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炕边,紧绷的心情总算是舒缓了许多。
之前听王掌柜说,这卫氏有尿血的现象,其实她很是紧张了一番,就担心一不小心替人检查出了个什么要命的绝症来。
这会子查出不过是因为尿道结石才引起的这种症状后,她的心立马又放回了肚子里。
不过,说来也有些奇怪,如果她记得不错的话,《盛世女皇》里慕成雪的母后,好像是姓张,不姓卫啊。
怎么这会子小穆成雪却叫这卫姓娘子娘亲呢?
难道这其中有什么隐情?
凌兮微微蹙眉,说起来,对于别人家的隐私,她其实不算太感兴趣,可事关自己小姑子的未来,她却不得不多多关注一下这卫氏和穆成雪的关系。
不过这会子却不是打听的时候,她决定等过几日,再去镇里九安堂和王掌柜闲聊时,旁敲侧击问问看。
就在她坐在那里蹙眉想心思的时候,炕上的卫娘子也因药效过了,缓缓的醒了过来,一睁眼便看见凌兮坐在那一动不动的想心思。
她心里不禁一怔,然后坐起身来,苦笑着说道:“生死有命,不是人力所能强求的。”
“凌娘子,我知道你已尽力了,但实在不需为我的病症,这般苦恼为难的。”
凌兮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吓了一跳,她慌忙看向卫氏道:“卫娘子何出此言啊?”
“我知道我这病怕是不易根治,想来也不过是继续煎熬罢了,熬的过去,也是造化,熬不过去……”卫氏低头轻声说道。
“哎呀,你误会了。”凌兮这才明白,她是瞧见自己蹙眉发呆,以为自己的病没救了。她笑着解释道,“我刚刚是瞧见窗外有两只雀儿在打架,眼瞅着其中一只小的要败了,这才这般神色的,与你的病情无干。”
她噗嗤一笑,继续道:“卫娘子,你也太过于悲观了,这也不是什么要人命的大病,何必这般唉声叹气,自哀自怨呢?”
“不是大病?”那卫氏一听她的话,立马愣住了,她抬起头一脸惊喜的看着凌兮道,“凌娘子,我这病,你可有法子?”
凌兮对这个一身华贵,但知书达理,温婉谦和的女人颇有好感,便笑着点了点头:“先时,我听王掌柜说了你的病情,也有些担心此症乃是恶疾。”
“不过我刚刚替你检查过了,你的身体还算不错,那折磨你的病症,也不过是磨人的小病罢了。”
“会让人痛不欲生,坐立难安,但实际上,却没有伤人性命的能力。”
“太……太好了。”卫氏听了她的话,再也忍不住了,她的眼泪宛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滚落,整个身子都颤个不停。
凌兮瞧着也有些心疼,便上前扶了她一把,轻声安慰道:“既寻到了病根,那便是对症下药即可,卫娘子,你何必这般伤怀呢!”
卫氏摇了摇头,抬起脸冲她浅浅一笑,芙蓉面上仍旧泪珠盈盈,可整个人却没有适才刚进凌家时那种死气沉沉的感觉了。
凌兮又劝慰了她几句,便请她先随自己回堂屋坐坐,毕竟王掌柜还在外面坐着等候呢。
那卫氏自然是不会拒绝,两人挽着手便从屋里走了出来。
这刚一出房门,便看见了堂屋里,王掌柜正带着穆成雪和秦栀围着摇篮逗小宝呢。
一边的秦知秀眼尖,也是第一个发现她们出来的人,立马笑着叫道:“行了行了,她们出来了。”
穆成雪小姑娘浑身一怔,慌忙回头,一眼便看见了自己母亲正笑呵呵的与那凌家娘子说话,她也顾不上什么规矩了,直接扑了过去。
“娘……娘……”小女孩哇的一声哭了,刚刚她跟秦家小姐姐在竹林里玩耍,虽然很有缺,可她的心却一刻也无法平静。
没玩片刻功夫,便拖着丫鬟秋雁的手,说什么也要回来。
秦栀见她这般心急,便上前安慰和询问了几句,那穆成雪便哭着将自己如今来凌家并不是真的做客,而是来瞧病的。
这话一出,那秦家姐妹二人也都是瞪大了眼睛,这会子也没人有心思继续玩了,几人一商议,便一起回了凌家。
而这时候,凌兮刚巧请了那卫娘子进屋检查。
“不哭了不哭了。”卫氏一把搂住女儿,口里轻声安慰她,可也不知为什么,自己的眼泪也止不住的往下直掉。
娘俩楼在一块,那样子看着着实叫人心疼。
一边的秋雁小丫头见状,也忍不住落下泪来,她突然走上前,扑通一声给凌兮跪下了:“凌娘子,您救救我们家娘子吧。”
她是卫氏身边长大的近侍丫鬟,最是贴心忠诚的,为了主子的病,她也不知道拜过多少庙,求过多少神,心里口里都盼着主子能早日恢复康健。
凌兮被她这一跪吓了一大跳,她慌忙弯下腰,直接便把那秋雁从地上拉了起来:“起来起来,别拜我……”
作为异世来的魂魄,她们那的规矩是,只有给祖宗亲人上坟扫墓时,才要磕头行礼。
虽然她确实已经死过一次了,但这不是已经重生了吗?又受人跪拜,多不吉利啊。
“你不用这样啊,你们家娘子的病没什么大碍,是可以治好的。”她慌忙解释起来,就怕这几个人一时冲动,又闹出什么情况来。
“真的……”秋雁还没来得及反应。那原本还在和母亲抱头痛哭的穆成雪小姑娘便立马回过脸,“凌姐姐,你说的是真的吗?
凌姐姐?啧啧,真不愧是女主,情商就是高,瞧瞧人家这改口,可真快啊。
凌兮笑了笑,然后冲她点了点头:无碍的,这病不是什么稀奇的毛病,不过是颇难查处,这才耽误了几日,于性命上,更是无碍的。”
“当真可以医治?”这会子又轮到王掌柜激动了,老爷子也顾不上什么男女有别了,直接走上前激动的伸出手,想要去拉凌兮的手。
好在凌兮反应快,一缩身子,往后退了两步。
那老爷子这才发现自己冒昧了,不好意思的摸着长须,坦然又真诚的道了歉。