母的把柄,这才叫她不得不出面保住自己。”凌兮点头继续说道,“只有保住了胡秀,她才能继续在村里过下去。”
“可事情已经闹成了这般田地,那韩牛也奇怪,竟吃了秤砣铁了心一般的就迷上了胡秀,这顶绿帽子,我们那便宜大哥,不带也得带着。”
“他若是不休了胡秀,日后只怕也没脸在村里继续待下去了。”凌兮继续说道,“可若休了,那胡秀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所以我那好婆婆只得出此下策叫他们俩和离,既保住了赵大宝的脸面,又能不叫胡秀起了鱼死网破的心意。”
“更关键是是,她还能扭转自己刻薄婆婆的名声,叫村里人都觉得,她家媳妇儿虽犯了不可饶恕的大错,但她念着多年的婆媳情分,不想让她彻底没了活路,这才忍辱叫他们夫妇二人和离。”
“真的好计策,好手段,好心机啊!”她连夸几遍那赵氏,倒不是心怀讽刺,而是真心佩服。
“可是,既然和离了也就保住了胡秀的名声了,何必又要拿她来和韩家换亲呢?”秦燕听得一身冷汗,她这辈子怕是都不会明白这世上居然还有这样的计谋。
“笨死了,这还用说嘛。”秦知秀和她年纪差不多大,两人素来打闹惯了的,一听秦燕那么问,立马伸出手给了她一个爆栗子。
“和离了是可以保住名声,可那胡秀也就不再能算咱们村的人了啊!难不成和离了,她还要住在六叔家里,那她和赵大宝不成了姘头了。”
“但胡秀弄成这样,她一定打心里认定了这事是赵婆子害得,必定是不肯走的。”她学着凌兮的样子细细分析,“既然赵大宝身边待不下去了,那只能退而求其次,到那一心痴恋她的韩牛身边去……”
她冷冷笑道:“像她这样嫁过一次人,又与人私通的妇人,即便是和离的名声没有被休那么难听,可还是难以再找到好人家的。”
“所以我猜,必然是她逼着赵婆子帮她办成了这件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